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沐珞手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上官琉微修长的手指扶着瓷瓶,轻轻地将白色的药粉覆盖在那道狰狞而细长的伤口上。明明灭灭的的烛火下,沐珞精致犹如花瓣般的小脸苍白如雪,眉目间安静木然,乌黑如流水般透亮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前方,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右使,大祭司为何要出手伤你?”上官琉微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剔透的眸子却一直注视着沐珞的表情。听见“大祭司”三个字,沐珞总算有了些反应,长长的睫毛微微下摆,声音浅浅而木然:“因为我要杀他。”闻言,上官琉微动作一僵,继而将雪白的纱布绕着她小小的手慢慢包扎,不发一言。“不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他吗?”有些奇怪上官琉微的沉默,沐珞发问道。按理说她伤了烈璃彧,三番四次救越云瑾,身为魇狱门的人,上官琉微不是应该提防她叛变吗?“右使行事,自然有右使的道理,琉微不该过问。”上官琉微语气恭敬,神色静然。这孩子真的很像机器人,沐珞像是有点惋惜,特叛逆地来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杀他玩玩。
”“……”上官琉微难得嘴角一抽,说不出话来。沐珞见状,“扑哧”一声笑了,两颗小虎牙乖乖甜甜,灵动至极。“右使,你肩上的伤……”上官琉微欲言又止,想要替她清理伤口,又觉得有些于礼不合。看见上官琉微一脸窘迫的模样,沐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男女有别,微微,你当着要替我上药吗?”她说着,假意缓缓解开衣带,上官琉微的脸“腾”地一红,越发窘迫地急忙转过身去。沐珞见他一副羞涩的样子,顿时乐坏了,想不到机器人也会害羞。倏地,上官琉微又转了过来,双手按住她纤细的手腕,一脸坚决赴死的悲壮神情,“我替你上药。”说罢将她肩上的衣裳褪到臂弯处。“琉微,你看了可要负责的。”沐珞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胡乱喊道。“琉微负责。”上官琉微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坚决,专注地替她处理伤口。沐珞张了张嘴,也不再出声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保守的古代人,何况只是露了个肩膀,又不会少块肉。上官琉微替她上好了药,脸依旧红得像蒸熟的虾子,“右使,你早些歇息,琉微告退。”这一夜,沐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薄雾还未散去,碧焰庄里一片风吹鸟啼的细微声响。
沐珞推开窗棂,精致犹如花瓣般的小脸白皙如雪,纤细的身形仿佛一株细细而柔弱的花枝。微风轻轻吹起她耳畔边的几缕发丝,她乌黑的长发柔软地倾泻在背上,仿佛上好的绸缎,而额间那朵隐隐出现的湛蓝色魔铃花印记又为她清丽的容颜平添了一股邪气,她四处环视,目光忽然落到了莲湖旁那一双人影上。
“云瑾,你是准备要回云衍宫了吗?”沈碧颜身姿娉婷地站在莲湖旁,望着身侧身形颀长挺拔,宛若冰雪之姿的绝美男子。
“我想先去找珞珞,”越云瑾缓缓回过神来,绝美的面容透着几分淡然。
“倘若一直找不到呢?”
