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生笑了笑,正欲饮下,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
“素素夫人的手艺可真好,老远就闻到了香味。”沐珞巧笑嫣然,走进门时看到满桌的佳肴,忍不住开口称赞。“姑娘客气了,要不要一起留下来一起吃饭?”李素素羞涩地笑了笑,邀请般道。沐珞正求之不得,拉着白原川就坐下,“谢谢素素夫人啦。”白原川没有说话,幽幽的紫色眼眸看了一眼李素素,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沐珞忽然瞥见李素素今日戴了一双珍珠耳环,圆润的珍珠色泽微微发暗,像是买了许多年。“素素夫人,你的耳环真好看。”她扬着甜甜的笑容。听见沐珞的话,冯平生朝李素素望去,审视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没想到你还留着。”李素素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耳垂,声音淡淡的,“你当年送我的,我自然留着。”。吃了一小会儿,沐珞瞥见冯平生手边的酒壶,扬起笑颜问:“你们打算喝酒吗?”冯平生一愣,这才想起来刚刚李素素递给他的那杯酒,连忙笑了笑,“是啊,素素特意买了酒,两位要喝一点吗?”“好菜配好酒,那是自然要啊。”沐珞伸手去拿酒壶,李素素却温婉一笑,道:“姑娘,这酒后劲儿大,你还是不要喝了。”沐珞摇摇头,“我千杯不醉。”李素素却执意按住了她,沐珞挑挑眉,眼中笑意越发寒冷,“素素夫人不让我喝,是不是怕我喝了之后,会去见冯夫人?”李素素的神色一僵,“姑娘说笑了吧。”她收回手。沐珞却缓缓逼近她,“杀了冯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话一出,冯平生顿时怒了,“小姑娘,你可不能为了区区的百两黄金就在这里信口雌黄,素素心地善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区区百两黄金,还真是有钱啊,沐珞觉得自己好歹也有两箱金子,怎么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呢。冯平生脸色一冷,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找不到凶手,来这里招摇撞骗,那我劝你还是走吧,小小年纪不学好。”他将李素素护在身后,指了指大门。沐珞摇了摇头,唤了唤白原川,“走吧小白。”
“冯平生,你还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李素素吗?”李素素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锐利的器刃忽地从背后刺入,冯平生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满眼怨恨地望着他的李素素,酒杯被他扫落在地上,透明的液体顿时冒起了一股热气,地下一片焦黑。“为什么?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冯平生悲凄万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她。“你待我好,当初就不会和我离开之后又回来娶赵玉娥!”李素素笑了,眼里溢满了泪水,“这二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那是你用五十年也弥补不了的。”她猛地抽出短匕首,冯平生一只手扶着后背,直至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看着冯平生的的尸体,李素素的笑声越来越大,原本秀丽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泪水布满了她的脸,沐珞的心有些揪,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菜不能吃了。”都染上了血,那么好吃的菜,太可惜了。以为她是受到了触动,白原川考虑着要不要说些安慰的话,正欲开口,却听见她的话,他的嘴角难得抽了抽,稍稍冷静了一下,他道:“回去了。”沐珞微微叹了叹气,跟着他走了。也许李素素是爱着冯平生的,不然也不会留着那双耳环,在发现耳环遗失的时候,冒着危险到川渝楼的后院去找,可是她心里对他的恨意也是真真切切的,青梅竹马,她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跟着她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后,还是屈服在了金钱上,娶了赵玉娥。