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一把拿过那个小小的包裹,心里心烦气躁。这个陆小琴就是幼稚,老是喜欢网购,什么东西不管用不用得着只要漂亮就通通买回来,不过好在他刘洋从不缺钱,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何况陆小琴也算是忍气吞声对得起他了,多花点钱他自然也是不说什么的。
刘洋进了卧室,有些好奇他都会买些什么东西。想着想着就几下拆开了包裹。可是打开的时候他彻底惊讶了,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什么精美的首饰或者可爱的小饰品,而是好几个印着英文的白色小盒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药品。难道最近好久没怎么关心她她生病了吗?刘洋顿时觉得很担心,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怎么不跟他说呢?也对,他整天不回家还不让她打电话,她就是想告诉自己也没办法啊。
正带着一点愧疚,刘洋打开说明书一看,什么?!避孕药丸?!他眼睛里的颜色骤然加深,眉毛拧得更皱了,手也止不住的战抖起来,用力地将那盒药捏的变形。脸色变得像暴风雨欲来的天空。
陆小琴这是要干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背着他买这种东西?第一次不小心把孩子流产了她不是很伤心吗,难道现在这么快就不想要孩子了?还是说她从来都不想为他生孩子?会不会第一次的流产也是故意的?又或者,她有别的原因?爱上别的人?
刘洋越想越气,胸中堵着无数的疑惑,掏出手机就给陆小琴打电话,语气一贯的冰冷,并未透露出他过多的情绪,只是叫她快点回家,仍然是命令一般。
陆小琴这些天不开心,买自己了一身新衣服准备自己出去转转,看看自然风景舒缓一下心情的,她估计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消失几天刘洋也不会知道,谁知道刚刚定好旅游团刘洋就打电话催她回家,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就是这么霸道,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都有理,自己就想出去走走还要向招魂一样往回催。
“有急事吗?”陆小琴一脸不高兴的回到家,冷冷地看着刘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个已经习惯以这样敌对的姿态对着对方,仿佛哪一方温柔一点都是示弱一样。
既然刘洋对她那样冷淡无情,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呢。她的温柔和耐心都已经快要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磨光了。她已经明媒正娶地嫁给他了,已经是正牌的刘家太太了,可是他还总是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当做她的小情人,想见就见,不相见就不见,还想她把每次见他都当做恩赐一样,她陆小琴现在做不到了。以前为了他忍气吞声,委屈自己,是因为那时候的刘洋是爱他的,即便不能给她名分也是把她捧在手心当做宝贝一样的。现在既然关系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又何必再假惺惺的演戏给对方看呢。
刘洋只是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陆小琴抬眼看看他的表情,他很熟悉这个表情,只有他非常生气和失望的时候才会眯起眼睛看人。陆小琴一瞬间心里有些忐忑。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我没有整天冷着一张脸对人,我没有从来不接别人的电话整天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他,我没有出去跟谁鬼混,我也没有出去买醉我更没有夜不归宿好几天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老婆有个家!”陆小琴也憋了好久的气了,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些话,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
“你看看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还有脸来质问我!”刘洋大喊一声,将手里的东西劈头盖脸扔向陆小琴,眼睛变得猩红。小小的药盒被捏坏了,白色的药丸撒了一地滚来滚去。
陆小琴慢慢地弯下身去捡起那些药片,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平静无波的态度和缓慢的动作就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挑衅。这家店发货速度还真是快,昨天才买的,居然让他拿到了。
她慢慢地起身,看着满脸铁青的刘洋,嘴边露出一抹冷冷的嘲笑,“刘洋,没脸问的是你吧。这都是你逼的,你不知道吗?你不想想你做了些什么吗?”
刘洋猛地站到陆小琴面前,一把将她扯过去,高大的他几乎是把陆小琴拎了起来,将她恨恨地箍在怀里,捏着她小小的下巴,力道大得将她捏出泛红的印记。“你再说一遍?”
