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已经走了出去,邵峰紧跟其后,路边停着不少人力三轮车,他就拉着苏沫走过去说:”走了这么久你也不累的慌,咱还是坐这个吧,我都二十多年没坐过这玩意儿了。”
苏沫一愣怔,被他揪上三轮车,车夫问:”先生太太去哪儿啊?”
邵峰看着苏沫笑着暧昧,苏沫把脸扭一边去,他对车夫说:”咱就溜湖边转转吧,小时候总是在这里玩耍,这都多少年的没来了,找找童年。”
“得勒,您坐好了。”
车夫慢悠悠地等着三轮车,邵峰就揽着苏沫,她挣了挣,他就低声说:”还恼呢?瞧你,真是个傻妞儿,看看,这眼皮儿都被你哭成俩核桃了,我给你赔罪,行不行?”
说完板过苏沫的脸就吻了下去,两人的嘴巴上都有破皮,被他一吻就疼,她努力挣开他,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嘴巴,看着满面不耐但是娇媚的苏沫,邵峰心里越发的欢喜,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拥揽她在怀里轻声说:”别动,就这样抱会儿,成不?”
岸边垂着柳条儿,有的像姑娘的辫子长长的垂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邵峰随手折了几根,编了个环套在苏沫的头顶,吃吃的笑,说:”这花儿要是做个花环戴脖子上,你就是一标准的夏威夷美女了,就缺一草裙子了。”
苏沫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看着湖面上被两岸的灯火照的波光潋艳,他就指着湖面说:”小时候跟刘群他们见天儿的跑这儿玩耍,要是冬天就更好了,湖面一结冰酒背着家里偷冰鞋,跑来滑冰,江涛还摔断过手肘呢,我就喜欢玩儿冰球,为了这个没少跟人干架,我跟江涛还用冰球棍子把张市长家的小儿子痛殴了一顿,哪知那小子不经吓,不但尿裤子居然还发烧,几天的不见退,又是抽筋又是翻白眼儿的,被人告到我家老头子那儿了,要不是我爷爷护着我老头非要把我扔部队去,那儿哪是人呆的地方阿,就我这性子还不折磨死我,后来就做生意,屁用没有。”
邵峰扛扛苏沫:”你呢?小时候皮不皮?你这温吞性子没挨过打吧。”
苏沫不想理他,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小声的威胁:”不跟我说话是不是?那行,我也说累了,找个轻松活儿,亲你得了。”
苏沫赶紧的掰开他的手,不情愿的小声说:”小时候还不都那样,谁没挨过父母的打。”
邵峰吃吃笑着轻咬苏沫的耳垂低声说:”被我打的时候是不是特恨我,恨不得拿到剁了我?”
苏沫的心理猛的一惊,邵峰的一只手已经攀上她细长的脖子,轻柔的抚摸,渐渐加重力量:”好姑娘,说说看,是不是特恨我?你那天在厨房拿到刀到底是想干嘛呢?是不是恨我的狠了就想拿刀结果了我?”
他还在笑,嗓音低沉,听的苏沫手脚冰冷,只吓得心理砰砰乱跳,她磕巴着说:”不,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过。。。。”
“真没有?”
“真的,没有。”
“就算有,也没关系。”他松开手,还是笑,”过后我就明白了,你要是寻死觅活想弄死自个儿也不会拿把砍刀啊,有几天晚上你老是做噩梦,醒了就这样看我老长时间,当时我就想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呢,知道我等你拿到砍我等的多辛苦么?”
苏沫的背上全是冷汗,一股股凉意串上脑门,紧紧搂着她的邵峰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条紧缠着她的毒蛇,用他的阴毒他的力量慢慢的绞杀她,他居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却还是镇静的睡在她的身边!
“我,我没有。。。。”
“嘘——”邵峰用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蹭着:”傻妞儿,别跟我说谎,也别跟我玩儿鹰,亏你没动手,不然,这会儿你准是躺在这片儿湖底,要么跟你的家人一起躺在不知哪片儿荒山头呢,好沫沫,你玩儿不过我的,这辈子也别想,别忘了,咱俩是要一起下地狱的。”
苏沫说不出话不能动弹,任凭邵峰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温柔的抚摸温柔的亲吻,她的心却从胸腔里沉到万丈深的冰窟窿里。。。。
邵峰摸了摸苏沫的手,问:”冷么?”
