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出来一声吼啊!再拉不出来用手抠啊!左抠右抠抠出血啊!”
胆瓶空间,林小田光着膀子,大汗淋漓,再一次挥舞起锄头。“呵嘿!”锈迹斑斑的锄头,深深扎进土囊,翻出来时,带出一大片土块。土块积累的差不多,林小田再用木桶把土块抛出去。
如此反复一整天,林小田几乎累趴下了,终于在胆瓶空间,挖掘出一个五米大小,深近两米的小池塘。
胆瓶空间有限,还得留一大块地种植瓜果蔬菜,所以林小田尽可能的挖的比较深。
又耗费了大半天时间,把小池塘灌满水。
拍了拍手,林小田很满意自己劳动的成果,池塘有了,水有了,就差鱼苗了。
时间尚早,刚过中午,林小田迫不及待。从家里拿了两个桶,用一柄铁耙挑着就出门了。这个点,县城卖鱼苗的早收摊了,况且林家沟到东乡县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林小田想去鱼塘里抓点鱼。
不用花钱,而且鱼塘里的鱼苗,种类繁多,野生鱼生存能力强,比买来的鱼苗好多了。
出了村。
持着脚丫子,踩在松软的土路上,绕着田埂,小河,往西边走三五百米,就有好几个池塘。
这些个池塘,多半是无主之物。如果先前一段时间,没有被人放干,一般能抓到不少鱼。
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记得小时候,下雨天,林小田在田埂间漫步,都能踩到巴掌大的鲫鱼。天一干,田里边烂泥上,随处可见小拇指大小的空洞,挖开一开,里面八成有泥鳅。
那个时候,随便放干一处小鱼塘,都能抓到好几桶鱼。而今,时代变化,大家拼命奔小康,为了赚钱,为了偷懒。人们再不像以前,用木耙子耘禾,现在有农药,打农药比耕禾轻松多了。
而且,能消灭绝大多数的害虫。
再加上,不少工厂都建在河边,林家沟上游就建了不少工厂,养猪场。工厂,养猪场排出的废水,全部排入到河流中。清澈的河水,变得污浊不堪,臭气熏天。就连水面上常见的蜘蛛,都不呆在河流上生存了。
暗绿色的河流,很难再看到有几只鱼儿在水底游弋。
在山脚下不远五十米处,有一个弧形小池塘,池塘不大,七分地大小。水底长满了水草,接近上游小沟壑顶端的位置,水草更加茂盛。
有水草的地方,指定有草鱼,黄鳝,甚至有泥蛇。
记得小时候,林小田跟村里同龄伙伴阿吉,结伴合伙把这口池塘放干。累死累活,终于把池塘的水,全部倒腾干净后,林小田他们才发现,这池塘不久前被人放干过。
里边除了鼻屎大的小鱼苗之外,两根手指大的鱼,一只都没有。很明显,烂泥中有不少脚印,明眼一看就知道。
既然辛苦了这么久,两人自然不乐意就这么放弃。
两人一人一个桶,从头开始,分两边沿着草垛,用手指一一翻开烂泥,找寻泥鳅黄鳝的足迹。
不过很遗憾,翻了半天俩人始终没有抓到一只泥鳅,更别提黄鳝了。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一无所获的两人,都打算放弃时。阿吉突然顿下脚步,紧张而有兴奋道。“小田,我脚下有一只黄鳝,个头肯定有这么大。”说着阿吉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林小田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
林小田其实并不喜欢吃鱼,他只喜欢抓鱼。放干池塘,看着污泥上无数只的鱼儿,活蹦乱跳,四处逃窜的样子,甭提多有乐趣。只有生在农村的小孩子,才能体会到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的无限乐趣。
城市小孩子,多半沉浸在游戏厅,网吧,成天跟电子打交道。
阿吉狡黠一笑。“它尾巴在饶我脚丫子呢!”
林小田眉头一挑,蹑手蹑脚,朝阿吉走来。“阿吉别动,待我来抓。”
阿吉哪肯答应。
一桶一桶水往外倒,累死累活老半天,不就是为了放干后,享受抓鱼的乐趣嘛!见林小田走过来,阿吉俯下身,两手呈爪,往烂泥中插了下去。“抓到咯!”
阿吉年龄不大,但抓鱼经验娴熟。他左手紧紧箍住“黄鳝”肚皮,一手伸出三只,夹住“黄鳝”脑袋。将其抓在半空中,放在面前端详了一下。
果然个头不小,怕是不下三斤。
慢着!
看着手中不停扭动身躯的“黄鳝”,阿吉瞳孔骤然收缩,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这哪儿是黄鳝,根本就是一条肥硕的泥蛇。
“哎哟,是泥蛇啊!”
