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风在无路可走的时候选择了一个根本不算是选择的选择,答应了和陌生人的交易,交易的条件不管对谁风险都很大。
正如陌生人所说的那样陆承风一样有可能在某天觉得他没有了价值的时候把他的灵魂给吞噬掉,陆承风担心的问题同样也是他要担心的问题,但是陌生人却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陆承风反而非常的信任陆承风,他那么有把握陆承风不会吞噬他?
连陆承风都不能保证某天面对这么大一个诱惑会忍不住把他给吞噬掉,但他却没有任何的犹豫,还劝陆承风放下心中的疑虑,是他有足够的凭仗还是他有把握在未来某一天的灵魂大战中取得胜利?
这一切现在都不是陆承风所要考虑的,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快点把自己的灵魂给聚集起来好让自己恢复。
既然已经答应了交易,陆承风没必要继续掩饰自己内心的迫切,他有些焦急的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陌生人哈哈大笑起来:“明明刚才已经焦急得走途无路了却还想讨价还价,现在达成目的了却又比谁都焦急,有趣,不过,这倒挺对我的胃口。”
陆承风道:“到底要怎么做?”
“你其他的都不要管,你只管尽情的吸收和融合其他的碎片。”
话音刚落,陆承风不认识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入他的识海,在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陆承风的识海之后,其他的灵魂碎片犹如饿虎见了肥嫩鲜美的小绵羊一样一窝蜂的扑将上去似要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裂成千丝万缕,陆承风控制的那一片灵魂碎片也在蠢蠢欲动,但在陆承风的控制下还是忍住了。
陆承风非常疑惑的问道:“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对灵魂碎片有那么大的诱惑?”
“哈哈,神奇吧,那就是我的灵魂,一个奇特的灵魂,放开你的控制让你的那一片灵魂吸附上去,然后如我说的那样尽情的吸收融合其他的灵魂碎片?”
“那就是你的灵魂,有人的灵魂是黑的吗?你究竟是谁?”陆承风在关键的时候又一次问这个生音的主人。
“和你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的灵魂聚集起来,让你重新苏醒起来。”
陆承风有些威胁的道:“如果你不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我宁愿长眠不起也不让你得逞。”看到那个黑乎乎的灵魂陆承风内心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你的灵魂现在除了你的那一块之外,其他的都已经被我吸引过来了,如果你不过来吸收这些灵魂我保证在不久的一天他们因为过度的吞噬我的灵魂而精疲力竭反被我吞噬,到时你就等着被我吞噬吧。”
陆承风看着其他被他吸引过去的灵魂,他们正在贪婪的吞噬那团黑乎乎的灵魂,可是任他们怎么努力那团灵魂却丝毫不见少,陆承风大惊,他的灵魂不能被吞噬?难怪他那么自信,原来自己根本就不能吞噬他的灵魂,看来这一次自己是真失算了,竟然那么草率的就答应让一个陌生灵魂进驻入自己的灵魂内,弄得现在骑虎难下的地步,陆承风有些悔,但这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所以只能继续。
不能改变还不如接受来得实在,陆承风摒弃心中一切的杂念,一股脑的放开灵魂的压制任他像狼一般扑下那团黑乎乎的灵魂,他并没有去吞噬那团不可能被吞噬的黑色灵魂,挑选了一块最小的灵魂碎片开始吸收和融合。
那些碎片没有陆承风的控制开始只会本能的吞噬其他的灵魂,但是随着他们的壮大开始产生新的思想,但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当外来灵魂进入的时候他们会不顾其他的一切进行反击,不消灭外来入侵者誓不罢休。
但这些陆承风并不知道,他以为是陌生人用了什么手法吸引自己的灵魂,那其实不过是一切有生命东西的本能而已,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
陆承风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说陌生人的企图和目的,再比如说陌生人的灵魂也是可以被吞噬的,只不过这一次他真的用了一种秘术可以令灵魂在短时间内无视任何灵魂的吞噬,只不过这种秘术是不会支撑太久的,而且用过之后灵魂会出现短时间的虚弱。
但这些陆承风全然不知。
当陆承风吸收融合完属于自己最后的缕灵魂时,在某个角落里的陌生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如果陆承风再多耗费一些时间他的秘术就会失效,随之而来的副作用是他承受不起的,如果被陆承风发现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吞噬掉他的灵魂。
所幸,他庆幸自己赌对了,要有大收获就得有大付出,大魄力。
陆承风终于将自己所有的灵魂完好无缺的融合在一起,只是他的内心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不能怪他,任谁的灵魂里面包裹着一个自己认为不可能吞噬的灵魂在里面谁都不会舒服踏实。
当店小二把酒壶缓缓的从炉子上拿下来的时候,这壶酒已经是第十八次被他烫热,烫过十八次的酒已经没有了什么酒的成分,但空气中却早已弥漫了酒的醇香,酒量小的人或许只要在这里轻轻的呼吸一口空气就会醉。
但店小二没有醉,他不敢醉,十八次了,不知道还要再热多少次,他开始觉得热酒原来可以这么痛苦和煎熬,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快乐,如果可以停下来,他恨不得马上抛下分量越来越轻的酒壶,但是他不能。
在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时候,任何的一个举动都有可能使其过度的绷紧而断裂,店小二不愿意看到他们几个人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停顿而达到极限崩断神经。
一旦崩断,也许那便是人间地狱。
店小二虽然不可以让自己停顿下来,但是他却可以一次一次的将其中的节奏放慢再放慢,他提着热好的酒缓慢的朝那张他在上面喝过无数次酒的桌子,就在他有些不安的将酒壶放在四平八稳的桌子上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风哥哥。”
店小二知道这是那个身穿白衣服名叫娜拉的漂亮姑娘的声音,听到声音铁铸一般的金狮和银狼似乎同时被融化,他们在同一时间回头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朝陆承风所在的那间房子跑去。平衡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店小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又高高的悬起,比刚才悬得更高,他虽然也杀人,但他不滥杀,也不喜欢别人滥杀。
放下酒的店小二转身后背靠着桌子,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完全改变,当他不再是店小二时他便是他自己,现在的他就是他的本来面目,他沉重冷静的站在那里,全身蓄气准备随时需要的出手,就算最终凭一己之力不能阻止暴走的众人他也得试一试。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却没有按照他的猜想发生,屋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冲出来,难道事情出现了转机?
