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们脸上的神色,还以为她带许多人来,到达以后有人通报,没有料到她不让人通报自己走进来了。岳千凝说道:“起来吧。”
“多谢夫人。”领头的丫环忙起身扶岳千凝上台阶,一面说道:“奴婢没料到夫人会自己走进来,奴婢都不知道。一会儿奴婢安置给夫人接风。”
岳千凝说道:“不必太过张扬。”
就这样,大家拥簇着我入内。
她又回到了她出阁前住过一夜的闺房了——宽敞明亮的大房间,装潢豪华,一应物品都是贵重华丽,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洁净王无尘,和她去年到来的时候一般无二。可见,哪怕是她不在,这里的一切亦是和她在的时候一样打理清扫,真是难为了这些丫环。
那带头的丫环将岳千凝迎接进来请我坐下后,说道:“夫人,请先歇息一下,奴婢为您泡茶。”
随后转身又吩咐旁的丫环该做的事物,岳千凝看她如此干练,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去年她出嫁的时候才在这里,时间紧迫她亦紧张,匆匆忙忙的,没有太注意这里的丫环,想不到常怀忠还把这么能干的丫环留在这里为她守一座空宅子,岳千凝感慨,以真正难为他了。
“回禀夫人,奴婢名唤青竹。”她笑着回答。
“青竹?好清雅的名字。”岳千凝笑着说。看着她清丽的面容,感觉这个名字也好生配她。
青竹愉悦地笑道:“王爷为奴婢起的名字。”
怪不得她对她完全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原来是常怀忠新近买来的丫环,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挑选而来的。
青竹又说道:“奴婢是去年冬天才来的,王爷吩咐奴婢照看好这里的一切。奴婢听说了夫人貌美无双,很是为没有见过夫人遗憾,就想等夫人回来一睹为快,不料真的见到夫人了。”
在她为岳千凝端上茶来以后,又说道:“夫人,这里服侍夫人的丫环,亦都是新来不久的,她们的名字亦是王爷所赐,分别叫春梅,夏荷,秋菊,冬雪,夫人多住些日子,也让奴婢们开心一段日子。”
岳千凝笑道:“什么,我不在的日子你们不开心?”
青竹道:“奴婢们整日想见到夫人,想的有些寂寞了,就等着盼着夫人回来,夫人回来了奴婢们高兴,愿意和夫人在一起,就让奴婢们多服侍夫人一些日子。”
没料到这个青竹如此伶牙俐齿,还会讨好人,倒也是难得的好女孩儿。岳千凝笑道:“好。”
其实,岳千凝倒是很愿意留在这里的,毕竟这个地方属于她,她是真正的主人,住在这里她才可以真正的随心所欲,她也不再担心旁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她会过的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只是……成么?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有距离,这个距离她无法跨越。
青竹高兴地离去,岳千凝对念真笑道:“这里真的不错,如果能永远住在这里,该多好。”
念真也笑道:“当然了,我也愿意呢,只是王爷不会让我们住在这里罢了。小姐,你看这个青竹,好机灵的一个女孩儿。”
岳千凝问道:“你也喜欢她?”
念真点头:“喜欢,如果和她相处,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岳千凝又笑了:“好,那我们就住下吧,和她们在一起我们不用忧心旁的,多好。”
念真叹道:“小姐,你看王爷对你这般细心周到,把这里都安排的妥当仔细。只是我们又能住多久?”
岳千凝摇头,她不知道,如果要她选择,她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可她知道不能。想着一时也茫然起来。
突然,念真问道:“小姐,我们这次出府不到旁的地方么?”
