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劫的脚步轻微的很,似乎是他在害怕打扰到了什么不该打扰的东西一般。那大门从外而内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但是他却走了许久。不过好在这大门上面就像长了眼睛一般,他还在这范围之内,它便不会合上一般。
也就在他走进了那大门之后,鼻孔之中原本嗅到的那血腥气味便更浓了,伴随着他向前迈动着的步子,却又见的这屋子里面的空间比之前在门外看到的还要大上不少。由于里面到处都立了石柱,所以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柱子。但是这些浩天劫都不大在乎,他在乎的是那屋子正中凹陷下去的一块地方。
这里是一方血潭,潭呈圆环状,有三四丈的长度。很显然,先前浩天劫嗅到的那血腥之气便是从这血潭里面传出来的。他走到了那潭边,仔细的观察起来那血潭,虽然腥味甚浓,但是他却没有避讳,而是走到了那潭前,他蹲身下去查看那潭中的血水。只是这里面的水却是平静的很,那潭上面也没有半点的血沫和杂物,潭中虽然不清澈,但是却也不浑浊。他不知道这是真的动物血水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自那血腥之气判断,当是真的动物鲜血。
浩天劫固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何用处,他只站起身来,再去看那些石柱,却也恍恍惚惚的自那些石柱上看出来上面似乎有些图案。他开始还不惊讶,但是看到后面却不自然了起来,因为那石柱以及墙面上的图案并不是像适才大门上的那般,是怪物图案,而是一些人影。这些人影浩天劫固然知道,便是以前自昆仑谷中所见昆仑云留下的昆仑刀法一般的武功心法和秘籍。
一直以来,他同样似其他人一般希望自己具备一身高超的武功,所以他对武功秘籍之内的东西向来极其敏感。现在一下子在这里见了这么多,也便把心中的其他事情阁下了,仔细的研究起来那些图画。
原来那些图画是一套剑法,这剑法复杂高深的很,并且浩天劫看了许久却仍旧没有发现到底是该从何处练习。他就在这石柱之间徒手按照自己的思路比划了起来,他就这般练习了一个时辰左右,却依旧连其中的一招也没有学会。他暗自沉思,这会不会是怪自己向来只学习刀法而对剑法研究不深的原因呢。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更不想空冤枉了一些时间在自己不关心的剑法之上,便又在这偌大的屋子之中找寻了起来,盼望着里面有些其他的东西。但是找了一遍之后,他才真的失望了起来;这屋中虽然很大,那墙壁立柱上的图画也是多不可数,但是却全部都是剑法。他再没有心思去研究了,只在又走上那个血池边去,思索着这样一处地方这般的池子有什么用。
他此时才又响起前些日子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逍遥梦来,逍遥梦的机灵和聪慧,固然他再木讷,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若是她在自己身边的话,肯定可以知道这池子的用处,甚至还可能有办法修习那壁上的剑法招式。因为被血家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的东西,肯定是世上少有的东西。
他就这般在那血池边探了许久之后,偶然间又在那血池池壁上发现了一些字样,那是一些奇怪的字体,浩天劫不大认识,但是看那字许多,他不由的有些好奇,便凑上去记。但是他记了许久,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不由的失望了起来,便愈发的思念逍遥梦了。
现在他固然是知道了自己无意之中赶入了地府的一处重要的练武之地了,但是这却对自己没大帮助,因为他总感觉这样就好像是有人把自己眼睛戳瞎了之后送进来的一般。自从浩天劫得到了昆仑刀之后,他便对刀法万分的迷恋了起来,而对其他功夫却不屑一顾,若是此刻在这里面的是些刀法的话,纵然它再高深,他也会去练习,但是他骨子里早已对这剑法生了排斥之心,加上自己向来对剑法不熟悉,便更让他觉得艰难了起来。
他又想了一番,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无用了,便想要出去了。他黯然的向那大门走去,但是走到那大门前的时候,却又让他迷惑了起来,这大门从里面看来的话倒是圆整了许多,没有怪物的图案,也没有任何的凹凸不平,更没有锁或者明显的机关显示。
经历过牛王谷的事情之后,浩天劫早已知道中原的许多地方都有人设置机关,这门固然也是如此,从进来的时候需要碰那怪物蜘蛛的牙齿,到人进来之后便自动合上,在到现在的无路可走。浩天劫迷惑不已,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要干嘛才是。他只得四处寻找可能可以触发那机关的物事,但是找了许久,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摆出来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模样来,垂头丧气不已。他坐了许久,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能这般的在这里面消沉下去,大不了等到明天有人进来的时候再强行出去。所以他倒是在这里面练习起来他的那些功夫招式来了。
他从昆仑刀法到无极心经都练习了一遍。这两样功夫本来都是极其高深的上乘武功,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偶然的得到了,但是纵然他得到了这般武学,迫于自身的许多条件限制,他纵然勤苦,但是进步却小。而自从在睡仙谷中得到睡仙的真传之后,他的刀法得到了许大的提升,后来又在麻雀山庄得到了双蚕奇遇,更是让无极心法得到了巨大的长进。本来那天蚕所蕴含的精纯内力厚博的很,他也是只吸纳了其中部分,老太君本来要求他在庄中药理一番,还有巨大长进的,但是他却等不及,只道要报了仇之后再到山庄之上去调理。
但是现在他却不后悔自己下山太早了,因为若是自己不下山的话,自己的这个妹妹嫁人了自己恐怕都还不知道呢。只不过他现在倒是没有多大的心思来体会这些,只空手比划着自己的那些功夫招式,累了便坐下来练习无极心经。
他又这般过了许久,忽然之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见得原本在地上安心打坐的他忽然脸庞红了起来。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张嘴哇的吐了一口鲜血,接着身子一偏,竟然载入了那血池之中去了。
他似乎是修炼走岔或者是又到瓶颈,也不知道他载入了那血池之中会有什么危险,因为那血池腥味浓郁,并且鲜红色的池水可怖无比。而他也是载入了池中之后,竟然真的像掉入了深谷一般,没了回应。
若是有别人在这旁边的话,见的他半天没有出来,定然早就急的不行了,但是现在这偌大的屋子之中只有他一人,便是他一万年不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关心吧!
