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人还在议论着申友恩的礼服和她的身份,不过她全部没有理会。
申友恩的黑眸向周围扫了大半圈,就看到穿着运动服的段无暇,格格不入的站在中餐部这边的位置。
大家都穿着稍显隆重的礼服,除了个别打扮特别出彩的女生,其他人起码也穿着裙子和西服。
“无暇,你怎么没换和我一样的礼服?是不合适吗?”申友恩向她走过来问道。
“是有点,我穿不惯,我觉得有些暴露。”段无暇觉得有点别扭,她都不怎么穿裙子,何况还是女人味十足的长款礼裙了。
“哪里会,你看我穿得暴露?”申友恩不解的问道。
“我不是说你穿得暴露,我的跟你的礼服领子有些不一样,要不你等等,我穿给你看下。”段无暇说着就到客服部换衣服去了。
申友恩有时会到这里来,段无暇也会陪着一起,酒店老板领班也给她录了指纹锁。
段无暇换了衣服出来申友恩就看呆了。
和申友恩本来应该是同款礼服的,高领裁成了半抹胸的样式,雪峰若隐若现,其它地方裁剪都差不多,原本镶在胸口的碎钻做成了项链,围在脖子上,整体变化不很大,但穿上之后让人感觉妩媚许多,从后面看基本和申友恩的一样。
“天哪无暇,你穿得真漂亮,原来礼服早送来了,你不肯穿给我看,就是这个原因啊!额,这也不算太露,像这样的场合穿很正常,正好趁着今天可以寻觅你的白马王子!”申友恩从未看过她穿得这么女性,连在寝室穿的睡衣都是比较中性的款式,她被惊艳到了。
“我不要找王子,我就喜欢一个人,申友恩,你是不是嫌我妨碍你谈恋爱了,如果是,那我就离你远些。”段无瑕最讨厌申友恩给她介绍对象,偏偏申友恩还介绍得特别多。
“没有没有,我是替你着急,你都二十了……”
“你说我老?”段无暇佯装生气,小脸红扑扑的。
“我什么都没说,我说了吗?”申友恩抵赖。
“你说了,你说我找不到男朋友。”
“我冤枉啊!”
两个女孩正你来我往的时候,大厅音响突然换了曲子。
【孤单的鱼】
申友恩听到这首曲子就不说话了,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找寻墨非白的身影。
没有看到他。
申友恩心里突然就觉得百般不是滋味,这样的仪式,没有一个亲人陪在她身边,连他都不在,哥哥也不知在哪。心里正难过,自己刚刚在化妆室的自作多情,音响突然放大了许多。
接着就有训练有素的侍者把她领到宴会厅中间的高台上。
申友恩被薄雾笼罩的眸子,还在寻找墨非白的身影,随后眸光就定在了某处。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墨非白,化身童话里走出的王子,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宴会厅中间最大的水晶灯顶上,正缓缓降落……
周围的宾客都默契的向两边后退,中间留出可容两人行走的通道。
水晶灯快降落到地面的时候,中间的通道突然上下翻转,水晶灯和原本的大理石地面,全部变成了蓝玫瑰铺成的花道。
墨非白踩着蓝玫瑰优雅地向申友恩走来,眼底深邃得连大海都要却步……
所有的宾客,都看向这个戴面具的女孩,大家纷纷猜测她的身份。
申友恩一向低调也朋友不多,即使两年前的服装大赛庆功宴,没有她也一样举行了,今天的生日宴,大多数人也都是冲着王朝的豪华和口碑来的。
申友恩眼里的白雾已经变成了春雨。
墨非白徐徐走上高台,站在申友恩面前,从容单膝下跪,举着手里的捧花,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美”如梦幻的女孩,凉唇缓缓吐字:“悠悠,你愿意嫁给我吗?”