岳千凝看着念真,她明白了念真的意思,念真的话叫她心里不舒服,但她面上不漏分毫。摇摇头,说道:“是的,不到旁的地方了。”
岳千凝看到念真脸上微微的失望。如果不是念真的问话,或许她会抽出时间到岳宇涵的住处一趟,毕竟那是她住过很久的地方,也算是她的一个家。是念真的问话叫岳千凝彻底打消了念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想念岳宇涵,她愿意提起岳宇涵,但是念真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令她反感。岳千凝知道我不对。由此及彼,岳千凝也理解了冯夫人为什么这样对她的心情。
看起来,有关男女的感情真的是自私的,只要触及一点点,就成了整个的敏感。
看念真沮丧的表情,岳千凝觉得她太过分了,内心又是不忍,终于她还是说道:“念真,王爷是准许我们出府了,但如果在外边逗留的日子太久,只怕他会不高兴,那样我们今后就没有出府的机会了,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到岳宇涵那里。但是……他可以来这里和我们见面,我安排人过去通知他来这里。”
听岳千凝如此说,念真的脸上即刻泛起红晕,瞬间眉开眼笑:“还是小姐安排周全。”
岳千凝看念真一眼想说话却没有开口,其实她很想问问念真方才说的旁的地方是哪里。
念真看岳千凝如此又略显尴尬,没话找话道:“小姐,王爷对你真是太好了。”
“何以见得?”念真说这句话有点突兀,岳千凝问道。
“小姐,我们不是经常回这里的,王爷却买来这么多丫环在此候着小姐,这不是么?那个青竹一看就是机灵懂事的女孩子,堪比淑晴了,不知道王爷如何费心才找到这样一个女子呢,这不是王爷担心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得力的人服侍么?哪怕你回来一次也是,可见王爷的用心了。还有这些丫环的名字春夏秋冬都有。”念真小心翼翼地说。
岳千凝内心感叹,丫环就是丫环,念真虽然和我情同姐妹,但她还是不敢得罪她,还是需要讨好她,这让岳千凝心里又是歉疚。她说道:“念真,你到外面找到虎子,告诉他怎么去岳宇涵的宅邸,通知岳宇涵就说我在这里,请他来一趟。”
念真忙答道:“好,小姐,我这就告诉他去。”
念真转身而去,望着她急匆匆的身影,好像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处理一样,岳千凝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刚刚走出王府,获得了自由,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自由随意的愉悦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郁闷和委屈。她有何委屈?为什么要委屈?却又没有来由。
从椅子上起身,岳千凝走至宽敞的轩窗前,伸手打开窗户,让户外清爽的春风穿窗而入。窗外是春天的胜景,碧云高天,有红杏探枝,杨柳飞花,飘逸清幽的芬芳,浸润流光溢彩的繁华。这样的美景,不适合忧郁,她慢慢将郁闷抛散在春风中。
岳千凝展露一个笑容,她又何必给自己套上一副精神的枷锁?没来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好不容易外出一趟,还是给抑郁遮掩,毫无意义,也辜负了这一次旅行。就不如开心享受。
午饭十分丰盛,又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十分合乎她的口味。青竹和几个女孩子在一旁殷勤地服侍,气氛十分融洽,岳千凝问道:“青竹,这些饭菜都是我平日里喜欢吃的,你怎么就这么巧地都做来了呢?”
青竹屈膝道:“夫人喜欢就好,奴婢也不知道呀,只是感觉夫人会喜欢这些,所以就做来给夫人品尝。若是不合夫人胃口,夫人只管言明,奴婢再做来,还有夫人喜欢什么只管吩咐,奴婢照做。”
岳千凝笑笑摇头:“不必了,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
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新鲜,也许是这饭菜真的合我胃口,岳千凝吃了很多,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感觉这里比王府清静多了,舒爽怡人,她是无比的轻松和安然,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在意,感受难得的美好。也因为她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一切都有她来支配,所以她什么都不要提防,很安然地入睡。
岳千凝这一觉睡的真好,没有梦,没有半点打扰和不适,醒来后已经是半下午。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安心的睡过了,她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轻松的愉悦令我想要飞翔,所有的呼吸中都是清甜和馨香。
青竹看到岳千凝醒来,一张粉嫩的笑脸带着欣喜:“夫人,睡的可好?”
岳千凝回给她一个满意的笑容:“好,真想就此睡下去不醒来了。”
青竹忙道:“夫人觉得这里好,那就在此常住,奴婢们也高兴。”
念真道:“是,我们高兴在这里住,你去把王爷一并请来住这里,我们就可以常住了。”
青竹一怔,忙笑道:“念真姐姐真会开玩笑,我若是有这个本领,当真愿意去把王爷请来呢。”
看青竹有些尴尬的样子,我说道:“念真,别开玩笑了,出去看看虎子有没有回来。”
出府一趟不容易,无论怎样她还是要见岳宇涵一面的。其实岳千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盼望他得知人的消息后能马上赶过来。
念真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岳千凝又问青竹:“你们留在这里,平日里都做什么?”心里却说现在把她们安排在这里每月发给她们月俸,不至于是每天就等我这个主人回来了服侍我。
不料,青竹的回答竟然是真的肯定了岳千凝的判断:“夫人,奴婢们每日里打扫清洗,保持这里的环境卫生,等着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