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老妪,逍遥梦立时便开心了,她纵身跃到了门前,对老妪道:“婆婆……。”然后竟也像受了什么委屈一般,瘪嘴流起了泪来。见的她这样,老妪叹气道:“奈何人间多是痴情的女儿多,但衷心的男儿却少啊!”然后她又扭头看了看浩天劫,心中滋味奇特。
次日,逍遥梦早早便起了床,也顾不得梳洗,便奔到了老妪的房间去。她刚欲敲门,便见的老妪自门内走了出来。逍遥梦见的她的衣衫和发丝有些乱,只是她的脸色却好,即像是一宿没有睡觉,又像是休息饱足。但是她却没有多想,只着急的开口问老妪道:“婆婆,我哥哥怎么样了?”
老妪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问她道:“是谁告诉的你姚家可以救他的?”逍遥梦眉头一皱道:“是位老前辈,恰好他传授给哥哥一套心法,也传了我一套刀法!”老妪喔声道:“你可以武给我看看吗?”逍遥梦思想了一下之后,忽然转身,衣裙翻飞之间,只见的她双手就像利剑一般的往前挥出,同时只见的一片银光晃动,她十指之上竟然齐刷刷的射出去一片柳叶飞刀。
而更教人惊骇的却是那些飞刀原本是被其一齐射出的,但是却在射到了远处一棵树上的时候便再似受了什么力一般,最前面的是一柄黑色的千叶飞刀,并且紧跟着那千叶飞刀,所有飞刀都在即将接触树干的时候排成了一列,挨次向树干刺去。见了这样一幕,老妪的眼中也是多了些怪异之色,她紧皱眉头思索道:“是他……。”然后便没了话语。
逍遥梦却没有对老妪的态度多加揣测,而是继续问她道:“婆婆,我哥哥的病是不是特别严重,你可以医治好他吗?”老妪缓过神来,回答他道:“他的体格异常精壮,那剑伤不致命。”逍遥梦道:“那他的蛊毒呢,你可以治好吗?”她这般一问,那老妪立时便伤感了,她低首半晌,才对逍遥梦道:“姑娘,你为何要这般照顾他呢?”
老妪这一问,逍遥梦立时便双颊绯红起来,不自然的回答她道:“我只是感激他救了我,并且好不索求我报答于他,所以便也救了他报答他的恩情!”老妪道:“那你现在已经救了他,便是报答了他,你可以离去了。”听了老妪的话,逍遥梦皱眉道:“婆婆,难道你真的可以解他的蛊毒吗?”老妪没有回答他,而是拉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屋里。
她们一直往里走到了一处药房之中,那里面药味弥漫,让人忍不住会犯恶心,但是逍遥梦却不会,她对于药物向来是有些兴趣的,现在到了这里倒是颇为自在。但是不一样的是屋子正中是一处六七尺长宽的药池,药池正中此时浩天劫正光着身子泡在其中。见的这样一幕,逍遥梦连忙瞥过头去,而浩天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他也慌乱了起来,欲图寻找自己的衣物。
见的他们这般,老妪不由的说道:“都别害臊,又不是外人。”然后她又伸手中木杖拍了拍浩天劫,眼睛示意逍遥梦道:“这姑娘侠义的很,为了你的死活不畏艰险,又对你一片痴心。再说,她这般的样貌,也不会委屈了你。”她说完浩天劫,便又向逍遥梦道:“我这孙儿也不是什么凡人,虽然他现在落魄的紧,但是若再给老身我两年的时日,定把他调教成人中之龙,你若是怕逍遥神不答应,我便亲自上扶桑山,为我孙儿提亲。”听了老妪说这般怪异的话,逍遥梦的脸早已通红无比,语无伦次了。而浩天劫向来对男女情愫迟钝的很,也不知道老妪到底说的些什么,他只张冠李戴的问老妪道:“婆婆,我是苦命之人,自小被杀父仇人养大,父亲的仇我报不得;而母亲的仇我也没有本事去报。似我这般的人,难道还有脸面活着么?”
