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男人都是怕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无论这个男人多么窝囊,当别人给他戴绿帽子之后,他总会拼命地折腾一下,闹一下干一架,展现一下自己的威风,这像两只公鸡打斗一样,虽然明知道斗不过也要扑棱着翅膀,跳几下啄几口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告诉对方他们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路香香的老公虽然常年在医院吃药打针,但是尚未僵死,当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从医院蹒跚出来,找春子拼命。他当然不是春子的对手,可是他辱骂春子下流无耻,骂他是无耻的鸭子,第三者,这种恶毒的语言暴力似乎深得人心,很多人对春子指手画脚,深圳对他破口大骂。这给春子的心灵撒上一大把耻辱,让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心又苦又累可是无法说清自己的身份,这让他苦恼极了。他真后悔陷入这种泥潭中,他本不想做第三者,毁坏别人的家庭,可是他又不知不觉地做了。成了迂腐世俗的第三者,为此他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路香香忍无可忍,劈脸打了他老公几个耳光,破口大骂:“我让你骂,让你侮辱别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窝囊废!吃软饭的孬种!你有什么资格争风吃醋!你拖累了我那么多年,还嫌折磨我不够吗?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自由!信不信我找人拧断你的胳膊,打断你的腿!然后活埋了你!你再敢侮辱春子,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不信你试试!”
那个男人只能眼泪碎了往肚子里咽,灰溜溜走开了,他害怕惹急了路香香,把那个女人惹急了,会找人暗算了他。他也只能做一个沉默者,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说,再也不敢找春子的麻烦了。可是这种阴影一直在春子的心中挥之不去。所以他总是忐忑不安,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
路香香不以为然,她仍然沉浸在甜美的爱情中,发疯地爱着春子也等着春子回报她爱情。可是春子开始讨厌她不想给她说话,那种爱理不理若即若离的态度让路香香发疯。
她会抱着春子说:“告诉我,让我如何不爱你?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称心如意,让你也爱我?”
这种另类的激情让春子生不如死,他几乎发疯地大喊大叫起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爱你?让我受尽世人白眼,淹死在别人的唾液中吗?我现在很累,我受够了,我不想要狗屁爱情,我谁都不想爱!与其那么痛苦地去爱,不如让我去死!”
路香香的泪跳了出来,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女孩,哭得一塌糊涂。她的情话层出不穷:“啊,我的心肝宝贝!我可爱的朋友!我心爱的人!我不要你这样啊!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你永远是纯洁无暇的,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会不折不扣地这样认为,你是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帅气俊美的男人,如果我的爱给你的是痛苦,我宁愿痛死也会放弃的!我只要你轻松快乐啊!爱你就给你百分之百的自由,爱你就理解你,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快乐,那么你离开吧!我不想拿命去爱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了!你可以走开了……”
她以退为进,这种老辣灵活的手段竟然感动了春子。春子突然感觉不能那么轻松地离开她了,他虽然无法快乐地爱她,可是他需要她的爱需要的保护。如同一只受伤的狗需要主人拯救一样,他需要她。没有她,春子会感觉到恐惧,感觉到身边很多野兽都想吃他,连骨头都吃掉。
他扑入她的怀里泪泪满面地说:“路姐姐!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只是我需要时间,我还小,还没有学会恋爱。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学着爱一个人,好吗?”
路香香慈祥地笑着,她像母亲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春子一头茂盛的长发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男人,你是一个值得我爱的好男人。我会等你爱上我的,我愿意等啊!我明天就向公司董事会宣布,让你做公司执行副总裁,给你一个好好的机会,让你历练历练,渐渐地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春子咬着牙,把所有的悲伤都快速地隐藏起来,破涕为笑:“谢谢路姐栽培,路姐真好,我一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公司创造利益也为自己修一个好的前程!”
路香香满意地笑了:“嗯,知道上进就好啊!我相信你也支持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你只需要每天去各个超市检查一下,听一下店长的回报就可以了,还有几个地下钱庄,你没事的时候,帮忙打理一下,我会给你安排个助理,不会让你很累的,我舍不得你那么辛苦啊!”
在路香香的关爱下,春子渐渐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可是金钱给他的欢乐总是虚无缥缈,让他感觉不踏实,总患得患失的,像在做一个春梦,梦中他风光无限激情澎湃,梦醒后却是彻头彻尾的那种寂寞。他开始感觉到生活的荒谬,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觉得像梦一样荒谬不真实,他稀里糊涂就这样被一个有钱的女人爱了重视了,玩弄了,将来说不定就会被人家无情地抛弃。他不可能把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他也有脾气个性,他也有喜怒哀乐,总有一天他会大吼一声“我累了,我要自由,我他妈的再也不想装了!”
