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姬香院倒是真的大的很,从上往下,依次有三层,包间座椅无数,加上起码可以容纳万人不止。众人进了里面之后,有身份地位的当然是朝楼上或者前排而去了,而那些市井平民,只好站着了。
这时候,伴随着人群的欢呼,只见的台上出现了一名紫衣束发的女子,这女子有些奇怪,只见她站在台上,由于是束了发,所以看起来有些像男儿,但是她的身材和样貌确实万中无一的美人。她背上长长的背了一竖古琴,那古琴,比之她的身高还要长上一些。只见的她缓缓解开了束带,单手扶住那琴,展指拨了一下。这一声琴醒人至极,让所有人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很显然,人们还没有见过这般弹琴的。
但是紧跟着,她的琴声便轻柔了起来,并且好像她的指上有甚魔力一般,似乎她的手按下去不是拨到了弦上,而是拨到了听者的心一般。这女子的琴术极高,那八九尺长的竖琴,在她的手上就好像是只有几寸的玩具一般,任由的她随意调弄。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琴音,以及她那妙曼无比的舞姿,那舞姿或许只有她这般的人儿才跳的出来,也只有现下这般的幸运之人才有资格看见;而那琴音,并不是她的伴奏,而只是对观者的催眠。
是的,那是催眠,因为纵然琴音早歇,观众却尽都陶醉了。唤醒他们的是一支小曲,这曲子也是清扬妙曼无比,她唱的是卓氏的【怨郎诗】: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奈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榴花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琵琶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桃花飘零随水转,二月风筝线儿断。噫,朗阿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作男。
她这一首词唱的颇有些哀婉,但是却动人无比,在场之人也有不少的女子,他们对这般词句最是喜欢,而这女子又唱的动听无比,倒是也赚了不少人的眼泪。
他们就这般一直听曲看舞,似乎所有人杜忘记了今天本来该是柳依依的生日一般,但是即便如此所有人也当无憾了,因为今天他们所欣赏到的,全部都是人间难得的妙笔。
不过这一切,或是是有人在告诉观众,‘水月洞天’并不是只有柳依依;也或许是有人砸企图告诉观众——后面还有柳依依。
是的,柳依依毕竟是这里的天字头牌,纵然别人再如何出色,但是那都是因为她还没有出场。这便是柳依依的魅力。所有人,包括现在正在迷醉在别人歌声中的人,他们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伴随着最华贵的烟花——飞凤在天的燃起,整个九水天镇都安静了下来。
有一种魅力无论你见没见过,反正你天生便会喜欢;也有一种魅力,纵然她不吩咐你,也也会只做她不厌恶的事情。这便是柳依依的魅力,伴随着飞凤在天的燃起,那舞台上原本的烛光也是变换了起来。这时候,那舞台一侧,只见的一位百合花一般的女子向台心缓缓步了过来。
这是一件荷花般的衣服,装扮的甚有情味,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似被白花包围起来的,她的身后拖了一截长长的杏枝,若不是由于这杏枝,还真的让人难以看的出来她身上穿的乃是杏衫。鞋子却是红色的,还是绣了春燕和杏花。那衣裙却是华丽的很,就好像待嫁的新娘装扮一般,腰上束的是一条白色腰带,绣了一棵红杏。她整个人就好像是被白色的杏花包裹了的美玉一般,只露出来一把新藕一般的脖颈,左边耳垂挂的是一朵白杏,右边却挂了一截柳芽。往上,发上没有玉簪,而是插了一束小巧而精致的杏枝,那杏枝虽然小巧,但是查在她的头上却还是有些长了,只不过是由于那杏花的颜色和形状实在精巧,所以别在她的头上并没有显得多余,反而愈发的让人迷恋。
看着柳依依的这般样貌,所有人都被震惊的喘不过气来,似乎无论多少年的等待,只要佳人甘愿为了自己而穿上新衣,自此心愿便了了。但是她为人们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只见的她站在那里,竟然缓缓自腰间抽出来一支玉笛,那玉笛虽是上佳的和田玉,但是由于是拿在她的手中的,所以便显得寒碜了,但是她却把它凑到了嘴边,缓缓吹响了。这一响,似乎整个江南那些还没有开完的春色都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因为她吹响的是明皇最爱的【霓裳曲】。
据传,唐明皇精通音律,人间各种乐器他无一不通,但他尤其爱笛。时贵妃相伴于桃林,明皇吹笛,贵妃奉舞。时是二月,舞歇曲罢,整个桃林桃花盛开。而那时候贵妃舞的【羽衣舞】,明皇吹的便是这【霓裳曲】。
