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叙说到关于鬼鸟的来历,褚天歌听得几乎出神。
“以前它是存在过的,鬼巫大陆的元魂,一般不会入侵到我们这里的,但九十年前神脉大陆上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严重的地震,在那次地震之后,就曾有鬼鸟开始疯狂飞入到神脉大陆上,并对神脉大陆上的人族进行攻击,那是九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北域洲真是处于黑暗时期啊。”玄灵说时叹了口气,似乎又陷入沉暗的追忆。
“不至于吧。”褚天歌忍不住笑了笑,嘴角轻轻斜划:“就仅凭这鬼鸟,能让神脉大陆上的强者们都不能低挡?我今天虽然让这些家伙给困住了,但如今我才是第五阶武者,如果我能达到六阶、七阶,我都不会忌惮于它们!”
“你知道什么?”玄灵摇了摇头,“现在的鬼鸟,必定是当年它们遗下的后代,实力已远远逊色了,另外,你知道当年有多少只鬼鸟入侵?至少有上百万只,它们集中起来所发的鬼鸣阵,威力的恐怖,已超乎了人类的想象。
听到这里,褚天歌才呆住,终于意识到,那绝对是一种无法置信的可怕情境。
上百万只鬼鸟是什么概念……
“后来人族死了很多,实力稍为低一些的全都死在那场灾祸中,人族神脉强者最终联起手来,尤其是凭着其中几大顶阶‘万宗神脉’的强者之力,终于捕捉到为首鬼鸟的元魂,并斩杀之,从那之后,全部的鬼鸟都失去了踪影,那次的灾劫退去,北域洲上可谓一片狼藉,不过日久年深,现在的人,是不大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褚天歌苦笑,“那时我爹都还没出世呢,估计只有我爷爷经历过,不对,我爷爷今年就算还活着,也没有九十岁。”
“那就是你太爷爷的事了。”玄灵似乎想笑,随之又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后来鬼鸣退去,再也没出现过,几年后北域洲就恢复了正常,起初人们还担心鬼鸟会出现,年年都心存戒备,还想了很多对抗的办法,但后来鬼鸟再也没了鬼影子,又过些年,人们就淡忘了,几乎没人再提起。”
“那时候,灵师,你莫非也在?你亲身经历过的?”
褚天歌心想,他讲述得如此清晰与生动,应该是自己有印象的,只不过,原来那么多年前他就在了,他实在看不出这玄灵有多大的年纪。
或许他有几百岁了吧。
褚天歌摇摇头,对于玄灵,如今他还并不算是多么了解,只知道这个老人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不像人也不像鬼,同样不像是仙与神。
他究竟是什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褚天歌有些迷茫。
但他知道,玄灵是对自己无恶意的,是真正的关怀自己,从相识以来,这神秘老人就与自己好像亦师亦友,他是真的悉心栽培自己,这点他感受得出。
所以尽管他一直没有对自己说出他的来历,他也并没有追问。
对于玄灵,他从心底是十分信任的。
玄灵听完褚天歌的问话,缓缓点了点头,“是,我经历过,在这个大陆上,我已出来几百年了。”
“啊?那么这大陆上几百年发生的事你都会清楚吧!”褚天歌对于的玄灵有了更多好奇。
“未必知道,只不过我看见的才知道,有很多事我懒得去管,也没心思知道那么多。”玄灵揪了自己的胡须几下,“关于鬼鸟的来头就是如此,我感觉如今出现的鬼鸟不过是十几只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附近,至于为什么要袭击你,估计因为第一个遇见你,任何人族它们都想袭击,但你不幸成为了第一个手攻击的目标。”
“我怎会这么倒霉?”褚天歌几乎又要叫了起来,“灵师,这见鬼的叫声若持续跟着我,我会疯掉的,快给想办法,你当年既然经历过那场大战,你该知道当时的万宗神脉武者,是怎么斩杀鬼鸟元魂的?告诉我个办法吧。”
玄灵没立即说什么,片刻过后,却反问道:“就算我告诉你,万宗神脉高手能做到的事,你做得到么?”
褚天歌为之一怔,心蓦然沉了下去。
自己才不过是第五阶,比万宗神脉那境界差了几乎天地般的遥远,又能做得到什么?