只不过他在掉入了那池子之后,虽然过了许久,但是他还是又漂浮起来了。他原先就像是被淹死之后的尸体一般,缓缓的从池中漂浮了起来,他是躺在那池面上的,虽然他眼睛紧闭着,但是从他的脸色上看,这个人显然是有生气的。因为他的脸庞比之前掉下去的时候还要红上许多,就好像那血池里面装的并不是动物的鲜血,而是同样鲜红的岩浆一般,并且这岩浆直接把他给煮的红了。
此时他的身上那股衣服似乎也是被那“岩浆”给泡烂了,只是一些破烂在他的身上。就这般又过了许久,他的身子慢慢坐直了起来,只冒出来一个头在外面,而他那原本通红的脸,此时倒是真的像被烧透了的生铁一般。这时候,只见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面就好像进了“岩浆”一般,里面不仅通红无比,甚至连流出来的眼泪都是血红的,只是不知道这血是他自己的还是那池中的。他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之间的他随时都咬紧这牙齿,但纵然如此,还是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牙齿被咬的咯咯直响。
虽然他眼中流出来的泪水是血红的,但他额头和脸颊上流下来的汉水却是清澈的,那汗水不断的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渍。这般的场景又过了不知道几个时辰,因为这里面有蜡烛燃烧着,此外便不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而这时候,忽然听的浩天劫在血池之中放声嘶吼了一声:“啊……!”他这一声嘶吼就好像是野兽一般,其声音高亢深沉无比,不仅吼的自己身畔血池浆水翻荡不已,而且整个屋子之中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震动一般,颤抖不已。而这时候,浩天劫的脸庞却更加的通红了起来,他的脸上就好像被人涂上了一层颜料,而又像是戴上了一个怪异的面具一般,总之摄人无比。他的眼睛虽然紧闭着,但是从他的眼皮底下却可以清晰的看出来的他眼中的那股阴森之态,因为他的眼皮似乎是拦不住他的眼珠燃烧一般,似乎都要把他那极薄的眼皮给烫开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血池之中受到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只见的他似乎是再难忍受那痛苦一般,他的双臂赫然的向上抬了起来。他这一抬臂,就好像是忽然举起了一对惊人的魔杖一般,他那双拳之上竟然同时闪出一对红茫,直向顶上的天花板击去。又伴随着一阵抖动,那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无数裂纹。而他那抬起来的手臂上,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上面经脉已经是血红色的了,并且那血管之中的鲜血流淌的快速无比。
这时候的浩天劫似乎是对那痛苦完全不在乎了一般,只见的他缓缓轮转起来双臂,在那池中划出了一个阴阳两极图案。跟着他的动作,那池水便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整个池子的水都以他为中心晃荡了起来。伴随着那血水流的速度加快,他的身上愈发的通红透明了起来,俨然间,似乎他的头发都红了起来,并且这时候,他身上的衣服竟然半点也不在了,不知道是被这旋窝一般的激流给卷走了还是被这岩浆一般的池水给腐蚀了。
又过了个余时辰,那池中的旋窝渐渐缓了,浩天劫却仍旧端坐其中不动,只不多这时候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来其具体的表情,因为他的脸上竟然被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黑色的污垢。还记得原本那些在他脸上留下的污垢是红色的,那是池中血水被蒸发之后留下的血垢,而现在的黑色却不知是些什么。
但是这时候浩天劫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摄人的红色,而是变得愈发的清澈明亮了起来。他一睁眼,其身子便瞬间出了那血池,他身上此时除了眼睛以外,竟然全部被厚厚的黑色污垢覆盖了,给人看上去怪异无比。但是他却似乎没有半点感觉一般,只侧头看着脚下的池水,那池水,比起先前自己下去的时候已经少了何止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