以前那个温柔的陆小琴居然敢直接跟他叫板,真的而是当上正牌了胆子都变大了。
陆小琴扬起头盯着他,眼里满满都是挑衅和愤怒,一点都没有柔弱和悲伤的神色,手紧紧的握着,关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难道我说错了?你就对得起我么?除了娶我你还做过什么对得起我的事?”她微微地笑了。这笑容在刘洋眼里看来格外刺眼,“从我嫁给你之后,你有好好对过我吗?刘洋,你以前对我说的你都做到了吗?你说过的给我的温暖的家呢?可爱的宝宝呢?你说过的每天都要拥抱着我入睡,不要我受到一点委屈和孤单呢?你说过的从此给我完全的安全感呢?你说过的会让我幸福会给我的未来呢?我等来的未来是什么?是这么一撞空空的没有生命的房子,是每天一个人独守空闺,是你永远都不接的电话忙音,是你冷冰冰的态度和背叛,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未来?你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还要为你生孩子?生孩子又怎样?那样你就会回心转意好好爱我?你进的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吗,连妻子都不管不问连电话也不接的男人,会知道疼爱他的孩子吗?我们的感情就快走到尽头了我为什么要生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担我们之间的痛苦?就像小乐一样没有妈妈吗?你真以为你的臭钱能买到一切吗,你以为我是你生孩子的机器吗?你休想!”
陆小琴已经完全被激怒了,越来越激动,从刘洋怀里挣脱出来,哭着喊着控诉他。她是爱他,很爱很爱,跟当初一样一点也没变。只是那时候的她是个小情人,哪怕担惊受怕,哪怕受尽委屈,但是只要他一个温存地怀抱,几句温暖的话,就能让她再一次奋不顾身的为他付出和牺牲,他的爱是唯一的安慰,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不爱她了,她还有什么能让她卑微下去?
“我不想怀孕,我不愿意为你生孩子。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陆小琴把药丸扔到他脚下,“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我怎么能让自己生孩子,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又会爱上别人,到时候我就是另一个刘琳馨,我的孩子就是另一个小乐,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没有完整的家庭。”
她不是笨蛋。刘洋是什么人?他能够为了自己抛弃了前妻和孩子就可能为另一个更新鲜更美丽的女子抛弃她,即便她的心都给他了但是她不会把自己逼上绝境。她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即使有一天离婚,她也不要任何东西来牵绊自己,尤其是孩子。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牺牲自己不值得。
刘洋避开她的目光,咬起了下唇,他无言以对,陆小琴说得没错。一提到刘琳馨,他心里就一阵阵的疼。那时候他不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么,而且比这还要更加过分,不仅仅是冷漠和夜不归宿,还挑衅地在电话里直接说他和哪一个女人在一起,晚上不会回来了,还会任由他的女人们将自己和她们在一起的照片短信等等出轨的证据发给刘琳馨,他想要刺激她,可是那个女人从来不发火,只是淡淡回答,知道了。他也曾不接她电话,摔她电话,但是那个女人每天还是等着他,等到半夜在沙发上静静睡着。
他总是不甘心,她在的时候他从不曾珍惜,她走了,变成他在每个不免的黑夜反反复复的想,为什么她宁愿选择那个瞎子也不肯再回来。为什么?就是因为曾经的自己让她伤透了心再也修补不好吗?他反复地折磨着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从今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这些东西。”刘洋转身出了房间,将门重重地甩上了。他心里有一种尖锐的痛,随着他每走一步就刺痛他一下,以前的记忆像潮水一般随着陆小琴那句话涌向了他,刘琳馨的样子反反复复地在他脑子里闪现。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陆小琴结婚,陆小琴除了漂亮的外表和优雅的舞技,其他的并不够格当他的妻子,不够懂事和善良,因为自己的冷落她可以去买避孕药,也可以做更过分的事,她只是要刺激他报复他。
“张氏?”刘洋呢喃着,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
刘洋在办公室的窗前站了好久,一直发着呆,表情雨固着么似乎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孙总,这是您这个周的行程,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取消的。我帮您安排好。”秘书递过来一份行程表。刘洋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突然看见一行字,眉头一皱。
“张氏集团董事长生日宴会?”
“是的,张氏董事长这个周六十大寿。”沈箐规规矩矩地回答。一遍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以冷酷著称的上司,一脸神情恍惚,完全就是不在状态,真是花花公子本性难移啊,肯定是昨晚又出去疯狂猎艳了,一大早的精神不济。和陆小琴才在一起多久啊,就有另寻新欢了,不知道馨馨看到他这副落魄样子会不会觉得好笑。
刘洋反复打量手中那张请柬,突然转身盯着沈箐,脸上是她没见过的表情。
“你说,什么叫爱?这东西,真的能相信吗?”刘洋的声音很低,似乎还有点颤抖,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漂浮不定。脸上带着淡淡的苍白和落寞,眼睛里似乎酝酿着一团浓浓的情绪。这不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花花公子刘洋。
沈箐顿时觉得脖子上一股凉气,孙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好感性的样子,还问这种矫情的问题,是哪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药吗?