紧紧握着陆承风的手的娜拉不断回想她和陆承风的一切,从最初的梦境开始一直到她们一起踏出天狼谷,想着想着,心就痛了,眼眶的防御也没有那么牢固了,终于一滴泪水冲破了最后的防线欢快的低落在陆承风的手上,泪水是欢快的,因为它自由了,但是泪水里面却饱含着思念痛苦,担心和不舍。
泪水有时候就像洪水一样,一旦有同伴突破了阻挡他们的防线便会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娜拉的泪水并不能例外。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不断的低落在陆承风的手臂上。眼睛里流出来的是泪心里滴的却是血,恍惚中娜拉似乎感觉到陆承风的手指动了一下,她惊喜的叫出了那一声让店小二提心吊胆的风哥哥。
当一旁铁青着脸的王二和沉默无语的甘正明以及一直依偎着甘正明的罗兰仙子全部将眼光凝注在陆承风的身上时,金狮和银狼已经破门而入。
娜拉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王二道:“二叔,风哥哥的手刚才动了一下。”
王二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承风,他依旧一动不动,王二有些心痛的道:“娜拉,你实在是太累了,你该休息一下的。”
娜拉当然知道王二的意思,她辩解道:“二叔,我不累,也没有出现幻觉,刚才风哥哥的手真的动了,你看,他的手又动了。”
王二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陆承风的手,当然知道娜拉这一次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刚才分明也看到了陆承风的手的确是动了。
没有人能形容王二此刻的心情,只有经历过至亲之人失而复得的人才能有那种感觉,而此时的王二正是那种感觉。
他笑了,笑得很突兀,他知道陆承风没事了,的确在陆承风那只被娜拉握住的手动了几下之后,他很突然的张开了眼睛,看着一旁不断流泪的娜拉以及笑得很酷的王二还有看着有点傻愣愣的甘正明,紧张的拉着甘正明手臂的罗兰仙子,如释重负的金狮和银狼,他笑了,笑得很平静,道:“承风不应该让各位叔叔担心的,还有罗兰阿姨和娜拉,让你们受惊了。”
娜拉一把抱住刚刚起身的陆承风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道:“风哥哥,你答应娜拉,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吓唬我了,好吗?”
陆承风笑着用手揉着娜拉柔软清香的黑发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娜拉破涕而笑道:“风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承风坚定的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娜拉道:“风哥哥你真的太好了。”
王二道:“承风,说真的,你以后再也不要做那种疯狂的事情,你的那个命令在你昏迷之后让我自责不已,如果你真的出了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死去的各位先辈以及父亲和大哥。”
陆承风道:“二叔,对不起,我知道大家在我昏迷之后肯定很着急,还好我运气不错,以后我保证不会做出那么冒险和草率的决定。”
甘正明道:“承风,我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幸好他没有出事,要不然我这店小二就得失业了,各位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上一杯热过十八次的酒,我相信这酒的味道不会太差。”店小二斜倚在被打开的门口看着陆承风。
陆承风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道:“这主意不错,我以前倒是陪花生大爷喝过不少酒,但被热过十八次的酒倒是一次都没喝过,连听都没听过,恐怕这一壶酒热下来滋味不是那么好受吧?”
店小二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一壶酒热十八次,但是这一次却做到了,所以我一定得尝尝这酒的味道,看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陆承风道:“谢谢你为我热的这壶酒,我一定会铭记在心,走,各位叔叔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了店小二的一番好意。”
当王二金狮和银狼尝到了那壶酒后,每个人对店小二的看法都产生了改变,那酒实在很难喝,但是他们却喝得很开心。
店小二在很久以后再次回味那一次喝酒的场景时整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他说那一次的酒是他这一辈子喝过最美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