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偏过头浅含笑意地说:“你说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嘛非要对我献殷勤?”
黎炎从慕莘毫不回避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拒之千里之外的戏谑,而他阵阵无力涌上心头。
黎炎面上表情不变,盯着慕莘温温柔柔道:“我就想要你这样的。”
黎炎的话中含着太多不可动摇,无力的感觉也涌上慕莘的心。
慕莘望着舞台上忙忙碌碌的人说:“黎总,义拍要开始了,你坐这儿不合适。”
黎炎起身转身离开之际听到身后那呢喃细语,随之阔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我们也不合适。”
我们也不合适?凭什么这么说?黎炎兜中的双手紧紧攥着,不愿放开,亦不愿放开她。
义拍会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件件奇珍异宝古玩稀物尽数出现在人们眼前。在一声声喊价与加价中,义拍会也接近了尾声,那件噱头满满的义拍品也终于公众于世。
“下一件义拍品——红色诺曼底,这是一颗天然的鸽血红,重达1.8卡拉,出自法国设计师之手,饱含心血与心意,只为纪念那场硝烟弥漫的战役。今天我们的李董,为西部山区的孩子们大公无私捐献此宝,此宝石起拍价50万,我们依然是价高者得。”
此言一出,纵是涵养不俗的各名流也纷纷窃窃私语。他们没有想到在此义拍会上的压轴之宝竟会是如此顶级之物,看来E杂志此次为了赚眼球真的是下足了血本。
台上的主持人看着台下议论纷纷不禁满意地点头,见有人出了价,他便开始报价,“好的,8号出价55万,有没有比55万更高的?15号60万,60万第一次……”
黎炎侧目看向慕莘,那聚精会神的双眸熠熠发光,黎炎会心一笑,举起手中的16号牌。
主持人在台上激动不已,他高昂的声音引领着这最后一件宝物的价格走向更高,“16号65万,65万第一次,8号出价70万,70万第一次,70……16号75万,75万第一次,75万第二次……好的,8号出价80万,80万第一次……”
主持人激昂的喊价丝毫没有动摇黎炎的心,淡定举起牌子90。
而8号那人是浦岩当地一富商,求得此宝也是为博家中美人一笑。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此时的价码已经超出他的想象,正在他犹豫之际,主持人喊价落锤。
“90万第三次,成交,恭喜16号先生博得此宝。”
黎炎偏过头对角落的慕莘眉开眼笑,还顺便冲她比了一个V,黎炎好似在对说慕莘说,得到全世界也只为献给你。
而后,黎炎悠然起身上台接过主持人话筒款款一笑说:“大家好,我是E杂志墨林分公司的总经理黎炎,再此我拍下此宝石是为西部山区的支教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同时也为我心仪的女子,望能博她一笑。”
“黎总,您真是心善,您的痴心一定会得到回应的。”
黎炎冁然而笑,当看到那人径自离开时,他点头对众人示意而后快步追了上去。
黎炎笑吟吟地跟在脚步慌乱的慕莘身后,他声音淡淡地问:“这么着急去哪儿?”
慕莘不停步,急急地向外走去,她想用尽一切方法甩掉身后的人。
黎炎对她的不言不语实在是无可奈何,黎炎握着手中的宝石盒子对低着头的慕莘说:“停,你把东西收下我就走,决不留你。”
“我不要!”
慕莘停下脚步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皱着的眉头好似在表达着不满情愫。
黎炎叹口气讲盒子装进衣兜落寞地说:“好好好,我先收着,你走吧。晚上还有一个宴会,不想来的话就回酒店等我。不要到处乱跑,昨天你喝醉了回来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慕莘转头离开,心中闷着的那口气始终没有放开,也没有一个结果。
——
“哎哎哎,你慢点行不行,我的祖宗。”
沈梓楉两步并一步追赶前方那男人,她上班累了一天。而下班了,还得追着这不长眼的臭小子跑,她也一大把年纪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介弱女子。
“姐,你真是缺乏锻炼,我这都多长时间没锻炼了,你还不如我,你啊……啧啧……”
沈梓杨笑嘻嘻调笑她,这一句话惹得沈梓楉的小宇宙爆发,她猛地快步追上来,嘴里不住念念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结果,只差分毫便抓到他的衣帽,而沈梓杨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开门躲过她的魔爪,将沈梓楉拒于门外也不忘在门口调皮地说:“不过去怎么样,你来啊。”
沈梓杨说着便锁上门,一脸笑意转身走向客厅,而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两秒便土崩瓦解。
“妈?你怎么来了?”
何婉君急急忙忙从沙发站起来,拖着自己儿子坐下小声对沈梓杨说:“一会儿小心点说话,这几天你爸情绪不对!”