申友恩泥雕木塑的站在墨非白面前,早已经忘记了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用眼睛交流着心底的绵绵情语。
“答应他。”宾客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然后如潮般的掌声和鼓舞起哄声铺面而来,终于,台上的小女人有了一丝反应。
伸出纤白如玉的小手,手接过墨非白举了半天的捧花。
“我愿意。”申友恩低着头,看向心爱的男人,而后羞涩的答应,若不看她的嘴唇,谁也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墨非白这才从燕尾服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为眼前缱绻迷人的她戴上。
一颗大到离谱的蓝钻,镶在小小的白金指环上,颜色很纯,加上完美的切工,放眼看去,仿若天边璀璨的星子,子般梦幻。
“你看到的不是一个戒指,那是二十一克的重量,代表我全部的灵魂,只在你身边围绕。”墨非白仰望着申友恩,如提琴般的嗓音只要开口,不论说什么,都会变得要那么动听就有那么动听,他知道,他的小女人一向不爱那些奢侈的身外之物。
他更加知道,他的小女人一直没有安全感,她想要个家,一个family,而不是home。
第一次听到这么深刻的表白,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申友恩有些受宠若惊,男人的眼神告诉她,他是懂她的。
申友恩拿起侍者递来的另一只戒指,为墨非白戴上,这只戒指的钻石体积要小一些,但是钻石外面包了一层宽边,整体看上去还是比申友恩的体积要大。
同样的指环,同样的钻石切工,都是最简单的造型,却承载着他们彼此最深刻的爱。
待申友恩也为墨非白戴上戒指的时候,墨非白缓缓起身,然后深情,浅浅的吻住了她……
一个没有主持人,没有证婚人的订婚仪式,只有他们彼此为誓……
申友恩第一次感觉,男人的嘴唇不再冰凉,她的心,被幸福装得满满的。
这时,音乐又换回了之前播放的钢琴曲,大家寻找好自己的舞伴,纷纷步入舞池。
墨非白揽着申友恩在舞池里酣畅淋漓的跳着,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异样……
“好酒,真是好酒啊……”
西餐部传来一道异常突兀的声音,似乎是个醉汉,捧着酒杯突然就不顾场合的大叫起来。
一个侍者迅速出现在那个人身后,用麻醉针点了他一下,就架着昏迷的男人往外走。
由于宾客太多,加上角度问题,申友恩这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样貌,不过那声音似乎有点熟,好像以前听过。
“不必理会,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你的心情。”墨非白看到了申友恩眼底的疑惑,随意说了句:“自然有人处理。”
【应该不是哥吧!只是声音有点像。】申友恩想了一下,没有接话。
晚宴进行得如火如荼,申友恩和墨非白只管跳舞,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人群的互动。
直到跳过几支曲子,申友恩才放下了腻在墨非白脖子上的小手,她想去方便一下。
段无暇从开始就一直没有跳舞,她看到申友恩终于落单了,便立马跟了上来,她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好像是他。
申友恩的哥哥申敏浩,他从美国回来了?
申敏浩这几年都没回国,连自己父亲的葬礼都没出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妹妹的订婚宴上,还会出这样的洋相。以墨大哥的身家,想嫁他的人多如牛毛,当哥哥的就在身边,居然没有在交换戒指之前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是不赞成呢,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申敏浩虽然一直在美国,但段无暇以前看过他的照片,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没有看错。
段无暇刚刚想去确认一下,刚才的人是不是他,谁知道他转眼就被侍者带走了,她赶忙去问申友恩,她要把她的疑惑说出来。
申友恩戴了一晚上的面具,觉得有些闷,就走到宴会厅的一角,随手摘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段无暇脚步有些急的追了过来。
“无暇,我去方便一下,你帮我拿下面具。”
由于自己的房间隔得比较远,申友恩便就近上了公共洗手间,又不想戴面具进去,就随手塞在段无暇手里。
“友恩。”
段无暇刚喊完她的名字,申友恩就闪进了洗手间。
“那个女人就在那,老周,快点行动。”
洗手间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穿侍者制服易了容的人。开始,他们一直躲在洗手间往宴会厅方向相反的地方,听到有人叫申友恩,便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装成是拿酒水的样子。
由于他们听到声音的时候,人离得有些远,走廊光线也相对宴会厅要暗些,没有听到刚刚申友恩说的话,看到门口穿鱼尾裙拿着面具的女人便以为是申友恩。
墨非白特意让蒂芙尼,修改了段无暇礼服的样式,如他所料,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