她心里怀揣着恨,当初那个对爱情向往的单纯女子,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沐珞和白原川回到客栈时,越云瑾正坐在靠窗边的木桌前,漆黑如墨的眼眸落在指尖按着的书页上,清越绝美的容貌像是一尘不染的梨花,淡淡地流转着一股光华,惊艳了时光。沐珞微微晃了神,怔了许久,刹那间恍然有种错觉,彷佛越云瑾在等着她。桌子上摆放着几道小菜,看到沐珞走到眼前,越云瑾微微扬起了嘴角,声音清清的,像是极清冽的碎冰撞击而成,“回来了?吃饭吧。”沐珞下意识地点点头,忽然看见摆在她眼前的一道菜上淋着红红的番茄酱汁,抓起筷子的手微微一僵,白原川在她身侧坐下,若无其事地夹起来吃。沐珞咽了一口口水,湛蓝色的眼眸充满了敬佩之情,果然是条好汉。仿佛察觉到了沐珞的细微情绪,越云瑾轻轻将那碟菜移了个位置。沐珞扒了几口饭,忽然想起来要问他:“你吃了吗?你......”是在等我吗?沐珞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眸泛着清清亮亮的光泽,声音戛然而止。越云瑾微微抬眸,触及到她的目光,蓦然心头涌起一股熟悉感,“特意等你,明日我们便要出发了,怕你不知道。”他道。沐珞忽然想起了沐子琛,父母早逝,哥哥其实很疼她,即便警局事务繁忙,他总会留信息叮嘱她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她习惯了这些宠爱,总是觉得厌烦。而丁彧的出现,她为了他众叛亲离,不止一次次忤逆哥哥,甚至帮着丁彧躲过警方的围剿,说起来真是段极黑的历史,丁彧根本没爱过她,只有她傻乎乎地把一颗心捧给他。
“我上去睡觉了。”白原川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小白,你不倒时差了吗?”沐珞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一直以来,白原川都是在白天黑夜行动,她也摸不清白原川的属性。白原川幽紫色的眼眸一派茫然,仿佛在思索她奇奇怪怪的话。沐珞摆摆手,“你去睡吧。”
“沐沐,等到了邺城,我想去寻一个人,你若不跟着我,就和紫依无心一同前往去找竹离子。”越云瑾微微沉吟,轻声道。沐珞连忙摇摇头,“我就跟着你。”话一出,沐珞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急迫了,连忙解释,“那个云瑾哥哥,我的意思是我想跟着你见识多一点,跟着君无心,我会憋死的。”沐珞几乎可以想象君无心一天24小时防着她的情景,那还真是不如去撞墙。听见她的话,越云瑾忍俊不禁,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知道。”
“云瑾哥哥你要去找谁?”沐珞好奇地问,在越云瑾心中比维护武林正义,寻回月溪珠还要重要的事,会是什么。漆黑的眼眸忽然泛起浅浅的波澜,越云瑾清越的声音透着几分茫然和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看不见她,心里总有些不安。”沐珞手指忽地一僵,听见他略带伤感的声音继续道,“珞珞没有家人,如今下落不明,我很担心。”沐珞沉默了,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沐珞摸着肚子回到屋里时,五官轻盈剔透的男子执笔坐在圆木桌旁,模样极为专注认真。
“微微,你还会写字啊。”那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上官琉微执笔的手微微一抖,随即一脸严肃地抬起小狐狸般漂亮的眸子,唤了唤她,“右使,我在给大祭司汇报,你有没有什么要禀告?”沐珞嬉笑的脸顿时变得一本正经,“给本使看看。”她慎重地接过小纸条,认真地审视着上面的字,打小报告她可要好好提防,扫视了一遍内容,沐珞夸奖般拍了拍上官琉微的肩膀,称赞道:“微微,你很会做人。”居然没把她半夜跟着白原川去查盗棺材和去查冯夫人的死这些玩忽职守的事写上去。上官琉微被她夸得一脸莫名其妙,很快便想起要和她说正事,“对了,右使,大祭司叫我先去查探竹离子的行踪,我明日一早就出发,你,”“不用担心我,”沐珞打断他的话,“跟着越云瑾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她精致粉嫩的小脸一派严肃。上官琉微极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恭敬地说:“属下遵命。”
“上官公子呢?”紫依从马厩牵了马匹出来,看见沐珞形单影只地把玩着马鞭,不由得问道。沐珞正苦恼一个人要怎么驾马,看见紫依那驾极为宽阔的马车,湛蓝色的眼睛顿时亮起了,“紫依姐姐,我能和你们共乘吗?派里有事,师父把微微叫回去了,我一个人驾着这么大一辆马车挺不方便的。”紫依笑了笑,“自然是可以,若是沐沐姑娘不嫌弃,就一起坐吧。”沐珞扬起笑颜,怎么可能会嫌弃呢,她巴不得天天和云瑾哥哥呆在一块,她正要走过去,沈碧芷的声音忽然传来,
“四个人未免太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