再说了,什么是爱这种问题还需要来问她这种情场新手吗,他自己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手吗,都在红粉堆里面打滚过来的人还来问他的小秘书什么是爱?
最可笑的是还爱这个东西可不可靠,沈箐真想回答,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可靠的,但是对孙总你来说就不可靠了,为了一个小三抛弃妻儿,现在又背着新任妻子沾花惹草的人会在意爱可不可靠吗,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要是可靠,还会有你这种人渣吗?
但是她只是一个小秘书,她可不敢得罪老板。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谈过一次恋爱而已,但是我觉得,爱就是让人快乐的东西,爱一个人,就会时刻关心她,照顾她,更不会去伤害她而是生怕她受委屈生怕她难过,会希望她幸福,爱的人幸福了,自己也就幸福了,哪怕自己得不到。”
刘洋认真地听着,好看的眉心又渐渐皱了起来。眼里的风暴似乎更浓了。沈箐以为自己踩了雷区,只想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办公室。可是刘洋没发话她也不敢走。
而刘洋却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思考着她刚刚所说的话。嘴角泛起苦涩的笑,他居然到如今才知道去认真地想什么叫爱一个人。他一直都不懂什么叫爱一个人。他从来都肤浅地认为,爱那个人,就是给她最好的房子,最漂亮的衣服,把她养在哪里衣食无忧就够了。却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感情,他给了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交出自己的心,没有真正的对一个人好过。他现在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可是。
可是,那个他想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明媚的笑脸就在空气中,对着刘洋,像一束明亮的光,刺得他眼睛发痛。
馨馨,你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不和我吵架,哪怕是打我骂我。为什么要放纵我,放纵我伤害你,一次又一次。
沈箐被眼前这个眼睛红红一脸忧伤的老板吓到了,“孙总,您没事吧?”
这是怎么了,不对啊,平常的孙总根本就是个没有正常人感情的机器人,怎么会今天这么反常,难道这次不是他背叛别人是陆小琴甩了他?
刘洋只是心里刀割般的痛,只想大喊几声发泄自己的痛苦。一想到自己之前对馨馨做的种种,心里就像闷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其实她肯定也很伤心很痛苦,只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而已,而他却因为她一再的容忍纵容变本加厉,直到后来她再也没办法隐藏下去....
不堪的往事涌上心头,扎得他心里生疼。
他突然想起自己堂而皇之将陆小琴带回家正亲热的时候却被馨馨推开门撞个正着的那一幕。她每个晚上都在等他回家,唯一一个没等的晚上,他终于回来了,然而还带回了一个女人,甚至和那个女人在属于他们的婚床上颠鸾倒凤,那时候的馨馨一定心都碎了,那样赤裸裸男女纠缠的画面让她无法接受,当时就冲进卫生间边哭边吐,是的,真的很恶心。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是在忽的,她不是不在乎。
原来,一直过分的,是自己。
“沈箐,那个,馨馨最近还有跟你联系吗?”刘洋叫住想要开溜的沈箐,急急地问道,馨馨最好的朋友就是她,关于她的近况,她一定知道的。
“我不很清楚她现在的情况诶。只听同事说她现在好像升职了,当了冷氏的总裁助理。应该不错吧。”沈箐含糊其辞,馨馨和她是最好的闺蜜,怎么会不告诉自己她的近况呢,前几天才打电话的。还拜托她去她们原来合租的那个房子帮她找一个什么旧箱子,说把里面的纸鹤都烧掉,她当时还记得,可是后来刘洋把钥匙收了,也去不了了,只好算了。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有点对不起馨馨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老板不让做的事她总不能强闯吧。应该是馨馨的秘密吧,真是可惜啊,要是能拿到说不定还能八卦一把呢。但是馨馨现在过得好好的,何必再提这些去打扰她呢。有一次还看见馨馨去了妇科医院,应该失去孕检吧,她的宝宝应该也是两三个月了吧。
她是馨馨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出卖她,以前刘洋那样对她,自己才不会让他再找到馨馨,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这也是馨馨跟她说过叫她一定保守秘密的。
刘洋的眼神顿时灰暗了下去,恹恹地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扫了一眼文件上的合作项目,脸上迅速地划过一丝冷笑。
