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黄埔大夫。”老婆子伸手结果药方,心中高兴,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治好老头子的病,那当然是最理想的,可是虽然老婆子满脸笑容,可坐在那的老头却没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不用谢,您二位走好。”
老婆子将药方装进兜子里,伸手扶起老头子,两人离开了座位。
黄埔宁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表示出了他对自己儿子的满意,他的医术毕竟要比自己儿子高不少,就算是不用把脉,从面相上他就已经大致猜测出了那老头子的病因,的确是由于老年人气血亏损而引发的虚寒性胃痛,而黄埔哲瀚给开出的依靠食物补给的小药方,也是极其适用的。
“哲瀚这孩子这段时间又成长了不少啊。”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刘白河点点头说道,这个科班出身的家伙,果然很合大家的心意。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好学,而且也学的很快,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欣慰。”黄埔宁听到儿子被夸奖,心里自然高兴。
“也不知道宋旭尧那小子究竟这半天在干什么。”刘白河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宋旭尧身上,皱着眉头问道。
不仅仅是刘白河,现在在场所有研究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旭尧身上,此刻这个白痴正在那里快乐的聊着什么,好像并不像是给对方看病。
“别叫我大姐,我孩子都快赶上你大了。”那女人笑着回答道。
“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只有二十五六岁。”宋旭尧连忙说道。
“我哪有那么年轻。”女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这孩子在干什么?”张文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还站在傅睿山一边,对宋旭尧赞赏有加呢,可是现在看眼前的情景,这孩子哪里是在给孩子看病。
“不知道。”这时候傅睿山也有些不明白了,这时那两个老人离开黄埔哲瀚之后,来到了他面前,傅睿山点头示意他坐下,之后并没有切脉,而是拿出纸来,重新写了一个小方子,递给了他们。
傅睿山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黄埔宁看到之后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因为傅睿山重新给那两个老人开了方子,那岂不是就是在明确表示出他对黄埔哲瀚所开药方的不满么?
“傅会长,难道哲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黄埔宁冷冷问道。
傅睿山知道黄埔宁会有这么一问,可是他为了刚才那老头,实在没有办法不得罪这位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副会长。
“刚才哲瀚在向老人询问病情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是什么?”傅睿山没有正面回答黄埔宁,而是转头问向了身边的张文群。
别看张文群平时做事不按常理,但记忆力却是极好,听到傅睿山问自己,便回答道:“那老妇人说半年前我这老头子精神头还很好,可是最近半年总是吃不下饭,总觉得四肢无力,而且胃疼的厉害,现在每天胃疼都要发作四五次。”
“没错,从那老人的面容上可以看的出来,他的胃疼,实在让他受了不少的罪,而且我刚才切脉发现他的脉象无力,证明他身体的确虚弱,而这全是因为胃疼而引起的,我也同意哲瀚所给出的结论,他是因为气血亏损而引发的虚寒性胃痛。”
话说到这里,黄埔宁插嘴说道:“既然是虚寒性的病,用食补的当然是最适宜不过的,虽然速度有些缓慢,赶不上药补的作用明显,但却更能标本兼治。”
“我知道哲瀚的方子不错,而且我也没有更改,我只是在前面加了几条而已。”傅睿山捋了捋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半斤羊肉,粳米熬粥,一起服用,每天要喝两次,不能间断,从古代的医书中就有所记载,而且这个方法沿用至今,也的确很有效果。”
众人知道傅睿山话里有话,都没有插嘴,等待着他说完。
“可是患者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从他虚弱的身体上来看,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引发出其他重病,所以这件事绝不能再耽搁,哲瀚的方子不错,可惜却有些过于缓慢了,老者身体虚弱是由于胃疼引起的,这半年来也因为无法进食而瘦弱了很多,既然如此,这方子中的半斤羊肉和粳米粥,他如何能够下咽?如果对方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话,这倒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对于一个六十七岁高龄,而且因为胃疼无法进食的老者来说,这些东西是不是多了点?”