“或许会一直找下去,即便是在魇狱门,我也要去找。”
“那,那我们,我……”沈碧颜语气忽然生出几分急切,却又顾虑着礼仪说不出来。越云瑾墨玉般的眼眸泛起几分不解,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碧颜收敛了一下情绪,“若你打算去魇狱门,我和碧芷可否同行?昨夜爹爹和我说,怕魇狱门醉翁之意不在酒,假意要夺取着澜雪剑,实则去抢夺月溪珠,武林之间一直流传,唯有这月溪珠,才能使澜雪剑的剑灵苏醒,继而臣服于人。若是被魇离先拿到月溪珠,那么我们再怎么保护澜雪剑,也是无用的。再者,爹爹还叫我们多多提防那两个留云派弟子,毕竟这两人来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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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沐珞不知道是不是如她推断的那样,昨天夜里除了她,沈碧芷和沈碧颜三个人,还有第四个人,这第四个人把她们的一切举动都看了去,还杀了沈碧芷,沐珞现在唯一能肯定并且这种肯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就是沈碧芷的死一定跟沈碧颜有关系,虽然说沈碧颜杀死沈碧芷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几率,也不能说这件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
沈碧颜每回出招都是用尽了十成的内力,所以沐珞也犯不着跟她客气了。在沈碧颜的软剑横扫而来的那一刹那,她正好到了君无心身边,于是她就近将君无心手上的澜雪剑拿了过来,抵住了沈碧颜横飞而来的软剑,澜雪剑在沐珞的手上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配合着她的动作往沈碧颜的方向刺去。沈碧颜的软剑被沐珞打到了一侧,下一刻她看见沐珞手上的古剑银色的剑身直直朝她插来,本来她可以反肘用自己的软剑挡在自己的身前,以抵御澜雪剑袭来的剑尖,可是在那一瞬间沈碧颜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分了神动作慢了一下,澜雪剑便直直插入了她的肩胛。沐珞也被沈碧颜这种不抵抗的举动吓了一跳,正准备收回澜雪剑,免得真把人杀了,不料她的背后忽然受了一掌,手中的澜雪剑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内力震落在地上,沐珞方才握着澜雪剑剑柄的手止不住地发着颤,自己也被这个内力震伤了右手的经脉。长长的睫毛微微抬起,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静静地映照着眼前的画面,越云瑾一袭浅色的衣袍,及时扶住了沈碧颜受伤虚弱的身躯,他清冷恍若梨花般纤尘不染的面容微微染上了几分忧虑,他墨染般漆黑的眼眸与沈碧颜美丽的杏眸相望着,似乎在查探她的伤势。仿佛是找到了最为信任的庇护,沈碧颜较弱的身躯躺在越云瑾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越云瑾的一只手腕,一袭清莲般圣洁的白色衣裙,与越云瑾身上的衣物有种说不出的般配之感。
司空珞的眼眸是看不见任何色彩的,她是一个活死人,也不会感知到任何的情绪,恐惧,伤心,喜悦,愤怒,委屈,甚至是嫉妒,这些都不会出现在司空珞的认知里。可是沐珞却能看见这个世间的五光十色,在看见好吃的时候,会很高兴,在觉得自己被诬陷的时候,会愤怒,在看见越云瑾对沈碧颜表露出一丝关怀的时候,会嫉妒。在这之前,沐珞一直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可是当她真真正正地看见越云瑾在她眼前抱着沈碧颜的时候,沐珞忽然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一下子变得很委屈,方才越云瑾为了救沈碧颜打了她一掌,那一掌明明是打在了她背后,伤的是她右手上的经脉,可是不知为何,沐珞却觉得好像是被越云瑾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上剜了一刀一样,让她觉得很难受。
“公子...........”方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紫依过了许久才从越云瑾在沐珞背后打了她一掌的那一幕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走上前从越云瑾手上扶过受伤的沈碧颜站到了一旁。
清冷的面容仿佛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越云瑾微微侧过了身子,黑玉一般漆黑的眼眸流转着沐珞陌生的,寒泽一般的神色,他纤薄的唇瓣微微翕动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疏淡,只是那语气,却早已经变得寒冷无比,“司空珞,人是你杀的,对吗?”
“司空珞,呵,司空珞.............”粉嫩嫩的菱形小嘴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泛动着嘲弄的神色,她精致恍若花瓣般柔然粉嫩的小脸像是晨雾中迎风而立的倾颜花,眉心处那一抹浅浅淡淡的湛蓝色魔铃花印记,却为她无害天真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邪魅的气息,她的肌肤是像雪一般白皙剔透的,甚至显得有些苍白,这眉眼是越云瑾熟悉的,可是这面容却是他陌生的。
“我若说不是我杀死沈碧芷的,你会信吗?”她不答反问,缓缓走到了越云瑾的跟前,仰起精致粉嫩的小脸直直望着他,似乎是想要听清楚他的回答。越云瑾却是不说话,任由她那双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的湛蓝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末了,他忽然开口问道:“沐珞,也是你,对吗?”那个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饮食习惯,喜欢吃糕点的孩子,那个喜欢跟着他走,明明对识字看书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有什么耐心安安静静坐着看书,可是为了能让他高兴,却能坚持一坐便是几个时辰的孩子,那个在逍遥阁时得知他去取澜雪剑可能会被戾气所伤因此极为担心他安危的孩子,那个眼神纯粹干净却莫名消失了的孩子,那个一直让他难以忘怀的孩子的身影,在这一瞬之间,忽然与眼前的司空珞重叠在了一起。