苏沫乖乖的点点头,他就让车夫停下,随手从钱包里抽了一张票子递过去:”老爷子甭找了。”
车夫喜滋滋的说谢谢,他就拉着苏沫往回走,不远的地方居然停着他的车,引擎还响着,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苏沫才明白,原来她跟邵峰坐着三轮车游车河的时候,他的车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从这个男人的嘴巴吐出的话,苏沫根本就辨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可是她却相信此人的确是阴险狡诈,想起刚才他竟然可以那么温柔的说出那么毒辣的话,她就像寒噤。
此刻被他紧拥着苏沫也没了挣扎的欲望了,乖的像只吃饱后的小绵羊一样,她听见邵峰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说:”今天晚上不上山了,去碧桂园大公馆吧。”
这间公寓一样是大的冷清,邵峰从后揽着苏沫泡在浴缸里,一边用泡泡球擦她的脖子一边问:“我回家看看我妈行不?”
他从后面低低的笑,伏过头来对她的耳朵吹起:“当然行了,我又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不过,以后好好的跟着我,不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就成,嗯?”
苏沫在心里叹口气,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就算她曾经有双展翅的翅膀,如今也被身后的男人折断了,她想到了苟延残喘,原来苟延残喘就是这种滋味,就像是末期的癌症病人,徒劳的挣扎后依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邵峰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想什么呢?叹什么气?想想,我可是为了你吃醋呢,感不感动?”他说着手就攀上她的胸,”以后多吃些,看你瘦的尽是骨头,连这儿也小了。”
扭过她的头他就吻上去,气息开始不稳,又板过她的身体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抱着我,乖。。。”
苏沫的身体又一次不顾她的意识背叛她的心,邵峰伏在她身上憋不住笑场,粗喘着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让我美了,眼看我就要到顶儿了,你这又抓又挠的,尽往我脸上招呼,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哪。”
他轻轻的亲着苏沫的嘴巴,低哑的说:”真想不到啊沫沫,在床上你原来也可以这么彪悍,我简直要被你迷倒了,怎么办你说?”
苏沫扭过脸深出口气,虚弱的说:”你压的我难受,快起来,,,”
“不带这样的吧,你美了我还难受着呢。”他低笑着。
苏沫红着脸推他,他就笑,一边压制一边抽动:“好好好,难为情了,我这就完事儿还不成?”
第二天一早苏沫被邵峰叫醒,邵峰走过来弯下腰在她面前指指自己脸颊:”给个再见吻吧。”
苏沫捂着嘴巴说:”我还没洗漱呢。”
“你怎么这么没情调不浪漫啊。”
苏沫下床冲进洗手间里去,邵峰镀过来靠在门框子上看她慢吞吞的挤牙膏,说:”我让刘嫂给你拿了衣裳在床头放着呢,司机在楼下等我就先走了。”
苏沫听见了他关大门的声音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牙刷,她有想起了邵峰昨晚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拿着牙刷的手轻轻的抖,心里又是瓦凉一片,虽然他一直跟她说狠话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可是她就是信,她信他就是那么狠毒的人,微微抬头看着镜子,昨晚上哭的狠了两只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她慢慢的坐在抽水马桶上去,从门框里往外看,这间卧室的装饰欧派时尚,风格典雅,这个公寓听听名字就知道非大富大贵之人消费得起,大公馆,听起来跟某某国的大使馆似地,这么丰沛的物质享受,她却觉得自己在精神上如一缕孤魂,空虚孤独。
###第三十二章逃离
苏沫不认命,她想博一博,邵峰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吗?她不能永远像孤魂一样的活着。她让商先生帮她从北京联系了一份工作。
商先生答应了,联系好了工作,可是联系不上苏沫,苏沫约好了三天后听商先生的信儿,于是便自动打过去联系商先生。
“我是苏沫,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苏沫小心的看着周边在超市里打着电话。
“都联系好了,你怎么不开机?你在干嘛?鬼鬼祟祟的?”商先生感觉出了苏沫的异样,关切的问。
“哦,没什么,谢谢你,那明天下午我就过去北京,你把李总的电话给我。”苏沫强掩兴奋,镇定了一下情绪。
苏沫算是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一天苏沫知道邵峰会很忙,所以给他打电话说:
“我知道你这两天很忙,我前两天跟你说要回家看爸爸妈妈的,我今天就回去好吗?”
