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找个媳妇带回家

第47章 两个乞丐

2016-09-08发布 4007字

每次去一个灯饰厂送馒头都要路过红花山,红花山的主峰进行了翻修,更加鲜艳夺目,流光溢彩起来。

也许在常人看来,红花山并不是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景观罢了,但曾经因为绿蝶的存在,在我的心中就是神秘的天堂,充满诗意。我是一个很怀旧的人,看到了红花山似乎看到了一个亲切美好的老朋友,感觉很亲切。

所以送完馒头,我都会登上红花山,登上雄壮威武的主峰,坐在巨大的红色凉亭里,任凉爽的风吹拂着面孔,然后感觉很惬意,虽然没有了梦中女神的陪伴,但是觉得生活很好,充满诗意和期待。

映入眼帘的是满山的苍翠和星星散落的一片片鲜美的红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会陷入关于绿蝶那无限的回忆里,我会神经质地趴在凉亭的长椅子上,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样的一句话:“生命就像红花山,山上是我无法忘记的回忆,山下是我梦想的辉煌,那涓涓灵动着日子,是我神奇美好的年华,还有我小心储蓄的幸福人生。”

曾经,我在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如履薄冰艰难呼吸。但红花山给了我数不尽的惊喜和美丽,让我依恋不舍。我努力寻找希望,深怕幸运就在身边,却被我粗心错过。所以,我一次次想起她,一个生机盎然的清雅飞舞的绿色蝴蝶。梦一样美的姑娘。

我曾经不断地迷路。不断地坐错车,并一再下错车。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去什么地方?常常迷迷糊糊闯入生活的沼泽,深陷泥潭进退两难。每一次在我绝望的时候,绿蝶总恰到好处地出现,给我一种力量,让我恐慌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在她面前,我可以放浪形骸,想吹就吹想笑就笑。

我们亲如兄妹,一见如故,我喜欢滔滔不绝炫耀才华,得意地冲着她笑,然后等她的一个夸奖。一次次,她都很给我面子,夸我文风纯朴清新,才华横溢,是一个优雅温柔的男孩子,她曾经读过我的文字,夸我的文字优美细腻,于是推论我是一个内心感情十分丰富的男孩子,她不会知道,我也只有在自己喜欢得人面前,才可以那样臭美显摆,其实我是一个很安静很内向的人,对世界充满恐惧,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这种诗意般的思念,关于她,绿蝶。像分别了很久又好像刚刚别过,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让我的心充满浪漫和空虚。摸着下巴,我会发现自己的胡须越长越快,像春草一样破土而出,点点滴滴的年华似乎茂盛无比,我一下子长了大人了,二十岁了。

二十岁的年龄,一个男孩最美好的年轻,有失败时郁结心头的忧愁,也有成功时晶莹剔透的泪花,无论平凡还是辉煌,走过了就是一种幸福。

我突然想起了绿蝶,她轻轻地喊着我的名字:“寻阳,寻,百转千回,阳,光茫四射。”

是啊,我要寻觅生命中那一缕缕迷人的光芒,我生命中温暖可爱的阳光,我的成长虽然孤独无依但是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力争上游地活着。

茫茫人海,知音难觅,也许一生中只有一个人和自己心有灵犀,和你一起分享生命中的美妙欢乐,一起承担无法预测的凄风苦雨。人心险恶,除了父母,是否还有一个人对我牵肠挂肚?可以不计利益得失,全心全意在爱我?这样的人生伴侣是谁呢?是静娴还是绿蝶呢?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无论是谁,只要缘分到了,我真的都应该珍惜,爱情,那是生命中最真实渴望,既然渴望就要付出真心和激情,真真实实地奋斗一场,幸福是自己用心争取的,只要努力,坚持不懈地去奋斗,还怕不能幸福吗?

我沉醉在一个人的思想里,在精神上鼓励自己去珍惜每一天,过好每一天,找到生命中的阳光和幸福,等一次成功,等一次怦然心动。

除了一个人感叹人生,我也会观赏周围的风景,观察形形色色的游客,我渐渐注意到,红花山有两个乞丐,似乎与众不同。一个乞丐是一个瘦瘦的老头,看起来七十岁左右,他身体健康,听口音像河南老乡,所以我对他充满好感,他不会主动向人乞讨,他会变一些小魔术,例如三仙归洞,他鬼手一般,无论你怎么猜都猜不对,真是高手在民间啊!所以经常有人看了他的表演,感觉那魔术叹为观止,就打赏几块钱。但是也有人似乎看出了破绽,骂他是个骗子,但是老头从不生气,神态自若,从来不受别人话语的影响,真是淡泊名利,活得像一个老神仙。他曾经这样给我说:“这个世界,无论你怎么活,总有人会说长道短,无论你怎么做,也总有人指手画脚,所以没必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自己活自己的,不偷不抢,怎么开心怎么活……”

另一个乞丐是一个大个子,一头花白的长发,花白的长胡子,像极了《封神榜》里的姜子牙,仙风道骨与众不同。他年龄似乎是个谜,乍一看好像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是仔细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很年轻很犀利,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是一个类似于犀利哥的超级乞丐,如果有人恰到好处地炒作一下,他一定能大红大紫。

这个白胡子乞丐生存的技能是算命,他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笔直地坐着,面前一块洁白的布,上面写着精心设计的广告词:“谁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为苍生舍命一求!苍天无情降灾难,我为百姓保平安。祖传算命神一方,不灵不准踢裤裆,二十块钱不算贵,保你一生不受罪!”