本来沐珞一直在越云瑾眼前晃悠,其中有一个小心思是希望越云瑾有一天能够发现,她便是那个孩子,其实她在心底里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希望他能知道,可是有的时候她却又不想他知道,因为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她便被迫一直欺瞒着他,虽然那些事情都不是她主动隐瞒的,可是在这长久的欺骗之中,是她一直迟迟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他,所以即便不是她主动谋划了这件事情,她还是成为了这件事情的执行者,于情于理,越云瑾的指责,她都无法反驳。看着沐珞越低越下的小脑袋,越云瑾的墨染般漆黑的眼眸倏地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沐珞如同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站在他面前,虽然她从未开口说半个“不”字,或者是半个“是”字,可是她的神情和姿态,分明是承认了这一切,她是司空珞,也是沐珞,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为了魇狱门布下的一个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是她一场愚弄人的戏码罢了,而他,不过是她这场戏码里面的一颗棋子。
“司空珞,原来,你除了杀人,还会骗人。”清冷的声音微微染上了一丝凉薄的笑意,越云瑾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了下来,掩住了眼眸里复杂的情绪。这是沐珞见过为数不多的越云瑾的笑容,以往他的笑意虽然是淡淡的,可是很是让她为之一动,几乎是看了便再也移不开目光,而他这一次的笑容,却让沐珞觉得自己仿佛做了极大的错事,他对她很是失望。待越云瑾再次看向沐珞时,他浓墨一般的眼眸里已然没有了半分温情,徒留下了很陌生的一层寒气,纤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他平静地道:“杀人偿命,你杀了碧芷,这命,你无论如何,也要偿还。”
澄澄湛湛的湛蓝色眼眸微微一怔,沐珞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越云瑾的所有意思,原来至始至终,越云瑾都是这么看待她的,觉得她诡计多端,双手沾满了鲜血,所以就算她说沈碧芷不是她杀的,他心里面却是早就认定了她是凶手,心中忽然微微泛起一阵苦涩的波澜,沐珞想笑,可是眼眸里却渐渐浮起了一层泪雾,她道:“既然你心里觉得人是我杀的,还问我做什么,故意捉弄我吗?越云瑾,原来我跟你之间的情分,那么一文不值。”
沐珞不知道在越云瑾心里面自己究竟是什么地位,就算是已经吻过了,可是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是没有捅破,沐珞一直觉得想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把这一切都告诉越云瑾,因为她的身份她的背景对于越云瑾来说实在是很敏感,也正是因为她的心思都落在了如何跟越云瑾开口她是司空珞的事情,所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越云瑾是否是喜欢她的,只是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是死过了一次的人,无所顾忌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很是不顾一切地去喜欢,自己开心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或多或少是自作多情了。她不想多做解释,因为越云瑾既然已经把话说成了这步田地,沐珞觉得自己再争辩也是白费唇舌,上一次因为她发现了丁彧的秘密,所以自己被他灭了口,她虽然觉得很难过很不好受,可是心里更多的还是想着要把丁彧那个负心汉王八蛋找出来弄死,也许是因为爱得不是太深,所以恨得也不是很彻底,过了这么一些时日,她已经渐渐淡忘了丁彧这个人。可是面对越云瑾的指责,沐珞不是不想解释,而是忽然之间,她已经被他的三言两语插得遍体鳞伤,再无反抗的力气了。以前她看过一句话,真正伤人的不是锋利的刀子,也不是打在身上的子弹,而是那些自你深爱的人口中所说出来的,那些轻得没有重量的言语,那才是真真正正能触碰到人内心最脆弱的情感的利刃。
“沈碧颜,我有没有杀过沈碧芷你最清楚不过了,虽然我的确很想她死,只是你若是想就此诬陷我,你这算盘打得太烂了。”虽然她长了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可是沈碧颜若真的想把对付那些傻白甜的招数运用到她身上,那她就大错特错了。微微挪动了一下右手,沐珞觉得自己方才被越云瑾的内力震伤的经脉似乎好了一些,可是还是感觉整只手都是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眼下沈碧颜也是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沐珞觉得,就算没有受伤,可是在越云瑾面前,沈碧颜的戏还是会演足的,想必眼下沈碧颜是不能使出全部的功力了,那么沐珞觉得她用左手来,应该也能和沈碧颜过上几招。轻轻将还有些微微余颤的右手放下,沐珞用左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澜雪剑,这把古剑虽然看起来不如沈碧颜手上的软剑轻盈,可是重量却是出乎意料的轻,沐珞微微横起澜雪剑指向沈碧颜,还未准备跟她打起来,越云瑾却忽然挡在了沈碧颜身前,清越颀长的身影将沈碧颜纤细娉婷的身姿遮掩得严严实实,这举动很是明显,若沐珞真的要刺上去,那么与她打起来地,便是越云瑾了。
沐珞不知道以往越云瑾挡在她身前护着她的时候,沈碧颜看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是如自己现在这般,觉得很是碍眼吗?
