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婉清......”听到身后有人唤,莫婉清蓦地转身。眨眼间,赫连煜已奔至身前,“你没事吧,”他扶着她的肩头,切切关怀道。
莫婉清摇摇头,
“一个顽皮的孩童罢了,还好东西还在。”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去找那商主吧。”赫连煜边说边揽着她的肩头欲折回去。
不料,莫婉清却轻轻抖落了他的手,
“我不想去那家商行了,我不喜欢那个商主。”她刻意使着小性子道。
赫连煜愣了一下,
“我也不喜欢他,那咱们换一家。”
莫婉清微微点头......
就这样一连找了五六家商行,莫婉清都不甚满意。赫连煜有些无奈,但迫于对她的爱,只好忍着耐性,继续陪她找,直到她满意为止。
终于,在天近擦黑的时候,他们在距城门口的一家商行定了下来。
莫婉清说肚子饿,想要先吃些东西,赫连煜就在商行对面的酒楼订下了位置。
两人一同出了商行,欲往酒楼,莫婉清突然说肚子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我陪你?”赫连煜实在放心不下。
莫婉清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合适吗?”她的话中似有弦外之音。
赫连煜只好打消了念头,
“我就在此等你,有事大声喊。”
莫婉清点头应允,便向左去,他一直目送着她,不敢让她离开视线。
而此刻,莫婉清满心忐忑,满脑子都是纸条上所写的字:城门口一见。她想,一定是他想见她。
她就知道,就算是她不找他,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她。可是偌大的城门口,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他到底在哪儿呢?今日约见又有何目的?但,转念一想,死者为大,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她今天都要把希兰的骨灰亲手交与他。正当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往哪儿去时。忽然腰间一紧,一只臂膀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她被人钳上了马。
“婉清!”站在远处一直凝视着她的赫连煜大惊失色,拔腿追来奈何离得太远,那马太快,一转眼便跟丢,莫婉清被那人带得无影无踪。
如今城门已闭,他们一定还在城内。
赫连煜眉心紧拧,如今,不得不请他们出山了......
马蹄疾飞,莫婉清一直被那人奔驰着带了好远,那人才停下来。她回头一看,不由花颜失色,
“是你?”慌忙跳下马。
高离眯缝着阴鸷的双眸,似笑非笑,
“别来无恙。”
相国府里的惨状刹那涌现在眼前,他提着她爹的人头朝她走来的狰狞与血腥,就好像发生在昨日。
“我杀了你!”瞬间,莫婉清血气上涌,愤恨与血仇一齐涌上心头。她举起长剑就劈向高离,“你这个畜牲!”
早有准备的高离,一个旋身从马上跃起,跳到她身后,一掌将她推倒在地。那一掌十分用力,莫婉清只觉得喉头一阵腥咸,从嘴里喷了一口鲜血。
“今天不是你杀了我,而是我杀了你!”高离步步逼近,以迫人的气势走向她,“你若不死,皇上的命必然会断送在你手里,南泽必然会毁在你手里!”
莫婉清怎么也没想到楚云宵会来这一手,会骗她至此,让这个人来杀她,她呸了口血,
“哼,”冷笑道,“今日栽在你的手中,算我倒霉,要杀要剮随便你。”她顿了顿,“不过,她是无辜的,也算是为国而死,希望你们把她带回南泽,好好安葬。”她将木盒推到高离的面前,心痛道。高离微怔,眉心微蹙,不明其意,“她是希兰,她的身份被暴露,所以......”
“那你呢?”他就不信,希兰被发现,她还可以全身而退,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捧着希兰的骨灰,莫不是她从中作梗,有心报复,她怎么可能脱得干系,被排除嫌疑?“良心发现了?哼!”高离怒目横眉,冷笑龇牙,“今天不杀你,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莫怪我!”说着,他便举起长剑,欲刺向莫婉清的心窝。
“婉清!”正当剑尖刺穿莫婉清的衣衫,欲破皮而入之时,只听“铛”的一声,高离的剑被打偏,剑尖偏离了莫婉清的身体。刹那,楚云宵挡在了莫婉清的身前,“高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再次举起长剑的高离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皇,公,公子。”
“你是不是疯了,她是婉清,你看看,她是婉清哪。”楚云宵怒吼着,“你怎么可以对她下毒手?”他只知道高离不喜欢婉清,可是他没想到,他居然想要她的命。
而此时此刻,莫婉清根本无心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再次使她失去理智。
一心只想着报仇的她,拔出随身所带的短剑,疯了般刺向挡在她身前的楚云宵,早有预料的高离以闪电之速将手中的剑丢过去,狠狠地打落了她手中的短剑,并趁机一个大跨步奔过去,一个飞踢,将她踢倒在地。
此时的高离已经抱了必死的杀心,即便是皇上最后会杀了他,他也要杀了莫婉清,以绝后患。
他身手敏捷地捡起地上的剑,再次举剑刺向莫婉清,
“高离,不要!”
