云龙便出了内室,又出了一道门,来到一个走廊跟前,搬了把椅子坐下,心想为这个昏官当守卫,实在是有失身份,不过又想刚才得了人家好几千两银子,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况且这人虽然昏庸之极,又是一贪官,但毕竟也算是提拔过自己,尽管那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
正想之时,假装去追土匪的人陆续都回来了,一胖胖地县兵说道:“龙哥,牛金这小子还真是可以,一下子就让大家发财了。”
旁边万峰瞪了他一眼,骂道:“狗肚子装不了三分油,再乱说话,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众人一阵哄笑,知道万峰在开玩笑,但都认识到此事确实需保密,毕竟官兵装拌土匪,打劫县官,这可是死罪。
万喜妹笑道:“虎子,你这次可是占了大便宜了,给大家伙说说。”
那叫虎子的县兵红着脸说道:“万队长,你又来取笑我了,还不是你叫我将那女的抱到床上去的。”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三分,顿时大笑了起来。
万喜妹又说道:“你是咋抱的,给大伙说说呗!”
那虎子是个老实人,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众人都围坐在云龙的周围,竖起耳朵倾听。
他说道:“土匪来的时候,丫头仆人们都跑光了,那女的被装在麻袋里,扔到地上没人管,万队长就叫我给抱回去。我刚把他抱起,就听到那女的在袋子里又哭又踢,我想她可能在袋子里很难受,就问她‘你是不是想出来?’那女的停了一阵,说‘是啊,你放我出来吧!’”
“我放她出来,却发现她啥都没穿,全身光溜溜地,把我吓了一跳,就想跑掉,结果她坐在麻袋上,又哭了起来,我就问她为啥要哭,她说自己没人要了,连我看了她一眼,也不要她了,说完哭得更加厉害,我看她可怜,就劝她回房里去,她说自己的脚崴了,走不了,最后没办法,我就背她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众人听的全神贯注,见虎子停了下来,万喜妹又问道:“然后你就出来了?啥也没干?”
虎子继续说道:“她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如此对我,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也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完就笑着对我招手,想让我到她跟前去。”
众人听到这里,都嘻笑不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事。万喜妹笑道:“那你咋不去呢?”
虎子憨憨地一笑,脸上一红,说道:“我当时感到难受的很,就跑出来了。”
众人又笑了一阵,天色又更暗了,云龙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料想天也快亮了。便让大家都找随便找个地方睡上一阵。
万峰劝云龙回去休息,有自己在这里就行了,云龙本已困顿不已,又想起万芳此时定是等着自己,一时心痒难耐,欲火上涌。但心想明日要跟这崔天佑再谈一次扩招县兵的事,能坚持值守到天亮,让他看见自己的诚意,答允的可能性又会多几分。于是克制欲念,打消了回去休息的念头,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一觉醒来,太阳已照在脸上,云龙揉了揉眼,看着自己周围睡满了人,横七竖八的,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倚在树上,有的睡在走廊里。想到这些汉子们跟了自己,却要在这里给人当守卫,心中一阵过意不去。正暗自愧疚之时,万峰也醒了,从一片草地上站了起来,想要叫醒睡着的人,云龙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吵醒他们,让多睡一阵。万峰会意,不再作声。
突听得走廊那头传来崔天佑的声音,“云都头啊!这一晚上真是辛苦你了,那些土匪再……再没有来吧!”他说话之时已走到云龙跟前,边说边四下探望,显然是心有余悸。
云龙说道:“大人放心,以后有我和众位兄弟守卫在这里,谅那些土匪也不敢再来了。大人尽可心安心理政。”
崔天佑高兴地说道:“好!好!云都头果然是一位忠勇双全的人才,本县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我的身家性命就全都交到你的手里了。还有你上次说的那事,本县昨晚也考虑了一下,从地方安定的大局出发,我同意你的请求。”
云龙说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事?云龙愚钝,一时想不起来。”
崔天佑哈哈大笑,全然没有了昨晚的窘迫,说道:“你不会忘了吧,或者是你不好意思再提了,不要有什么顾虑,就是你说要扩招县兵的事情,我同意了,就扩招到一百名吧!”
云龙一听,心中大喜,看来这牛金出的主意虽然有点阴,但毕竟还是凑效了。崔天佑被土匪吓破了胆,立即答应了扩招县兵的请求。
于是说道:“感谢大人的信任,从今往后,云龙必当与众兄弟们轮流在县衙值夜,确保大人的安全。而且有了扩招的县兵,属下打算在四城门处也安排守卫,这样土匪就不会无声无息的闯进来。”
崔天佑说道:“这样最好,本县令这就安排人,腾出专门的房间,让值夜班的兄弟们轮流休息。还有在城门四周布置岗哨的想法,非常好,咋晚之所以让土匪有机可乘,就是因为城门处没有人手,让他们可以大模大样的进入,以后县兵扩招到位以后,一定要避免这样的问题。”他好似一位高瞻远瞩的领袖在做指示,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气。
云龙应诺,说道:“大人思虑果然周详,如此一来,那土匪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大人的掌握之中了,云龙这就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去办,”他对于自己昨晚玩弄这位上司的事,略感愧疚,补偿性的恭维了几句,虽是肉麻之极,但看崔天佑听了后高兴的神色,也稍觉心安理得。
从县衙出来,云龙感觉头重脚轻,和万峰等人回到营中,便和衣一头扎到床上,连鞋子也没有脱,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时,已快响午。云龙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被子盖的严严实实,被子下面什么也没穿,鞋子也脱了,心想难怪这一觉睡得这么舒服,原来是万芳送给自己一个裸睡。
刚想起床,万芳就已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香气四溢,见云龙眼睛睁开看着自己。温柔地笑道:“龙哥,你睡醒了,这几天你特别劳累,喝了这碗鸡汤,补补身子吧!”