“司空珞,你还要执迷不悟吗?”看见司空珞手里横着澜雪剑,越云瑾微微敛了敛神,平静绝美的面容微微泛起了一丝浅浅淡淡的冷意,黑玉般漆黑的眼眸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语气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这套路沐珞很熟悉,以前她看电视剧看小说的时候一直觉得那些自以为正派然后相爱相杀的男女主人公很是可笑,可是如今真的发生在了她身上,她突然觉得笑不出来了,徒留下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她心里面一直有一个想法,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她一直觉得两个女人争吵赢得的那一方,不是因为她的手段有多高明,道行有多深,而是她们共同喜欢的那个男人,心里更偏向那个女人多一些,正如同现在,沐珞知道越云瑾有些东西是还未看透,没有看清楚沈碧颜的真面目,可是她觉得委屈的,是在越云瑾心里,她的信任度那么低,地位比沈碧颜还要低。她原以为,越云瑾的心里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会被他放在不一样的位置,现在看看,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可笑。
“我喜欢滥杀无辜,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菱形小嘴微微一弯,沐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脚尖轻点地面,便凌空越过了越云瑾头顶的上方,举起手中的澜雪剑便直直朝被越云瑾护在身后的沈碧颜刺去,既然他们都给她安了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那她真的杀了沈碧颜,他们也不会觉得很意外了。
“司空珞,”越云瑾唤了唤沐珞的名字的同时捡起了地上沈碧颜的软剑旋身与她打了起来,澜雪剑的剑尖被越云瑾打歪一侧的时候,微微划过了站在原地的沈碧颜的颈项,一缕发丝落地的同时,沈碧颜的颈项瞬间多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怎么,沈碧颜受伤了你很心疼吗?”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微微泛动着笑意,沐珞天真的面容看起来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她似在打趣着,笑意却是极为冰冷的,不若片刻之后,她的笑容倏地一僵,好看的眉头忽地轻轻蹙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她看见没入自己肩胛的那截银色的剑身,清澈恍若流水般澄澄湛湛的眼眸染上了点点错愕之色,越云瑾微微怔了一瞬,墨染般漆黑的眼眸流动着复杂的神色,尔后他便收回了那把软剑。那剑没入沐珞肩胛并不深,可是沐珞忽然之间有一种站不住的感觉,越云瑾收回剑之后,她微微有些踉跄地往后挪了一步,一双手自沐珞身后扶住了她单薄的肩头,一股浓淡适宜而又显得格外妖异的气息倏地萦绕在她的四周,沐珞微微侧过了脑袋,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映照出了烈璃彧美得颠倒众生的妖异面容,而此时,他的那双显得格外蛊惑人心的墨绯色眼眸,也涌动着别样的情绪,他纤薄漂亮的唇微微翕动着,他道:“走吧,司空珞,该回去了。”烈璃彧接过了沐珞手上的澜雪剑,不容沐珞多思量什么,便带着她凌空跃上了林子的上空,一路点着枝头的叶子如在平地行走一般,沐珞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想要去看下面的越云瑾,却只能远远地看见了他微微弯下了腰去扶起沈碧颜的动作,忽然鼻子一酸,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再后来,她便再也看不见越云瑾的身影了。
烈璃彧带着沐珞行至一个长亭便停了下来。上官琉微已经在那亭子等候多时了,看见沐珞的身影,他便一下子起身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喊道:“师姐.............”末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淡淡地又喊了一声,“右使.............”他微微垂着眼眸,像是沐珞初见他时那般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跟前等她开口。沐珞清澈犹如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怔怔地望着前方,仿佛是失魂落魄一般,长久地没有说话。亭子靠近江岸,摆渡的船夫正在招揽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上船,烈日当空,江面上仿佛浮动起了一层粼粼碎碎的光芒,远远望去,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熠熠生辉的云峰仿佛是仙人居住的仙境一般,景色美不胜收。看见沐珞久久没有说话,上官琉微不由得望向了烈璃彧,轻轻地询问道:“大祭司,右使这是怎么了?”视线微微往下,看见沐珞肩胛处的衣衫被血迹浸湿了,上官琉微蓦然神色一愣。方才烈璃彧说要和他一起去找沐珞,所以他在别院里的时候才跟着他一起出来了,可是烈璃彧把他带到了这十里长亭之后,便让他独自在这里等候,一人去了不知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