听到这一席话,黄埔宁也有些哑口无言了,他根本无法反驳傅睿山,的确一如他所说的那样,老人的病是无法进食,而黄埔哲瀚所用的方法,恰恰是用食补来改变,根本就有些自相矛盾,所以被人们追捧的食疗此刻并不适用。
“黄埔哲瀚并没有错,只是忽略了一些关键的因素,医术要讲究活学活用,要站在患者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所以我在他的方子之前,加了几位草药,只要将这些草药煎好喝掉之后,三天之内,他的胃疼就能减轻不少,而后,再用哲瀚的方法,慢慢调养,就要好的多了。”
“果然如此。”几个人坐在一排,他们的谈话众人都听得见,杨奇怀此时也点了点头,说道:“那老者面容消瘦,如果一旦再继续这样耽搁下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所以傅老头这个方法,虽然有些急躁,但终归是最可取的。”
众人都各自点头同意傅睿山的意见,黄埔宁此刻面如死灰,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相对于傅睿山来说,自己儿子的手段的确有些不妥,随后强笑了一声,说道:“傅会长果然不愧为华夏医学研究会的会长,我承认你的医术很好,不过哲瀚毕竟还小,这些道理,不久的将来他自然会明白的。”
“希望如此。”傅睿山随声附和着,他一直不肯同意让黄埔哲瀚进入科研组,并不是对他的医术有异议,而是这孩子或许是自幼中规中矩惯了,有些时候并不懂得变通,而华夏医学最重要的,就是要从各个患者的体质出发,寻找最适合他的方法,不像西医那样照本宣科,什么病什么药,好像一早就已经是安排好了的,这样只要能熟练背诵课本的医生也是最简单的,而这一点也是华夏医学和西医的从根本上最大的区别。
众人说话之际,宋旭尧又和那女人聊了半天,前后加起来恐怕有十多分钟,这是黄埔哲瀚早已经为两个病人诊断完毕,这时候宋旭尧才给那个女人开了一些补品,让她回家慢慢吃就好了。
那女人或许是因为刚才和他聊的很开心的样子,果然没有任何意见就道了声谢之后离开了,不过这女人的精神状况倒是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苍白的脸上,现在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傅睿山实在想不通,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宋旭尧身边,向他耳语了几句,想问问原因,而因为下个病人已经坐到了面前,所以宋旭尧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句,就开始接着和下个病人聊天。
听了宋旭尧的话之后,傅睿山意味深长的点着头回到座位上,身旁的张文群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以张老头你的眼光,刚才那名妇女有什么病患?”傅睿山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张文群摇了摇头,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并不太确定的回答:“看面色应该是气血亏虚,不过没有详细检查,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你说的没错,我刚才仔细号过脉,这位妇女的确是气血双虚,导致了内分泌失调,继而产生了很多病症。”傅睿山缓缓回答,接着又像张文群问道:“这样的病,我们一般给开什么样的药?”
“如果是这样的病症的话,一般的药方应该是包括柴胡、当归、白芍、炒枣仁、合欢皮,各12克,白术、茯神各15克,丹皮、栀子各9克、薄荷、生姜各6克、将以上的药全部用水煎服即可,每日一剂即可。”说到这里,张文群看了看那女人的背影,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是用生白芍,当归、山茱萸、山药,生黄氏、丹皮、炒栀子、红枣,用砂锅加水煎煮,两次滤汁混合后饮用,每日两次,饭后半小时温服,当然还有其他方法,不过只是这两种方法最为有效。”
傅睿山点点头,说道:“的确你的方子很不错,但你只看到了病果而没看到病因,刚才宋旭尧那小子,通过聊天已经了解到了病因,这位妇女最近家里出了点意外,所以情绪上也受到了影响,加上她正处于的这个特殊年龄,才导致了眼下的这个状况,也就是说导致病情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于她的情绪上的波动,只要不将这个原因解决了,无论什么药都只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