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下去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的,但很快呛人的污水让我回过神来,我明白这次被苏绯坑了。
但是好不容易进来工地了,也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发现,我并不打算错过这次的机会,于是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了水塘里。
水很浊,我感觉眼睛生疼,两手随意乱摸,摸到了一个大亚麻袋子,我试着拎起来,却发现很沉,加上水里面我用不上劲,只好先游了上去。
艰难地爬了上去,我看都没有看苏绯一眼,跑到阿毛的跟前,对他说:“阿毛啊,刚才我掉下去的时候,发现水塘里面有个宝贝,你给帮忙弄上来,咱们平分。”
阿毛一听到有宝贝,赶忙开着车往水塘里面挖去,污泥在水中散开,亚麻袋子被挖了出来。
等到他把袋子放在地下后,苏绯已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为了表示我对她的气愤,我用刀子把袋子口的绳子割开后,直接向后退,让她去看。
阿毛和苏绯凑上前去,只一眼,两个人都扭过头吐了起来。尤其是苏绯,刚才吃的面条根根分明地散落在地上,还带着温润的热气,虽然大概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也知道要严肃对待,但是我心里还是很爽的。
报了仇,我也不计较她什么了,也带上口罩和手套,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往袋子里面看去,虽然没有像他们那样吐出来,但里面的东西还是让我紧皱了眉头。
袋子里面,已经膨胀并且开始腐烂的尸块夹杂着泥浆还有绿色的尸水,混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依稀还能看见男受害者变形了的头颅,如果拍张照片用来做整容失败的案例的话,估计韩国的整容业会遭受到空前绝后的打击,要不是我心理接受能力强,可能当时就晕过去了。
那边苏绯已经快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我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叫她先出工地,顺便叫阿珂还有刑侦队所有的人过来。
阿毛那边也吐了个痛快,我对他亮了证件,让他把工地的负责人叫过来,他听了赶紧就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自言自语地说:“可怜的人啊,估计以后干活都会有阴影了。”
工地上挖出尸体的消息在负责人还没有来之前就已经传遍了,大家都停下来手头的活过来看热闹。偶尔几个胆大的过去瞅几眼,一样吓得哇哇叫。我也没有拦着让他们不要看,这种机会教育很难得,也好叫他们珍惜生命。
差不多等了20分钟的样子,阿珂和刑侦队的人赶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急切的表情,这个案子看来让他们有了不小的心理负担。我简单地和他们说了一下今天的一些发现。
警戒线很快拉了起来,派了两个人去维持现场的秩序之外,剩余所有人都在顺着水塘边的痕迹查看,争取再多找出一些线索。
这个时候,工地的负责人也过来。膀大腰粗地一个健硕的男人,剃了一个板寸,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脖子上的露出的花纹身也表明了这个工地确实鱼龙混杂。
对于这样子的人我并不想多去纠结,把他扔给刑侦队的同事们之后,我对阿珂还有苏绯说:“今天呢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一会我们把找到的东西都带回去化验吧,我们也先回去局里吧。”
他们两个都表示同意,于是和那几个同事打了招呼,让他们分成两批,一批人带尸体去化验,另外一批人继续勘查现场后,便先回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阿珂对我们说:“我刚才去女死者的公司了解情况过了,有同事反映说,最近这一个月里面,有两个男人来找过她,一个是开跑车的青年男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土的壮年男人。其中青年男人不止一次来找过她,有一次甚至被人看到两个人在争吵。那个壮年男人就只来过一次,两个人见面的时间非常短。”
我点了点了头,说道:“嗯,苏绯那边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疑似女死者王尧的半片指甲,一会到局里面了仔细查看查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因为女死者左手的指甲切口并不平整,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剪的,我觉得如果这指甲上能有些什么发现的话,对于案情的帮助会是巨大的。”
苏绯接着说:“除此之外,今天发现的尸块是不是所有不见的现在还说不好,水塘边的痕迹由于施工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辨认了,所以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下,还是需要再去找寻更多的线索,尤其是监控录像里面的那辆车,轮胎印的间距也比较符合那个车型,所以接下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分成两组,阿珂姐去查女死者生前接触过的那两个男人,我们需要他们全部最详细的资料,我和宫屿接着去查那辆车的路线以及监控录像,务必要找到那辆车。”
也许是因为找到新的线索的兴奋,车子很快开到了局里。苏绯带着指甲和刑侦队的同事以及发现的尸块去化验了,阿珂和我去找了一张那片的详细地图,讨论着那辆车可能的行进路线。
在列出了2中最有可能的路线后,尸检也有了结果,袋子里发现的是小孩和男死者的尸块,里面并没有女死者王尧的,并且身上别处无明显伤痕淤青,在临死前应该没有进行过搏斗或者被凶手虐尸。
而指甲上也发现了一些人体的纤维组织,至于是不是死者的,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
天色这个时候也慢慢暗了下去,我们决定先在局里等化验的结果,其他线索的查找工作等到明天再开展。看着外面阑珊的灯火,我却没有心思欣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蔓延着,我打了个冷颤,抽了根烟,继续研究着地图路线。凌冽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尖锐的呼啸声持续不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