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看了眼康莫。于坚：德国教官？康莫：那时候的德国教官是最好的，不过想通过他的训练，比过鬼门关还难。不到三个月，他就刷下来了4000人。我就在其中。后来想想，幸亏那时候就走了。不然37年，我可能也死在南京了。于坚：为什么？康莫：蒋先生放弃南京的时候，把中国宪兵留下了。唐生智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让他们驻守雨花台，却没想到惹怒了蒋先生，硬是从雨花台把他们调回了驻地。因此而暴露了中国宪兵的行踪。日本人派飞机轰炸，因为中国宪兵没有接到抵抗命令，险些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了两百多人。这些人后来参加了长沙保卫战，抗战胜利后，只有40多人活了下来。于坚：那这些人呢？康莫：有打散了编到其他队伍里的，有退役的。于坚：退役的人里面，有潜伏在长沙的？

康莫点了点头。于坚：有多少人？都是谁？康莫：有几个不重要，你们要找的，不就是那一个吗？于坚：哪一个？康莫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往事。康莫：湖南籍的兵，中国宪兵有不少。可只有一个人，我印象深刻。他是博罗姆最喜欢的兵之一。狙击训练的时候，别的人都练习一枪打中头部，或者心脏。只有他，瞄准肺。

于坚看着康莫不语。湖大的一个僻静处，殷雪娇和几个进步学生在焦急的等候着。进步学生中，也有穿着克强学院校服的。学生甲：高继青怎么还不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钢板还没刻呢！克强学生：别着急，他心里最有数的，不会耽误事！

学生乙：对了，高继青在你们克强学院可是风云人物吧？克强学生：那当然了！就是他顶着学校的压力，带头组阁，坚持要通过竞选，决定学生自治会成员的！这次学院迁到长沙来，他比谁都高兴，说是终于能和长沙学联并肩作战了！

学生丙：我们也盼着你们来呢！早就听说克强学院的学生运动轰轰烈烈……学生丙的话还没说完，有人看到高继青拿着钢板和油蜡纸跑来。学生甲：来了！来了！高继青：真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先把钢板刻好的，可时间来不及了。高继青说着，把油蜡纸筒递给殷雪娇。高继青：一会儿你们先印这两篇，我很快就能刻好剩下的。

殷雪娇抽出油蜡纸，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看了一眼，十分欣喜。殷雪娇：高继青，你可是写了一笔好字啊！

高继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高继青：练出来的。印宣传资料，钢板得刻的又快又好，没时间返工的。殷雪娇赞许的点点头。殷雪娇：走吧，还有很多活没干呢！

殷雪娇带着众人悄悄离开。湖大印刷室门口，殷雪娇带着高继青和学生们悄悄走来。有的学生负责望风。高继青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试探着打开了门锁，大家都很高兴。殷雪娇：手艺很不错啊！

高继青不好意思的笑笑。高继青：战斗里成长！钥匙你拿着！高继青说着，把钥匙递给身边的一个学生。高继青和殷雪娇及几个学生走进了印刷室。

两三个学生留在外面。其中一个重新把门锁好。

殷雪娇和学生开始印刷材料。一个学生帮高继青打着手电，高继青继续刻钢板。留在外面的进步学生在印刷室门口两侧几步的距离，假装借着灯光看书望风。

沈家客厅里，沈培民和肖天池、肖天济、李玉兰正坐在沙发上聊天。沈小菁有些羞涩的正要走进厨房。佣人端着咖啡出来，沈小菁接过。

沈小菁：我来吧。

沈小菁端着咖啡走到沙发边布置起来，肖天济忙动手帮她。沈小菁向着肖天济一笑。肖天池把两人的样子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继而转头看着沈培民。肖天池：那，您的意思呢？

沈培民沉吟再三。沈培民：两个孩子交往了这么久，按说，这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要不是年前耽误那一下，现在恐怕喜酒都喝完了。不过依我看，那件事出的未必不好。肖天济看了眼沈培民，低头不语。沈培民：天济，你别多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事的前前后后，小菁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不是你的错。说来，还是我们连累你了。肖天济：没有，沈伯伯……

沈培民拦住肖天济的话。沈培民：可是，在保密站工作，终归不是件稳妥的事。我不希望小菁再受什么伤害。沈小菁坐在沈培身边，看看父亲，又看看肖天济，低下了头。

肖天池：沈伯伯，你的心情我很了解。这事，我一直也在考虑。我是这么想的，等他们的婚事定下来，我就想办法，让天济从保密站出来，跟着我到公司干也行，去香港也……肖天济：哥！肖天池看着肖天济，肖天济看犹豫了一下。

肖天济：我离不开站里。肖天池：你怕出不来？放心，有康莫在那里，我想办法打点一下，什么事都好办。

沈小菁看着肖天池，忍不住微笑。肖天济：哥，我刚被冤枉，外调到联络处去，这时候走，不等于承认我有问题吗？肖天池：天济！这事要看怎么想！站里对你有怀疑，把你调开，这正是你离开的好机会！沈伯伯说的有道理，保密站不是久留之处！肖天济：我知道！可那也得等我……肖天池：天济！这事咱们回去商量！

肖天济赌气不看肖天池。李玉兰忙笑着打圆场。李玉兰：就是的，说来说去，怎么说到这事上了？调出保密站，那是早晚的事情。今天来，不是要把大事说清楚吗？印刷室门口望风的学生听到脚步声，忙有一人走到印刷室敲了敲窗户。印刷室里隐约的光瞬间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