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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去亲人的领导也伤人

2013-06-23发布 2018字

罪过,让一个姑娘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悲惨地死去,作为这个山城派出所的所长,纵然有一万条理由,也是罪过。张强很惭愧很自责。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周萍萍怎样呼救,怎样坚持看守保险柜,最后又怎样被烈火包围不能自救的悲惨情景……

说到这里,潘科长又如临其境似的热泪盈眶了,他说,那天晚上,他在看电视新闻时曾被那种凄凉的景象慑住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火灾场面:几堵火灾后的断墙残壁,冷清清地肃立在蒙蒙冬雨中,被烟火熏烤成焦黄色的墙壁上,垂挂着一道道水痕,就象悲伤哭泣者脸上的泪水,挂满泪痕的断壁残墙俨然是在向人们哭诉它可怜的身世和不幸的遭遇,在一片烟雾迷漫的灰炭上,一个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呼天唤地哭着扑向一具只剩下似屁股焦粘着人肚的残尸……那悲痛的哀嚎和凄惨的情景,令人潸然泪下,就连他正在做作业的8岁的孩子也突然唏呼唏呼地哭了。……

萍萍,你给这个山城留下的何止是两个保险柜啊!你在人民的心中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你是女中豪杰,你是巾帼英雄,你是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活着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你将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

张强硬着心肠离开了现场,拖着沉重的两腿,怀着负疚的心情,向临时指挥部走去,再也不忍心回顾……

临时指挥部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周卫星正在给民政局、粮食局、卫生局局长下达任务,要求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组织设立几十个急救点,尽快把政府安抚灾民的政策落实到位,把灾民安置好,尤其是要把灾民的食宿解决好。他说:“数以万计的灾民没有了家,没有了衣服和粮食,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政府。政府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你们一定要做好扶助救灾工作,决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散会后,张强向周卫星汇报了他了解的一切。当周卫星听到了周萍萍的不幸时,鼻子一酸,有点忍俊不禁欲伤心地大哭一场,可是,他在众多的部属面前,怎能掉眼泪呢?再痛心,他也不能做有损身份的事。

“是怎么起的火,查出来没有?”他抬手擦了下快要掉泪的眼睛,忍痛凶狠狠地盯住张强问。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起火点在舍公殿。是厂长去那里领原料,因断电用打火机照明引起火灾的。但还要进一步核实。”张强很理解地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厂长现在在哪儿呢,怎么不来汇报?”周卫星不禁急着想见见那个厂长,以便直接问问他女儿牺牲时的情景。

“不幸牺牲了,葬身在火海里!他是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听说,他很尽职,那几天他夜以继日地在和工人一起加班,他在工人中威望很高。”张强不无婉惜地说。如果吴厂长与周萍萍是厂长与工人的关系,那天,吴厂长就不会去仓库了,那他就不会牺牲了。

周卫星听了,心里不禁一惊,他是女儿的未婚夫呀!“李志兴呢?这次不能放过他,消防部门不是早就多次要求他们搬迁油漆仓库、改造舍公殿的吗?死脑子怎么就敲不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常态,没有了领导干部所具有的那种沉着冷静的素养,怒不可歇地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咆哮着。

“李志兴救火负了重伤,现已住进了医院!”李志兴是个与世无争、安分守已的普通市民形象。他上班按时,下班也准时,该干的他会自觉干了,不该他干的,叫他干他也不推,尤其是对安全工作不推也不回避,力尽所能。作为保卫干部,他知道他们厂的大敌就是火灾,如果一旦发生火灾,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因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购置消防器材,加强防范,可是,厂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提出组织人员训练训练消防业务,制订应急预案,厂长又以生产忙推脱,但他仍然一如既往。低声下气也好,委屈忍辱也好,他都干,为了解决舍公殿的隐患,他曾自带厚礼到有关部门求爷爷告奶奶地缠了好几回,要求批拨一笔安全资金,解决火灾隐患,结果是负重前去,空手而回……

李志兴教书的老婆早就一针见血地教育过他:干你们这一行的,没个开明的领导,不能干,你再干再努力,到头来还是得不偿失。那是他们晚上在做“功课”时,她一边用拇指按摩他的眉毛一边说的,要不然,李志兴还会怪她乱说话,幸好她正在致力于廷缓高潮的到来,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感到他的心跳也在加快了......

果然,李志兴的老婆有远见,被她说中了。一个单位安全上出了事,保卫干部不管怎么说,就是有一千条一万条理由,也推卸不了责任。现在,他住在医院里,一会儿醒,一会儿睡地迷糊着,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厂里的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厂里呢!

扣工资请假陪在李志兴身旁的老婆,不高兴了:“你还嘀咕什么?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你的厂,可是,你的厂会管你吗?你等着吧,厂里还等着你去反醒呢!”......

潘科长讲到这里,看了看我,好象讲得有点累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深有感触地说:“企业的保卫干部确实不好当啊!出了事,就倒霉,没好日子过。只要你粘上边,没点实力,就可能被当作替身。”

我朝潘科长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还是很认真地等他往下说。他见我兴致正浓,谈兴又起,就点头答应继续往下说。不过,他要我等一下,他去上侧所。嘿,这个人急了,那怕要他再等一下,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