那种装腔作势,那种游戏人间,真他妈地让人迷惘和难受,累得像一条没有灵魂的狗。
他不知道自己苟活于什么地方?自己属于青岛吗?属于这个诗一样美丽的城市吗?显然,那种富贵的生活总让他让患得患失,如同断了根的水草,摇颤不定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流向何方?更让他难受的是,他还要充满感激,微笑地面对路香香和雪子,面对那两个充满铜臭和虚荣的女人。他既要爱这个,又要讨那个开心,他成了两个女人相互玩弄的棋子,或者是关系平衡的工具。
他很想快一点回家,可是终回不去了,乡间的恬静和柔美只能在梦中出现,现实中,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所受的文化教育已经与农村产生了深深的裂痕。他感觉自己进退不能,被这个时代卡住了,囚在无聊寂寞的断层之中,没有自由没有美,没有温情和爱。有的只是对生活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荒谬和恐惧!
路香香对春子那种荒谬的恩宠,让他感觉一种近乎恐惧的寂寞,那种无法用玩世不恭和颓废排遣掉的寂寞,他不可能一直用圆滑的微笑和别人周旋,那种伪装的形象让他感觉很累很累。可是他又不得不那样,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把爱和温情都盘存到心灵深处。既然找不到一个真正平等的朋友,他不可能有轻松言笑,自由流泪的幸福。
有时候,他在痛苦中幻想:如果雪子不那么热衷于名利金钱该多好,他们像平凡的恋人一样结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宽容理解地过日子。每天,都可以放心地回自己的家,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吃饭,然后浅握双手一起走走,那该是多么温馨美好的生活啊!如果有一天,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一起牵着孩子的手,走在金色铺满的乡间小路上,清风拂面,欢声笑语,那该多好!
可是命运把那种简单的梦想变成了奢侈,怎么努力也都无法实现了。雪子仍然忙得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头饥饿得发疯的母狮,不停地奔跑着,每时每刻都想多捕捉几个猎物,好像永远无法填饱自己欲望的胃。
让春子不可思议的是,路香香越来越理解他懂他了,路香香不像雪子那样浮躁疯狂,她很成熟稳重,微笑不乏真诚。在春子面前,她一直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让春子放心地倾诉内心的委屈和不安,然后给他恰到好处的安慰。其实春子不需要过多的安慰,他的心灵还那么单纯,孩子一样透明简单,他只是希望有一双忠实的眼睛温情地望着他,陪着他,不需要言语,静静地倾听就是最好的安慰。
他就是需要一个人理解他,懂他,不让他那么孤独无助。路香香显然填补了这个空缺,她渐渐把自己的心贴到春子的心上了,也渐渐让春子习惯了她的心跳和呼吸。
春子特别无助时,会拉着路香香的手流泪低语:姐姐,告诉我,人为什么要活着?活得太苦太累太不值了!每天都辛辛苦苦地工作,除了赚钱还是赚钱,每天都在拼命,除了名利还是名利,我们什么时候轻松过快乐过?
路香香突然也哭了,抚摸着春子的头发说,亲爱的弟弟,你心里的话就是从姐姐心灵深处抠出来的啊!姐姐活得更苦更累啊!我何尝不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啊!你知道吗?我身边的人都是些势力贪财的小人,像你这样真诚可爱的朋友真的太少了啊。我想我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的,相互扶持相互安慰。
春子感动地说,谢谢姐姐,越了解姐姐越觉得姐姐好,真是个好人!
路香香还是第一次听春子这么夸她,在她看来,春子的话十分暧昧,既浪漫且不乏款款温情,她的心被爱情滋润得疯了狂了。她忘情的抱住春子,吻了春子的泪眼,又颤抖地吻了春子性感鲜嫩的嘴唇。春子没有拒绝,悄悄闭上了忧郁的眼睛。
路香香几乎被巨大的幸福击晕了,她吻着春子说,我的宝贝!你让姐姐多么快乐啊!
她的生命一下子生机勃勃了,丰满了活泼了,处处闪烁着精彩了。春子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幸福,但他还是被路香香饱满的激情打动了,产生几丝简单纯粹的快乐。也许他的心太寂寞孤冷了,需要一种激情,需要一种真实的温暖。所以他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鄙视和不耐烦的拒绝,默默接受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
很显然路香香真的爱着春子,她幸福得热泪盈眶了,当豆大的泪珠滚落到春子手上时,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说,姐姐,我知道你真的疼我爱我,对我好。可是我一直感觉我的生命十分卑微,无法接受你巨大的强烈的爱情,我害怕自己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所以姐姐,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留一些温情给自己,好好地爱自己啊!
路香香安慰春子:“不!我相信你!你能承受我的爱情,因为你的心灵是那么纯洁美好,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一直信你,只有你才可以让一个女人的生命鲜活美丽,只有你,才可以让我从高楼大厦间,发现无限的温情和幸福!你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奇迹啊!”
春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他的心柔软了,被路香香的眼泪缠浸得柔软了。他无法再无情残酷地拒绝一颗真诚火热的心和那颗心上跳跃的爱情。
他留着泪想,我是她的奇迹和幸福!她是我的奇迹和幸福吗?
为什么我没有她那样的激情和快乐呢?
我爱她吗?我还能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