无论谁要他算命,他一律开口要二十块钱,一分钱都不能少,又不能讨价还价。他故意装出来的神秘感让游客对他产生了兴趣,所以他的生意很不错。有时候也会被人骂骗子,但是这不影响他的高傲,哪怕一天只有一两个算命的,他也会认认真真滔滔不绝地忽悠半天。

我突然想起绿蝶说过,有时候一个人特无聊的时候,没人说话的时候,她会花二十块钱,到红花山找一个神仙一样的先生算算命,听他天南海北地神侃,不知不觉忧愁就没了,感觉世界很美好,充满新鲜和快乐。

两个乞丐风格不同,那个瘦瘦的老头,玩魔术之后,也会捡瓶子,只要能换钱的东西,他都会捡。而那个白胡子大个子乞丐,从来不捡破烂,也不接受别人施舍的任何东西,只要钱,要人民币。

所以瘦老头总这样嘲笑白胡子:“那个家伙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把胡子头发故意染成了白色,然后背会了周易八卦,就天天满嘴喷粪地吓唬人,说什么大灾难要来了,命中难逃一劫,需要破财消灾什么的,反正总是忽悠人骗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你不要小看他的本事,他这几年可没少赚钱,听别人说他娶了三个媳妇,都对他百依百顺,被他骗钱骗色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据说有一个女人还为了他上吊自杀了!我还听说他生了很多孩子,分布在公明镇不同的街道,都乞讨为生,给他赚钱。”

老头的话提醒了我,我记得有一次去公明镇买面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突然跳到我的面前,端着碗向我要钱,我没理他,继续走路,那个小男孩很神秘地像猴子一样敏捷地又一次跳到我面前,我推开他然后继续走路,可是那小男孩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前面,像会分身术的孙悟空,他举着一个铁碗,动作娴熟,哗哗地摇着碗里的硬币,笑着望着我,也不说话,示意我给他一些钱。我实在拗不过,就给了他一块钱。可是过了一个街道,又遇到另一个小男孩,仍然摇着碗,重复着职业性的动作,故伎重演一般,给我要钱。我当时突然很郁闷,心想:现在什么世道了,孩子这么小,都不好好读书,到被父母指使着要钱了,都变成职业乞丐了啊!

现在想想,也许那些孩子都是白胡子老头训练出来的,是他的赚钱工具。于是内心里对那个邪恶的家伙充满了厌恶,年轻力壮非要坑蒙拐骗,你这不是毁了孩子们的一生吗?

我想,有些事情,我应该查明真相,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张爷爷的辛酸故事,那么多孩子在乞讨,难道没有被拐卖的可能?为了让更多妻离子散的家庭能够少一些痛苦,我必须找出人贩子的头头,把他绳之于法。

于是有一天,我故意穿得破破烂烂,花了二十块钱,坐在了红花山那个白胡子老头面前,沮丧地说:“咳,最近总倒霉,大师,我想看一下手相,算一下命!”

他让我伸出左手,我听着他的吩咐,伸出左手,舒展开手指然后让他看手相。他伸出右手抓住了我的左手,似乎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开始神侃:“啊呀,小伙子,你命不好啊!你今年二十岁吧,今年有一场大灾难就要降临了啊!”

我大吃一惊,并不是因为他那吓唬人的话,而是因为他的手看起来和我的手毫无差别,皮肤光滑而富有弹性,根本不像一个七十岁老头的手。所以可以断定他是一个骗子,一个年轻人伪装成的骗子。

为了配合他,把戏演下去,我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原来有大灾大难呀!啊,我的天,那怎么办呀?用什么办法可以预防呢?”

白胡子神秘兮兮地转转眼珠,然后说:“你今年会有一场车祸,致伤致残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我张大了嘴巴:“那咋办呀?我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一点,看到车逃得远远的,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劫了?”

白胡子摇摇头说:“这生死大劫,躲是躲不过去的,而且我还算出,你二十八岁会丢失儿子,三十岁丧妻,四十岁老爸一命呜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命不好啊!”

听了他的话,我杀了他的心都有,尼玛,说得太狠毒了,为了骗取钱财,什么招都用上了啊!可是为了查明真相,我忍辱负重不动声色地把戏演下去,颤抖地问:“大师,请问怎样做才能逃过这一劫?”

白胡子图穷匕首现,直奔主题:“你应该听说过破财消灾的道理吧!钱是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活着什么最重要,平安健康啊!你也许对我有所怀疑,但是我给你举个例子,美国有一个大亨,身价十几亿美元,他生前像守财奴一样,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只欣赏自己有多少钱多少存款,结果得了癌症,一命呜呼了。裹尸布是带不走一分钱的,钱并没有给他任何欢乐,反而要了他的卿卿性命,多得不偿失啊!我那一年正好云游到美国,就给他算了一卦,告诉他要裸捐,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这样他的子孙后代才能平平安安,他听了我的话,把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本来他的命是断子绝孙的,可是现在他的孩子都平安无事,健康活泼地生活着!”

我苦笑一声说:“大师,我是一个落魄的打工者,一个穷光蛋怎么能和亿万富翁比呢?我一个月才挣一千多块钱啊!除了吃穿,没有任何存款啊!”

白胡子说:“年轻人,不说实话是吧!刻意隐瞒会让灾难升级的,不被车撞死就可能被火烧死,或者喝水的时候被水噎死。所以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少钱,看能不能买你的命——”

他盯着我看,目光中喷射着贪婪的光芒,我也注意着他,突然我惊呆了,我居然看到他耳朵边有一颗一厘米左右大的黑痣,莫非他就是张爷爷失散多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