沈梓杨瞬时目瞪口呆,他愣了几秒后急急地问:“我爸,也来了??”
何婉君撇了撇嘴说:“臭小子,先别说其他的了,给我一个安慰的怀抱。”
沈梓杨一本正经地对何婉君说:“那些一会再说,妈,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出事?”
沈梓杨闻声立刻抬起头满脸迎笑地起身站到沈致飞身边讨好地说:“爸,你也来了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怎么不在家多休养一段时间呢!”
沈致飞哼笑一声,瞥一眼奉承的沈梓杨说:“臭小子,到了墨林也不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非得让我这个老头子记挂着你是吧?”
在沈梓杨眼里,此时的沈致飞就是个独守空房的怨夫,可是怎么办呢,毕竟还是自己的父亲。于是沈梓杨捧着沈致飞的胳膊撒着娇说:“哎呀,我错了,我这不是忙吗!”
而沈致飞似乎并不领情,哼声道:“忙?刚才看你活蹦乱跳喜笑颜开的,一点也不像忙的样子。”
沈梓杨继续低下头唉声叹气,他微微向后俯身看向何婉君向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婉君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最终,沈梓杨大概猜到一个结果,那就是……
更年期!
想到这里,沈梓杨不禁拉耷着脑袋,他在想沈致飞这次发作会不会又把自己捉回去,难道又要重新来一次苦口婆心?
而沈致飞则悠闲自在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家儿子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失笑,一句淡淡的话飘进沈梓杨的耳朵,使他瞬时喜笑颜开。
“放心吧!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在你大伯这儿有没有惹是生非,也顺便来解决一下E杂志的事情。”
沈梓杨回过头如释重负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大伯你也听到了,你给我作证!”
沈致飞含笑道:“臭小子,走陪我去下盘棋,这两天你不在,闷死我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沈梓杨跟在沈致飞身后,乐颠颠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除了一人。
“婶婶,叔叔他的身体……没事儿吧?”
沈梓楉担忧的神情落入何婉君眼中,她轻拍沈梓楉的手说:“放心吧,你叔叔的还撑得住。只是,这梓杨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沈梓楉莞尔一笑道:“婶婶,你说的哪里话,梓杨是我弟弟,我自然会照顾他的。”
“如此,便好了。”
沈梓楉在何婉君的笑意中看到了丝丝忧虑,而她也在为这不明的未来而担忧。
——
另一边的浦岩,夜深人静中,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传遍空荡荡的房间。
阵阵敲门声将慕莘从美梦拖回现实中,十几秒的时间后,慕莘想起自己此时是在浦岩,而今天韩心御去参加宴会,可能是她没带房卡。
慕莘起身裹上外衣哈欠连天地走到门口,一开门一具高大身躯迎面而来落入她的怀中。
“喂!”
慕莘挣扎着将满身酒气的男人推到墙边,她抬眼一瞧顿时心绪复杂不已。
黎炎微闭双眼面色潮红,一副烂醉如泥得样子。慕莘在走廊上观望一番未发现韩心御的身影,于是她拿出手机给韩心御打电话。
慕莘一边扶着黎炎一边对韩心御说:“喂……主编,你在哪儿啊?黎总喝醉了,好像是没有带房卡,你什么时候回来?嗯?嗯……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慕莘挂掉电话无奈扶额,韩心御说她要开车送其他醉酒的客户回家,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而黎炎的房卡还在韩心御那。于是慕莘只得将这只庞然大物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挪回房间放在韩心御的床上,黎炎眉头紧锁,哼哼唧唧地不知说着什么。
慕莘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外套脱下,为他盖好被子后不禁气喘吁吁,慕莘叹口气心想:今天E杂志为山区的孩子们做好事,而她就只当这是当做积善了吧。
将他安顿好后,慕莘刚想抬脚离开,她的手腕便被抓住,她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可无奈那力道太大,她挣脱不得。
黎炎紧紧抓住慕莘的手,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哀哀欲绝的声音飘入慕莘耳中。
“心御,心御,你说她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好?心御,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慕莘的心猛然一痛,原来自己无形中带给他这么多的伤害。慕莘坐到床边隔着被子轻抚他的后背,茫然自失般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对我如此痴心?你要的我给不了。”
黎炎依旧在那如醉如痴般自顾说道,慕莘坐在床边怔怔出神。渐渐的,那呢喃声音变成匀称呼吸声,慕莘将他的手挣开放回被里,起身回到自己的那窝。偏头看他睡得正熟,慕莘翻身进入自己的梦乡。
慕莘没有看到她翻身后床那边明眸张开的人,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未曾离开。慕莘只知道那天她好似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轻抚她的双颊,令她心生向往,不由自主迎上那温柔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