“行,你等我,我回来送你。”
“哦?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等我。”说完,邵峰就挂了电话。
很快,邵峰开车回来了,最近这几天,苏沫对他是言听计从,他以为她已经转变了心意,于是也放松了警惕,另外他认为苏沫没有胆子挑战他的能力。可是心里又不踏实的问苏沫:
“真的是看你妈吗?”邵峰用满是精光的小眼睛犀利的给苏沫做着X光的透视。
“是的。我想妈妈了。”苏沫准备了很久,于是很真切的说。没露出半点窃意。
“宝贝?你不会不回来了吧?我可不能失去你。”邵峰双手环住她的腰,他是多么迷恋她的身体啊!她的人啊!
“不会。”苏沫冲他露出明媚的微笑。
“我爱你,你别离开我。”邵峰吻着她的唇,真想把她揣在口袋里走哪带到哪。
“不会离开,放心。”苏沫一再保证,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真怕他不放她走。
“那早点回来,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不能送你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啊!”
“好”。
又亲又抱的好一会儿,邵峰才放开了苏沫,他有不祥的预感,但他相信苏沫没有那么大胆子敢跑。于是他还是去开会了,苏沫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带回家,等司机走了,她跟父母告了别。拿了该带的东西,去车站买了车票,直奔北京,新老板会在那里接她。
‘北京我来了,’六年前苏沫就想来,现在终于来了。望着发灰的天空,苏沫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她不敢相信自己自由了,开心的无法表达。到站了,一个中年胖男人一下认出苏沫,眼睛发着光,腆着啤酒肚朝苏沫走来,接过苏沫的行李箱,寒暄了几句,苏沫坐上他的大宝马,出发了,路上苏沫一直没说话。
“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呆呆的呢?”老板很健谈的,和蔼的和她聊着天,仿佛以前就是老朋友。
“因为我长大了,成熟了,不是呆。”苏沫反驳他,冲他莞尔一笑。
苏沫想哪个少女像我这样走过来大概也精灵不哪去吧?
“我们先去吃饭。”老板说。
苏沫的老板姓李,大家都叫他李总,北京人,大概45岁,现在的太太比他小10岁,姓张,管财务。是二婚,有个女儿才上小学,以前有个老婆,因为他太风流就离婚了,然后带着儿子消失了。他应该直到现在也很遗憾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这是以后听公司里的人说的。苏沫的新公司是做熟食的。真空的、加膜的两种,送往北京各大超市。公司在北五环外的一个大院儿里,进来这里后,苏沫觉得奇怪,北京还有这么破的地方呀?朝南有一排二层小楼,东边一排平房是车间,院子里不怎么干净,苏沫想车间也干净不到哪去。
南面有一间平房是员工食堂,两口大锅架在那里,厨房有两个工人负责做饭的,一个是河北的胖大姐,另一个是个小伙,是人手不够,暂时从车间里调出来帮忙的,这里的工人大多都是河北人,也有河南的,张家口的,山东的,东北的,员工年纪都很小,14-30岁的不等,年纪大的也是干的年头长的老员工,有的已经在这里结婚。食堂旁边是个二层楼,是员工宿舍和锅炉房。管后勤的经理姓廉,很少见的姓,一个眼睛有问题,总是睁不开的样子,也是将近50岁的样子。
他手下有个小姑娘帮他管事儿,廉经理看苏沫是李总亲自带来的对苏沫也算客气,带苏沫先进了员工宿舍,大概有20个房间,每个房间大概10平米左右4张床或6张床不等。苏沫所在的一间是五张床,苏沫住在靠窗的上铺,床上是个草垫子和一个军用褥子,苏沫猜是用垃圾棉做的,安排好了房间后,放下苏沫的行李。廉经理说:
“李总让你到楼下找他。”
苏沫下楼后李总在院子里正等着苏沫呢!让苏沫上车,院子里的工人都在窃窃私语,苏沫没空管他们,跟着李总上了他的宝马,他带苏沫去附近的超市买日常所需的东西,苏沫想起那个宿舍,感觉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干净又厚实的被子。苏沫挑了两床被子,还有个保温杯。冬天快到了,应该喝热水了,因为苏沫注意到,宿舍里没有暧气。其余的东西都是李总帮苏沫挑的。当然是老板结账。
苏沫想跑业务锻炼一下,便要求李总给自己分配到业务部。业务部的经理姓张:张经理,黑红脸,挺魁梧的身材,也是北京人。一口北京腔,说什么话之前都,操、操的,但只对他们,谈业务时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