冷氏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凌峰静静地听着刘璐递给他的那一份请柬,嘴角轻轻上扬,似乎有些不屑。
“你要去吗,凌峰?”刘琳馨站在旁边,就算这里是公司办公室,他们两个也并没有避讳两个人亲密的关系,凌峰经常需要她为自己读一些文件。
“我为什么不去。我当然要去。”凌峰摸了摸自己颈间的家族标志项链,嘴角扬起一抹邪戾的笑容。他几乎不出席任何的聚会宴会,所有的应酬他都以身体不适搪塞过去,但是这一次,他是一定要去的。
“我知道了。”刘琳馨轻轻回答。只是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她知道张氏的小姐和他是有婚约的,这次张氏的董事长诞辰,凌峰要去应该是要去处理婚约的事吧。她不知道凌峰会怎么处理,张嘉豪也许会强迫他们结婚,毕竟,是张嘉豪和冷敏升这两个家长都想把最好的眼线按到他身边,那个张玉,如果将她安排到凌峰身边,便可以更好的控制他了。
“我能不能不去?凌峰?”说不上什么原因,刘琳馨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突然变卦不想陪同他去参加了。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嘲笑,甚至辱骂。而她最怕的是,如果凌峰真的不得不接受张玉,那么她不想亲眼看见,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抛弃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轻轻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腹。
她不想受刺激,不想刺激到肚子里的宝宝。不想到那么吵闹的地方,而且人又多,熙熙攘攘的,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太不安全了。说不定还需要去敬酒喝酒,这样对宝宝太不好了。
“怎么突然不想去?不陪我了?”凌峰抬起头看他,虽然刘琳馨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每当他这样正面对着自己,她就会没办法撒谎。
刘琳馨咬了咬牙,眼睛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我,我不会应酬,也不会喝酒,而且我比较不习惯人太多的场合,去了也许会丢你的面子,而且我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刘琳馨努力保持平静的语调,不想让凌峰觉察出他的不对,要是说自己不舒服的话凌峰又会紧张,还会叫医生去家里看病。那样自己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
她现在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凌峰。
这一个孩子,她再也不想失去了,一定要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没有人知道她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更安全,凌峰不会陪着自己一辈子,他不会娶自己,他有他不得承担的东西,她不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成为羁绊他前进的阻力。
凌峰将她轻轻拉到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埋头轻轻嗅她的发香。
“不用怕,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勉强你,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不在我身边我不习惯。”凌峰的声音严肃又温柔,刘璐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存在,已经是心里面的一部分,不管做什么,到哪里,都要她陪伴着他才能安心。而且他爱她,他要让她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不管别人说什么,这就是他深爱的人。
“但是我....”刘琳馨还是想要拒绝,但是她又无话可说,只好沉默了。
“不要担心,刘璐,我们一定要一起参加这一次宴会,你必须去,知道吗?你知道这对于我们的意义,对吗?”这个宴会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一天晚上他们正安静的在家享受着晚餐,凌峰接到一个兄弟的电话。他有着一个不简单的帮派组织,凌峰是头目之一。
“老大,你要的照片已经处理好了,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您现在要吗,要我们派人马上送来、”吴浩问他。
凌峰依旧是邪气地笑着,眉眼之间透着危险的戾气,“现在不用了,太晚了,你记得好好给我保存着,不准有任何闪失。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你再送来,一定要做好备份,电子文件和纸质文件都要保存好几份,底片更是要保存好。等我什么时候吩咐再帮我散到记者那里和网上去。”
他脸上闪过一缕不易觉察的冷光,你们是老几,还企图暗算我冷凌峰。