说着将鸡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要为云龙穿衣。
云龙此时刚睡醒,精力大振,又见美人身姿婀娜,如花似玉,早已按捺不住,突得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把将娇妻拉进了被窝。
牛金正想给云龙汇报昨晚假装劫匪的收益情况,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说道:“我要先吃了你,补一补!”又听见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继而欢快地呻吟声不绝,一丝一缕地传入耳中,牛金顿感全身躁热难受之极。不敢再停留,便大步离开。
一阵欢愉后,全身舒畅无比,云龙正搂着柔软的玉体,嗅着佳人体香,回味着刚才的销魂蚀骨,突听得门外田世贵的声音:“都头!属下有事禀报!”又听得他对宇文赤心说道:“赤心兄弟,请稍等片刻,都头马上就出来了。”
田世贵自从咋天和宇文赤心去追那些草原武士,便一直没有回来,此刻听他安然无恙,宇文赤心也一同前来,云龙心头一喜,急忙穿衣而出,竟忘了连鞋也没有穿。
田世贵和宇文赤心见云龙赤脚而出,都大感诧异,又观他面色高兴如孩童一般,两人同时意识到云龙对自己的关爱之情,都大为感动。
云龙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失态,高兴地说道:“赤心兄弟,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宇文赤心说道:“我答应追随主公,自当一诺千金,怎会自食其言,咋天未得主公允许,便自行离去,还请见谅!”
云龙初识他时,以为他桀骜不驯,自己恐终难驾驭,今日却见他对自己恭敬有加,心中甚喜,孰不知草原男儿最重义气,云龙替他解围、请他喝酒、坦诚相邀、又答应为他朋友治病,这几件事已让宇文赤心大为心折,甘愿为云龙部属。
云龙笑道:“赤心兄弟,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你为友报仇,令我十分敬重,怎会责备你呢?”说完用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亲近。
又对田世贵问道:“世贵,咋天那几个杀害赤心朋友的武士抓到了没有?”
田世贵说道:“咋天我们几个和赤心兄弟一路追赶那三个恶人,一直追到了河西城,那三个恶人见逃不掉,又转身来战,被赤心兄弟连杀两人,剩下的一人也被咱们的弟兄砍伤,一条胳膊算是废了,原准备留他一命带回审问,没想到突然之间又来几个蒙面人,将他救走。我们一路又追,那几个蒙面人跳入一个院子里,便不见了踪影。”
云龙问道:“他已带伤,你们为何不进院子里继续追?”
宇文赤心答道:“这不能怪田队长,因为那个院子不是寻常的院子,是河西太守马大人的太守府。”
云龙吃了一惊,难道这几个武士、还有那些蒙面人与太守有关系?如果是那样,情况就会很复杂。
田世贵继续说道:“我们到太守府前门去通报,告知他们有刺客到了府上,门人进去通报,等了一阵,那门人出来,却骂我们胡说八道,言语很无礼,我俩惟恐与他争论对都头不利,就忍着怒气回来了。”
云龙说道:“你俩做的对!事情没搞清楚,先不要和人家理论。”又问道:“赤心兄弟,那些杀你朋友的人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宇文赤心答道:“可以肯定是部落首领拉提丁派来的人,他儿子欺负我朋友的妹妹,被我所杀,他一直没有放弃报仇,现在他又当上了苍鹰族的左鹰王,权力更大了,不杀了我俩,他是不会甘心的。”
云龙心思马太守和这苍鹰族难道有什么勾结?如果是那样,这河西将处于雪国和苍鹰族的双面威胁,形势更加的危险,河西是大华王朝的西大门,一旦被打开,大华王朝将四面楚歌,恐怕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此时事态不明,不宜将这些想法尽数托出。
于是说道:“赤心兄弟,不管遇到多大的敌人,我云龙都会和你在一起战斗,要想杀你,就让他先过了我这一关!”
云龙说的语气坚决,宇文赤心胸口一热,差点流下泪来。
这时,万芳已穿好衣服,从房中出来,脸上亲热后的红晕未褪,手里提着云龙的鞋子,嗔道:“龙哥,瞧你,一听说赤心兄弟来了,高兴地连鞋都忘了穿了,赤心兄弟,你可不要见怪啊!”边说边蹲下身子,为云龙穿鞋。
宇文赤心说道:“嫂嫂,都头对赤心情义深重,才会赤脚相迎,赤心感激不尽,必当誓死以报!”
云龙见他神情诚挚,眼眶中也似湿润,知他心志,笑道:“哈哈!我确实太高兴了,下次我没穿鞋,赤心可要提醒我啊!”
说罢三人均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