“不要!”殊不知,他们已被一群身份不识的人所包围。
正当楚云宵欲过去扶住莫婉清的时候,她的身旁已经站着一位男子,轻揽她的肩头,满怀关切地端着她的手,仔细的察看着,
“婉清,你没事吧。”
赫连煜说话的同时,楚云宵与高离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公子,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说罢,高离纵身一跃,一个旋身冲向那群黑衣人,与他们拼杀起来。
楚云宵并未听从高离的话,而是挥剑与高离并肩作战。
“公子,你快走啊,这群人来者不善,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大家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子......”高离边与敌人厮杀着边苦劝着楚云宵。
“要走一起走!”楚云宵执意道。
面对此种混乱的场面,莫婉清仍沉浸在血海深仇中不能自拔,她挣扎着要杀进人群,亲手杀了楚云宵与高离。赫连煜生怕她有所闪失,便一掌劈在了她的后脑,她立时昏迷,他忙抱起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云宵见状,忙欲杀出重围,抢回莫婉清,奈何围拢过来的杀手越来越多,杀倒一个,几乎会再冲过来十个,很快,他与高离两人身陷入绝境。
“公子,听我的,就算是你想让那个女人回到身边,也得活着呀,你留下来,只会更糟。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着去见您的......”高离因为苦劝分神,已经身中一刀。
此时不是意气用气的时候,他早已不是为自己活着,高离说得没错。若是他再执意留下,恐会陷南泽于危难。
“一定要活着!”楚云宵咬牙,痛心腾身而起,旋身飞到半空,跳出包围圈儿。立马有几个黑衣人紧紧追去,可那几个人却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就在高离前脚走出水澜苑,楚云宵就跟着离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诗桃跟他谈到高离时,总是会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让他不得不怀疑,高离在瞒着他什么。
尤其是这三年来,他就不信,他让他以倾城之力去寻找莫婉清,难道他真的就一点儿消息没有。而且,他常常有意无意地引导他接受婉清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直在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何怀绪与张展雄被送回府后,醉了一天一夜才算清醒。
好端端的怎么就喝醉了呢?何怀绪实在不解,他平时酒量还是可以的,怎么会喝醉,而且还是在宫里,还是在女儿的寝宫里,他当时是有克制的。毕竟位高权重,小心行事才是关键。
女儿虽借冬祭之口邀他们入宫,可他觉得实在牵强,往年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做过。怎么突然就心血来潮了,如此,必然事出有因。可她又什么都没说也没做,这好像不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想到此,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摸了摸贴身的口袋,竟然空空如也。
不好,我的麒麟符!
正在他惊讶愤怒不已时,听下人来报,说张展雄来了。
估计他的符也不见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何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真相的张展雄见到何怀绪劈头就问,“我早先问你是否要把大权交给皇上,你说从长计议,可如今你,我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狼子野心,难道你想犯上不成!”
“张兄,”何怀绪一听,不由大怒,厉声道,“你说话注意点儿措辞!乱说话,可是负责任的!”
张展雄一介武夫,从来都是直肠子,
“哼!如今军权政权你全都握在手,你想做什么,还用我说!”
尽管火冒三丈,可毕竟是个误会。他不想大事未成,就竖了劲敌,何怀绪努力压制着怒火,
”能不能先听我解释,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付。”
张展雄双手负于身后,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好,我倒看看你要解释什么!”
“现在,恐怕军权政权都已经全部握到皇上后里了。”何怀绪想,女儿一定是授了皇上的意才会如此,而她拿到了东西,也一定是在第一时间交给皇上。他知道,女儿的心里,皇上大过天。他这个父亲,充其量也就是她撒娇找安慰的地方。“我的麒麟符也不见了,那我晚也喝醉了,我刚刚才清醒的,我想,我们的酒里一定是放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