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叫醒我的,不是我自己的帅气,也不是苏绯响彻天际的敲门声,而是这个小旅店里无处不在的霉味。虽然说我有家可回,可是毕竟7天的期限摆在眼前,今天就是第一天了,时间不等人,我也先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苏绯和我想的也是一样,所以我们昨天就近找了家店就住下了。
由于还没有去局里报道,经费没有拨下来,就只能先用自己的钱垫着。苏绯这个小妮子浑身名牌,还是组长,居然跟我哭穷了大半天,还拿出绅士风度那一套说我。开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会吃她那一套吗?
我还真是那样的人,我还真吃那一套,所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找了一家看上去条件最好的旅店请她们住下了(顺带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苏绯苏大组长的抠门),毕竟我那点工资也就够我塞塞牙缝的了。事实证明苏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也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别看这家店外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很不错,这里面可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了。
房间里墙面已经起皮脱落,墙角还散布着霉菌,最坑的还要数那个卫生间,小到居然要坐在马桶上洗澡!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才知道,就在半个月前这店都还只是一个招待所,半个月的时候倒是学会了开始挂羊头卖狗肉了,成本低,人心又黑,在这个时代,这老板不发谁发。
我这费力地起身给苏绯开了门,她们俩拎着行李站着,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眼袋,看来昨晚也是没睡好,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主动提出了请客吃饭。她俩也没异议,等我匆忙洗漱好了之后,就退了房。
出大厅时,那老板还贱兮兮地朝我们笑说欢迎下次光临,我白了她一眼心想女人果然都是狠的。
把行李都装上车,我们步行在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饭店,这次我们可学乖了,先进去转了一圈才决定下来。为了弥补一下我的错误决定,下了血本请她们在包厢吃。几个人坐下后,要了一些菜,价格倒还挺实惠,在等菜的空隙,我们继续讨论起了案情。
我最先说道:“这个虽然咱们只有三个人,是吧啊,但是,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头顶“零组”的光荣称号和担当着光荣使命的,我们一定要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在那啥领导下,在那啥大力协助下,早日破获此案。”
苏绯拧了我一下,“说人话。”
我强忍着痛接着说,“先来说一说我的看法,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并未对案情有什么实质性帮助的线索。之前的那些同志们的走访调查也说,被害男女主人以及小孩嘉嘉,平日里为人和善,没有过当众与他人争执的情形,虽然在家经常争论,但应该仅仅止于家庭内部,所以说仇杀可以先排除在外。而昨天依照阿珂所说,贵重物品并无丢失,所以抢劫杀人也排除在外,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情杀或激情杀人。”
苏绯点了点头,说道:“能被选为“零组”成员,相信各位在刑侦上都还是颇有造诣的,为了保证案情的进展程度,我建议分成两组,一组以情杀为前提跟进,一组以激情杀人为前提跟进,资料共享,警局的刑侦组的同事们会无条件提供人力物力,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和阿珂都表示认可,于是一致决定吃完饭,就去警局抽调人手,进行分组侦查。
说话这空档,服务员也把菜都端了上来,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分组的事宜,苏绯坚持要和我一组,我问她原因,她看着我说:“我心里面是很想很想和阿珂姐姐一组的,但是她的能力水平我是相信的,所以我只好跟你一组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那锅鱼汤扣到她头上,“啥玩意儿叫只好?合着跟我一块委屈你了呗?”
苏绯马上回答道:“那哪能够啊,我的意思是自己的水平不够,怕给阿珂姐姐拖后腿,所以找个大神带带我。”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那贱兮兮地笑的模样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时候在喝汤的阿珂说话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水平不如宫副组长了?”
我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着苏绯连忙解释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这顿饭就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吃完了,我们坐上车开往了市局。
路上的时候,我的思绪重新放到了这案子上,昨天的现场勘查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一对与人为善的夫妻,虽然平日里也会拌嘴吵架,但两个人都深爱着自己的家庭,孩子也刚刚升入小学,一切都是这么充满希望,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要对这样一个家庭痛下杀手,这些对于我而言,显然是一团乱麻。
家就在这条去市局的路上,望着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小区身影,我鼻子不争气地酸了一下,在外五年时间里,每次逢年过节,家里就盼望着我能够回去。总是借口办案太忙没有回过家,和爸妈的交流也就是一个月开一次视频,上个月发现两人都长了白头发了,心里一阵内疚。
人都说养儿防老,可我这做儿子的却一直在让老人们操心,实在是不应该。这次被调回来,大概也是天意,正好给了我这么个机会好好孝顺家里人,我也对着闪过去的小区发誓着:爸妈,你们等儿子一下,再有六天的时间,我就回来了,我一定要先把这个丧尽天良的凶手抓捕归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还我蓉市一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