他这话说出之后,老妪立时便伤感了起来,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半晌才叹气道:“孩子,你今年十九岁,而我已经八十七岁了,你说你命苦,说自己不想活,那你看婆婆我,你说我的命苦不苦呢?”听了她的话,浩天劫和逍遥梦都一齐的向她看去,但见她端坐在椅子上,虽然有些弯腰,但是精神矍铄无比,其模样虽老,但面态慈祥。逍遥梦和浩天劫不解,二人对了一下眼神,但逍遥梦却立时便移开了眼神,低下头去,玩弄自己的群摆。
这时,老妪又说道:“我幼时便死了母亲,十六岁便嫁入了富门,二十岁时,我死去了第一个儿子,四十岁时丈夫去世,四十五岁死了第二个儿子第一个孙儿,四十八岁,我最疼爱的女儿也走了。二十年前我六十七岁,我最疼爱的孙女离家出走,她走后不到两年,我那孙女原本该嫁的婆家之人发怒,竟然潜人上山灭了我一门老小,包括家丁仆人在内,只留下我这衰老孤寡。”她似乎是在和浩天劫算账一般,把自己的一辈子和无数与自己相关的人的性命关联了起来,何其悲惨。
浩天劫和逍遥梦听完,二人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来,浩天劫却再也说不出来半个苦字了,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是有什么异样的火焰在撩烧自己的脏腑一般,凄苦无比。见的她们这样,老妪才又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孩子,重要的是就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有关系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的时候,上天竟然又还回来了一位给我,对我来说,这便够了。”浩天劫向来见不惯别人凄苦,听了老妪的这般讲述之后,他便呜咽着道了句:“婆婆,你是说我么?”显然,他是看出来了,这老妪能够和他说这些话,是把他当做了亲人了。
逍遥梦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不忍打扰了她们。老妪点头道:“不错,你娘叫姚若,你爹叫浩如南。便是他在二十年前带了若儿离去,只是他却不知道若儿的身上早已被我种下冬蚕。这冬蚕是姚家的秘蛊,它会食人的心髓,但只食有情人的心髓,所以,被种下这冬蚕的若儿若是对你父亲动情的话,她的心中便会被冬蚕噬咬,痛不欲生。我原本以为她会受不了这般痛苦而回头,却不想她竟然比其母亲还要刚烈。这倒是苦了你了,孩子。”他说这般话时,浩天劫和逍遥梦都不由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她们万想不到浩天劫的父母居然还有这般模样的经历,但是纵然浩天劫小时候受了再多的苦,现在见的老妪这般凄惨的处境之后,心中不由的莫名凄苦了起来。
而这时候,逍遥梦却开口问道:“可是婆婆,你既然是种在姚阿姨心中的蛊蚕,那蛊蚕当在姚阿姨身上才是,可是浩大哥身上的又是什么呢?”
老妪摇头道:“若儿身上的乃是姚家饲养的母蚕,这母蚕有一个特性,每过二十年便会蜕变一次,到时候她的药性也会增加数分,但是它却不能在人的身体之内蜕变,因为它蜕变之时需要吃大量的精血,这会让宿主被吸髓而死。而若是女子分娩,那母蚕便会产下一只幼蚕入这胎儿心中。但是天劫心中的蚕却硕大的很,显然是有些年头的老蚕了,似乎是母蚕本体跑入了他的身上。”逍遥梦吃惊道:“既然浩大哥现在已经十九岁了,那是不是明年他便会……?”老妪皱眉道:“按理说加上它在若儿身上的时间算,已经有二十年不止了,但是这蚕却没有蜕变,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性格的关系吧!?”
逍遥梦着急了起来,对老妪道:“婆婆,既然这蛊蚕是你亲手种下的,那你定然有办法解决的,你赶快帮浩大哥解了这毒吧!”见的逍遥梦着急了,老妪却又笑道:“其实这倒不急,这冬蚕乃是潜藏在人的心脏之中噬食人的心髓,若是把其强行诱出体外的话,不仅危险,而且有伤人之武道根基。”逍遥梦更是焦急了,不安道:“那可怎么办啊?”
老妪又笑道:“他是我孙儿,是我姚家和浩家唯一的血脉,我定然会有办法帮助他,但是我见你修养不错,我将来定然要我这孙儿讨你做媳妇。”她这样一说,逍遥梦立时便羞的低下头去,口中说道:“婆婆,我只是报答他的恩情,若不是浩大哥的话,我定然早便死了。”见的逍遥梦娇羞,老妪也不再说她,而是转身向浩天劫道:“你且好好调息,明日你的伤好了我便给你祛蛊。”浩天劫原本还向询问自己这般严重的伤势怎么可能明日便会好了,但又想到老妪这般大的年纪,也许是糊涂了,便也不再追问,只又在这池中调息起来,暗自练习谷仙前辈传给自己的无极心经。此时,他心中早已没有了先前求死的想法,他听了老妪的心事之后,便暗下决心,不管对方能不能治好自己的蛊毒,自己都会用有生之年照顾她的余生,不让她再受人伦之苦。
而逍遥梦此时心中也是忐忑的紧,她一直只道自己是为了报浩天劫对自己的救命恩情,所以才会一直缠着他,一直关注着他,但是刚才被老妪一番调戏之后,她心中方才懵懂的意识到,也许,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木讷的男人了。
但是,这个男人,他也会喜欢自己吗?或者说,那个人呢?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