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凝忙笑,用另外一只手抚着这只手臂上碰到的地方,说道:“王爷,千凝无碍的,不过是轻微碰了一下而已。我是在床上,身下这样绵软的被褥,哪里能够碰得重了呢。王爷快去吧。”
常怀忠无奈,却也不得不起身,嘴里说道:“每次都这样,说是不舒服,本王去了又没事,这样闹来闹去,真是烦人。”
岳千凝不敢说什么,哪怕她心中也是厌烦,却不敢流露的。看着常怀忠离开,岳千凝怔怔地坐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轻轻地用另外一只手抚摸刚才碰到的地方,是轻微的麻痛,不是却才那种尖锐了,不过依然是疼痛。为什么是这样?她问自己。
念真挑起帘子走了进来,淑晴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到岳千凝怔怔地坐着,念真忙走过来:“小姐,这样坐着,会着凉的呀。”
岳千凝看她们一眼,说道:“无妨,我想坐一会儿……”
淑晴忙把另外一床被子折叠起来为岳千凝靠在身后:“夫人想坐一会儿,也要坐得舒服一点儿,这样直直地坐着,不是很累么。”
念真拿被子将岳千凝的身体遮住,叹气道:“这个鲁夫人,怎么回事呀。”
淑晴气恼道:“什么怎么回事呀,明摆着,争夺王爷的宠爱。也太过分了,如此三番五次地在深夜将王爷叫走,实在叫人讨厌。”
岳千凝摆手制止她:“别这样说了,随她去。”岳千凝知道,常怀忠是她的夫君,也是别人的夫君,别人有权力在思念自己的夫君时,叫走他,或者在有事的时候,要他处理。都随便。岳千凝不那样,是她的性格所致,因此她也不能对旁人说三道四。怪只怪……怪什么?怪女子的多情多事呢?怪常怀忠的多情滥情么?岳千凝说不出。
有那么一瞬间,岳千凝想起了岳宇涵。他说过,他这一生不要那么多的牵绊,只爱一个女子,只对一个女子专情。岳千凝想若是他与她在一起,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给旁的女子从她身边叫走他呢?而她实际上是认同岳宇涵的说法的,一个男子不要这般的妻妾成群,将所有女子的心都伤害。只是,现实就是这样子,每一个男子若是有资格,哪怕拥有无数的女子也是可以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岳千凝唯有叹息。
不自觉的,刚才碰到的那只胳膊也动了一下,这一动,又是一阵麻麻的疼痛,岳千凝不由皱眉,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
念真看到了岳千凝的异样,忙问:“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淑晴也忙说:“夫人,是不是又是手臂痛了?”淑晴俯身向岳千凝的手臂看。那时,岳千凝的手腕刚刚好了,她就急着做这个做那个,淑晴制止她说,怕没有完全好了的话,以后会复返。
岳千凝知道她是担心这个,笑着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是刚才我起来的时候急了点,碰了一下手肘而已。又是在床上的,不碍事。”想到是因为被常怀忠搂抱才导致的,岳千凝有些不好意思。
念真皱眉:“这床上平平整整的,小姐怎么都不注意呢,又给自己碰伤了。”
岳千凝自然不能把和常怀忠在一起的事情说给她们,只是笑着:“不碍事,你们都不用担心。”
常怀忠走了,岳千凝又被碰了,念真和淑晴站立在地上看着岳千凝,和她说话。而岳千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冷清,有些失落。转脸看向窗户,窗户上是朦朦胧胧的灯光,不知道常怀忠此时有没有到了明华院里?鲁明溪又是怎样的情形?
岳千凝叹一口气,问她们:“什么时辰了?”