阿吉惨嚎一声,本能的甩手一抛。
那泥蛇在空中晃悠悠,滑落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径直落到林小田脖子上。刹那间,林小田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向后倒去。泥蛇贴着林小田的脖子,慢悠悠,往烂泥钻了进去,不多会儿就没了踪影。
虽说泥蛇无毒,可也好吓人的好不好。
对于那一次跟阿吉合作,林小田记忆犹新,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清楚,仿若昨天一般。
小时候,胆子小,现在林小田巴不得多碰到几条泥蛇。
泥蛇这东西无毒,而且个头一般比水蛇大多了,县城菜市场边上,有一家铺子专门收购蛇鼠。泥蛇能卖到十几块钱一斤呢!就算不卖,抓回来刮了皮,蛇皮可以做蛇皮煮粥。
看起来有点恶心,但吃起来,味道绝对不一般。开水烫过后去掉老皮,剩下新嫩的蛇皮,入口脆,爽口,特别好吃。蛇肉可以熬汤,味道鲜美,比星级酒家里的海鲜,也不遑多让。
池塘边。
林小田先将水桶放下,而后扛着铁耙,绕着池塘四周走了起来。透过纵横交错的水草缝隙,细细端详着池塘烂泥,有没有脚印。以及通过水草涨势方向,判断水塘近期有没有被人放干过。
显然,池塘里除了水牛脚印之外,没有人的印记。水草生长的也较为茂盛,没有偏头往下流长,也就是说,池塘近期没有被人放干过,否则,在水草茎上,会留下深色的印记。
运气真好。
林小田咧嘴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入冬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池塘来摸鱼了。
林小田先是到上游处,用铁耙挖了一些泥巴,水草,将上游下来的汩汩水源堵住。而后,在池塘葫芦口处,堆砌起一道水坝。然后,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子,提着趁手的水桶,杵在水里,一桶一桶盛满水,再往梗外倒去。
这是一个辛酸而又充满了期待的过程。
每每倒出去十七八桶水,林小田就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看看池塘沿边,水位下降多少,然后心里默算下,大概还得盛多少桶水。
“哗啦啦!”
林小田无需担心会把鱼倒走,他这边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到池塘干枯时,鱼儿一般不敢游过来的。
太阳很大,燥热的天气,站在清凉的池塘里,谈不上有多舒坦。就是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晶莹剔透的珠子,分不清是四散飞溅的水珠儿,还是涉出来的汗珠儿。
长大后,总感觉池塘变得比以前小了不少。
没多会儿,池塘里的水,就渐渐干枯。光滑细腻的烂泥,活蹦乱跳,露出银白色腹部的鱼儿,满池塘都是。水草下,偶尔几只大红色的龙虾,抬着吓人的夹子一跃而过。
时不时,几只泥鳅拍打着尾巴,钻入烂泥没了踪影。
让林小田干劲十足的是,池塘沿边梗下,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密密麻麻,一群巴掌大小的鲫鱼,躁动不安的拍打着尾鳍,抢着钻进洞口。在较深处,水面上若隐若现草鱼的背脊。
大收获啊!
这些天天天吃胆瓶空间种植的蔬菜,林小田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欲念,先是回头将烂泥扒开一个大口子,以便水流能流的更快速一些,方便他提更多的水。另外,再拔了一些水草,阻在水源上,免得有鱼儿不小心流下来,被他用水桶盛起来倒出去。
完事后,林小田用水桶挂着烂泥,尽可能更多更快速将池塘放干。
杵在水里的林小田看不到,不远五十米处,林武也扛着锄头,一头提着一个铝桶朝林小田这边走来。
林武自是林家沟人,小时候,父亲出车祸去死,留下母亲一人,一把屎一把尿,肚子拉扯他们两兄妹长大。
因为没有父亲,家境贫困,经常被别人欺负。再加上又没有钱,为此,林武毅然辍学,跟山上庙宇里的老和尚,练习武术。练武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而且还可以强身健体,帮家里干干农活。
除了在农忙时,在林家沟很少能看到林武出门。
前段时间,林武母亲李晓兰,因为在烈日下拔禾苗,暴晒了一天,病倒了。家徒四壁,李晓兰为了节省钱,又不舍得花钱治病,就这么一直扛着,到现在,再也扛不住了。终日躺在床上,头昏脑胀,四肢乏力。
一个农村妇女,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她年轻的时候,付出太多辛酸。乃至年纪一大,身体就挨不住,新病添旧疾,扛得住才怪。
为了救治母亲,林武每个星期都会到县城抓药。现在的药,就跟奶粉一样,贵的吓人不说,而且还容易吃坏人。甭提资本家扯什么营养,没把你吃死,就算祖上积德了。
林武在家种田能赚多少钱?那点钱全拿去买药了,连买点猪肉的钱都没有。为了给母亲吃好点,补充点营养,抽闲,林武挑着两桶就出来了,准备再放干个池塘,抓点鱼回去。
附近那几个小池塘,他前些天都放干了,村头西边,就剩下这最后一口。
不到跟前,就能听到哗哗水声。
林武顿时眉头一皱,走到跟前时,池塘里几乎已经完全放干了,再倒腾一会儿,还可以一边抓鱼,一边翻泥鳅黄鳝。
林小田也发现了林武的到来,抬头扫了一眼,而后,埋头继续盛水。
哥们儿眼红吧!嘿!站着上边,一会儿看我怎么抓鱼。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