想击败敌人,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的敌人,需要的都是强大的实力,现在他奈何不了鬼鸣阵,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罢了。
玄灵说:“如果你将来能达到‘万圣神脉’的巅峰实力,这鬼鸟对于你来说,就更是捏着玩的事儿了,如今凭现状,想斩杀鬼鸟的元魂,破掉鬼鸣阵,实在难如登天。”
“只怕登天没这么难。”褚天歌有些疲累地叹了口气。
如今他必须要一直发力以护自己的全身,甚至劲气要散到几尺开外罩住,否则就会让鬼叫声网入侵,必须把它们挡在几尺开外这样的距离,稍近一点,自己将受到更大的冲击。
“小歌子啊,唯今之计,你去找帮手吧,如果有高人可以助你,或许你能尽快摆脱得到。”
“高人相助?你谁说……”
“我们回玄潭,你去古痕山脉找巫仙子魏芩儿,看看她是否有办法,她的法力很强,因她不属于人族的修者,或许能办到人族办不到的事。”
褚天歌怔了怔,“魏芩儿?”他陡然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要回去找她呢,三个月之期也差不多了,但如今自己还没解决了上官谨这档子事,怎能就轻易离开?
“不,我还是等到先跟上官谨说一声,然后才去古痕山脉,因为如果去了古痕山脉,绝对不是三天内能回得来的。”
他究竟不想对上官谨失约,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交代,就算不能迎战,也得告诉他缘由,他可不想让上官谨将自己当成是出尔反尔、临阵怯敌的懦夫。
“那好吧,等你和上官谨说过之后,再回去古痕山脉,但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能说得通,鬼鸟的鸣叫如果对你而发,就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到,上官谨若是根本听不见鬼鸣之声,怎能相信你说的话?”
玄灵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别人听不到鬼叫,就不会相信褚天歌说自己受困于鬼鸣阵了,何况凭上官谨的资历与年岁,只怕根本就不知道鬼巫大陆的事,还会当是褚天歌编出来的“鬼话”呢……
褚天歌也想到了这点,极为头疼,忽然又问:“对了,灵师,你说鬼鸟凡是人族都会攻击的,那为什么仅针对我?如果它们不仅是针对我,到时也会攻击上官谨,上官谨当然就能听得见了!”
“这倒是有可能,只不过,我总觉得此次的鬼鸟出现十分古怪,预感它们好像真的只是以你为攻击对象的……”玄灵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为什么,我又有啥特殊的,让这些鬼鸟大爷们为了我一个劳动大驾?”褚天歌苦笑。
“你身上的特殊灵气!”
玄灵的目中蓦然爆闪出了一丝凌锐,“只怕对它们有利,能增强它们的元魂之元力,所以它们会忍不住来取夺,这不知道是你身上的龙龟灵气、还是龙脉祥气所引诱来的。”
褚天歌的面色微微一变。
夜色迷蒙,山岭空旷,淡淡的月色谱洒开来,轻风拂过山林,温柔地吹袭到每个角落。
漫天繁星点点,本是如此美好的夜晚,褚天歌却处于近乎暴走的状态之中。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倒霉,想继续修炼残页上的功法,但必须全心应付鬼鸣阵,就算不必应付,有这种鬼叫不停充斥着听觉,心神哪里会安宁得下来练功?
他又试着走了很远,达到附近的另一座山峰,西凰山。
这里有许多泉流,他找到个小瀑布,来到水潭边,以左手捧了水洗洗脸,又喝了几口,真的很想一头扎入水潭中,到了水里,那见鬼的声音是否能减弱些呢?
他想到就做,真的跃到了潭下,可惜到了水中,毫无变化,鬼鸣仍是响在周遭。
褚天歌绝望地叹气,又返回到地面上。“小子啊,我就说你别迟疑了,去找巫仙,我与那丫头多少还有几分同道之谊,能说服她帮你。”
“我去求那女孩儿?丢人啊,她还想与我比试较量呢,结果我去求她救我,岂不是不必打就先栽了?”
“嗨!你这小子,这般执拗干吗,到时是你自己吃亏。”
褚天歌仍在往前茫然走着,对玄灵的建议充耳不闻,前方出现大片的深林,他发觉那树木长得很奇特,树皮是淡淡的红色,树杈各种扭曲又古怪的形状。
这是什么地方?
血木林。
传说中的血木林,他想起来了,以前是听说过西凰山有一片血木林,但好像只是个近似血色的怪木林,也没什么其余特别之处,林里只不过有些小野兽。
褚天歌并没在意,心想,进林子去歇一阵吧,虽然如今他在鬼鸣的搅扰之下,难以有片刻的歇息。
突听玄灵的语声又飘了出来,“怪,怪!这血木林怎么变了?”
褚天歌皱了皱眉,“变了?变什么了。”
“你以前见没见过血木林?”
“没见过。”
“以前血木林只不过是颜近血色,但形状并不是如此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