淑晴道:“夫人,快要三更了吧。已经不早了,夫人又一次被惊动了,还是歇息吧。”
念真也嘟嘟囔囔道:“这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屡次这样子,叫人厌烦。”
岳千凝的口气有些苍凉:“我们且不去管她吧,但愿她也是使性子而已,没有事的。”岳千凝觉得鲁明溪没事,这样子闹的次数已经多了,每次都没事的,她相信这次鲁明溪也没事,不过是看到常怀德成婚,常怀忠又一次在她这里,她心中嫉妒罢了。
念真不满地一笑:“她有事?她若有事才怪,不过是折腾人而已。”
岳千凝制止念真:“不许这样说的。”
第二天,岳千凝因为没有休息好,感觉浑身倦怠而在床上歪着,看春桃坐在凳子上认真刺绣,没曾料到鲁明溪又一次到了她这里。
她的身孕还不明显,却故意做出夸张的姿势,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摇摇摆摆走来,老远就冲我喊道:“岳姐姐,妹妹看你来了。”
岳千凝虽然厌烦她,却不能失礼,忙下床来,对她笑道:“多谢鲁妹妹惦记。妹妹不也是不舒服么,今日可大好了。”她说着,命淑晴在椅子上垫了厚厚的座垫,才请她坐下。
鲁明溪坐下,说道:“岳姐姐如此客气。我么大好了。昨日晚上突然感觉腹中不舒服,也胎动不安,生怕有什么不好,忙叫人过来告知王爷。王爷赶过去,叫人请了大夫来,为我诊治。”她说着用得意的眼神看我,仿佛她是大获成功的胜利者,然后又得意说道,“大夫言说,许是吃了不好消化的食物导致,为我开了一些安胎药。”她摇晃了一下身体,仿佛是为了证明她所说的千真万确,“我--大好了。”
“如此甚好。”岳千凝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就好,今后妹妹多注意些。身子不似从前了,有些食物不宜多吃,那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鲁明溪点头:“是啊,只是觉得想吃,自然就吃多了。我想我昨日一定是在筵席上吃了一些不该吃的食物吧,自己喜欢吃就吃多了,才导致这样的吧。”
念真她们听她如此说,相互挤眉弄眼偷偷笑,岳千凝忙用严厉的眼神制止她们。鲁明溪的话是有些可笑,然而一些奴婢们来笑,成何体统?
岳千凝制止了她们,然后才正色说道:“原来是这样,妹妹今后多注意一些自然就没事了。有身孕的人,有些食物吃了不宜。”岳千凝是真心这样说与她知道的,是真正的关心她。这鲁明溪,于食物方面,多数时候不注意,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还不节制,岳千凝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如同饕餮之徒,岳千凝都有些怕。
鲁明溪却说道:“姐姐的话,似乎有道理。不过,有身孕的人,正因为有身孕,需要更多的、更全面的营养,更是要多吃的呀。我希望我腹中的孩子健康,因此也不想把自己弄成豆芽菜一般的--自己的身体营养不全,孩子怎么会健康?哦,我想起来了,姐姐曾经从秋千架上摔下来受伤。是不是影响了腹中的孩子,大夫也说不好的。姐姐是不是因为这个,害怕将来的孩子不够健康,也就对自己的孩子不在意,觉得这孩子有与无有更是随便,自己在饮食方面也就无所谓了呢。我不,我要吃所有有营养的食物,让我的孩子健健康康。”
岳千凝实在没有料到鲁明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平心而论,她方才的话是真心真意为她好的,不料鲁明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竟然拿这样的话来回答她,岳千凝也只能用一句俗气的话来回还她了。
岳千凝是从秋千架上摔下来了,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受到影响没人说的清楚,这是岳千凝心中的隐患,旁人从来都不敢在岳千凝面前说这个的,她却明目张胆说出来,不是故意要岳千凝生气又是什么?一股怒火在岳千凝心中缭绕,饶是她不想与人争执,也忍不住了,岳千凝说道:“妹妹,孩子的健康与否和母体有许多关系,我知道。然而上天也总会眷顾那些受伤的人,让他们健康平安的,因此我相信我腹中的孩子也是健康平安的。反倒而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凶险,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
岳千凝本来以为鲁明溪会不高兴,不料再一次出乎岳千凝的预料,她淡淡一笑:“岳姐姐好生自信,也好。哦,昨日里听王爷说,你的手臂不小心有碰伤了,不严重吧?”我不知道她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提醒我我是受伤了的。
迟疑一下,岳千凝还是说道:“不过是在床上不小心碰了一下,床上是柔软的被褥,哪里还能够受伤,早没事了。劳妹妹惦记,大老远的为这事来看我,多谢了。”
鲁明溪又是极度不满的样子:“岳姐姐,你可知道,王爷在我那边说的很凶险呢,说姐姐受伤了。我一时好生害怕,都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这不,安排妥当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看望姐姐。所幸姐姐没事,我也放心了。”
“不劳妹妹挂念。”岳千凝淡淡说道。心中却是生气的,若不是她大惊小怪,我又何至于此?
“原来姐姐是没事的,王爷却给说的那样吓人,我还为我惊到了姐姐而不安呢,却是王爷故弄玄虚,把事情给夸大了。姐姐,你看,我们是一样的,王爷却总是这样偏心,真叫人难过。”鲁明溪转来转去,又说到这个上面。
岳千凝本来是一忍再忍的,她却得寸进尺,与她认真计较岳千凝又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让她知道这种话是说不得的,岳千凝又生气,一时,岳千凝还真的拿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片刻,岳千凝反倒:“你把这些话说与王爷知晓,他就不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