而现在,柳依依吹起了这笛,在座的人却都听的清楚,虽然没有人听过明皇的曲,但是我想,当不过如此吧!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方才自梦境之中苏醒过来。人们再看那台上,她已经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装束,只是似乎是她没有注意,她头上依旧插了那束桃花,手中捧了一卷简,悠悠唱道:“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她也就唱到这个闲字,便忽然听的三楼一间房间之中有人打斗了起来,柳依依固然注意到了,此刻却再哪里有雅兴再唱下去,转身便跑开了。
柳依依一走,全场哗然了起来,要知道今天可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不要说先前红娘已经再三告诫了所有人,说不要打扰到柳依依,而现在正在兴头上,居然便有人在楼上打群架来,正是众怒难犯,几乎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楼上。
那楼上在打架的乃是两个男子,由于隔的有些远,让人有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就在这时,却见的那两人中有一人竟然被另一人打的掉了下来。‘嘭’的一声巨响,恰好落在了舞台正中。紧跟着便见的楼上另一人也跟着跃了下来,抬起手中金刀便向原先掉在舞台上的那人砍去。众人这才看的清楚了,原来这两人都是年轻男子,并且二人的样貌都较为不凡,其中一人手拿金刀向地上的那位男子劈去。也许是他的金刀太锋利了,一刀坎下之后,被地上那男子让了开,他却把舞台给劈了一道宽阔的口子。
之后他见的那男子躲开他的这一劈,便又滚身过去,金刀一展,向那人小腹刺去。他们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是这金刀男子的身手显然更好一些,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他在出刀。而同他打斗的那男子却一直在被动挨打,但是那男子虽然不敌他,其轻功却好的出奇,所以只见的他二人一人往前跑,一人往后追,倒也没有太过狼狈的场面。
而就在他们追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拍掌之声,这拍掌声虽然轻微,但是在这环境下却明晰的很。不多时,只见的一身红衣的红娘走上了台来,她眉头有些微皱,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她说道:“真想不到,古丈泉竟然养了一窝败家子弟,看来你们不把古家死神帮败光了是不会死心的。”
听的她这般说,所有人都仔细的打量起来台上的那两个人来。却原来,这二人中,那手握金刀的男子正是先前才被古秋英带走的燕无双的表哥,古秋英的弟弟金刀太岁古太岁。而那不敌他的男子,赫然也是原先为了庇护柳依依而和燕无双打斗的百里追魂杜凌飞。他们二人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在这般关键时候又做了这般出格之事。
听了红娘的话,古太岁也是停下了刀,转身看向红娘道:“你是谁?”红娘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对一些作为负责了。”古太岁喔了一声,显然不以为意。然后红娘又向杜凌飞道:“杜老板,我看你气色倒是好的很,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你又打算如何善了呢?”杜凌飞道:“我和古太岁有大仇恨,只要我杀了他,就算是你要我的命也可以!”红娘嘴一瘪,喔了一声道:“但是我见你轻功这般好,要如何才能杀的了他呢?”
红娘这话显然是在说杜凌飞的功夫不及古太岁,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只有逃跑的本事,却哪里杀的了对方。但是杜凌飞却不以为意,他说道:“这古太岁修炼的乃是轮回心经,每隔月定然要找一个女子交合才能保持其内力增长。而今天是初七,我看他面色疲惫,显然是许久没有为那卑鄙之事了,我只要一直跟着他,不出十日,我便可以杀了他。”他这话显然是把古太岁的弱点暴露在了天下人的耳中,江湖中之人,特别是像古太岁这般的邪派子弟,仇人故人很多,他这般一说,无异于把其推上了风口浪尖。
果然,古太岁怒了起来,喝道:“杜凌飞,你找死。”他说完,手中金刀一抡,便欲上前扑砍杜凌飞。而就在这时,红娘忽然喝了一声:“放肆!”她又转向古太岁道:“我这里不是给你们比武准备的擂台,要打便滚到外面去打。”古太岁放下了刀来,对红娘道:“是杜凌飞这厮要缠着我,又不是我不放过他,你要怎么说,给他说便是。”杜凌飞抢上一步,怒道:“淫贼,今生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古太岁刀一摆道:“来啊!难道我还怕你么?”
红娘看此势头,知道他们之间定然有难以和解的矛盾,也不多说,只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敢管,但是我这酒楼今天的损失却要你们赔偿给我。”她这话说的气势十足,竟然把古太岁和杜凌飞都给震慑住了。但是古太岁显然不吃这一套,不屑道:“你要我怎么赔你?”
红娘认真道:“照价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