刘琳馨在一旁观察着他的细微反应,心里暗暗担心,不安地叮嘱道;“凌峰,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不管什么时候。”
每次听见他和帮派里的人联系她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凌峰到底在策划些什么,她不知道凌峰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们说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些她都不需要知道,因为知道了,她也帮不到什么,也不敢过问他的私事,只是心里会担心。但是她明白,凌峰不想说的事,她就不要去问,即使她知道又怎样呢,也帮不上他任何事情。
她正在织着一件给凌峰的毛衣。就半个月,说好了半个月为他织一件毛衣的。她这几天休息时间都在赶这件毛衣。凌峰走到她身边坐下,感受到她温暖娴静的气息,总是忍不住想要拥抱她。他知道她是在织一件毛衣,因为好奇,他昨天仔细地摸了一下,花纹很简洁细密,款式也是男式。这是她要织给男人的毛衣。
“刘璐,这个你还要织多久?”他的声调变得懒洋洋的,有些孩子气地蹭着她的肩窝,似乎在撒娇的样子,神情温暖平静,刘璐就像一道温暖之光照进他的生命里,只要她在,他都会觉得暖融融的,她身上安静的气息会流进他心里,让他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件毛衣会是什么颜色呢?会不会很适合自己?凌峰想象着刘璐为自己织毛衣的样子,在暖黄的灯光下,多温婉可人。想象等她织好了,亲手为自己穿上,自己穿着是什么样子呢。从来没有人亲手为他织一件毛衣,这样的温暖和感动让他十分期待那一刻,好想雨能快快织好。
“这个还要....”刘琳馨表情有些尴尬,勉强的笑了笑,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和哀伤。”这个大概还要一个月哦,我织的很慢的。“
凌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也没有再问什么,摸摸她的头:“不要熬夜,慢慢织就是,现在时间还早呢,气候还不冷,毛衣还要好久才用得着呢。”音调依然是非常温柔。他也不清楚一件毛衣要多久能做好,但是那应该是个细致活,慢一些也是正常的吧。只要想到雨费心给他织毛衣他就觉得很温暖。
“凌峰,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我扶你去洗澡吧。干净的衣服就放在旁边,你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哦,有事叫我。”刘琳馨扶着他向浴室走去。
现在和凌峰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的平静,平静而且安稳。很多事情她也渐渐想通了,她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
凌峰的朋友圈很小,女性朋友更是少,这倒是出乎刘琳馨的意料了,她以为有钱的年轻老板都是在红粉堆里打转的花花公子,虽然凌峰眼睛失明了,但是凭他俊朗的外形和出色的能力,再加上显赫的家境和大把的资产,不是也应该有一大堆女人追着他跑吗?就像刘洋那样。但是凌峰却不一样。
将他送到了浴室,她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看着那件未完工的毛衣,她以前也给刘洋织过一件毛衣,也是这个颜色,也是这个花纹,深灰,这是最适合刘洋的颜色。冷静甚至冷漠,却又有种特殊的温柔感。
那件毛衣是她的一个伤疤,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初学的她织了好久好久才织好,但是刘洋只象征性穿了一下就弄丢了,他只说是不小心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可是第二天一个娇艳年轻的女人就将那件毛衣送到了刘家别墅,亲手递给刘琳馨。她深深记得那个女人当时脸上挑衅又同情的表情,还记得那个女人说,这毛衣是刘洋和她去酒店的时候脱了忘了带走。那个妖娆的女人,就是陆小琴。取代了她的陆小琴。
看着那件毛衣,刘琳馨不禁冷笑,这件毛衣又会遗落在哪一个女人的房间?会不会再有女人把它送到徐家去?不过这一次不会送到她手上了,陆小琴会不会也感受一次收毛衣的感觉?
“璐璐,我怎么没找到我的睡衣啊?”凌峰在浴室叫她。
“我不是放在老地方的吗?我叠起来的啊。”刘琳馨提醒他。哎,刚刚不是放在旁边的嘛。
“我把衣服弄湿了,你在帮我找一件拿来吧。”凌峰还在大呼小叫,他刚刚碰掉了睡衣,落在地板上湿透了。
“好,你等等啊。”刘琳馨起身到卧室拿了一件蓝色睡袍。抱着衣服跑到浴室门口却又有点不敢进去了,有些害羞的推开门,她一直不敢看凌峰。
她不是没见过男性的身体,凌峰的也是看过的,但是她总是会害怕和抗拒,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她一直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地板,看到了凌峰的脚,才伸出手把衣服递过去,声音蚊子似的哼哼,“凌峰,给你衣服。”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
“你为什么害怕?”
凌峰迟迟不接衣服,顺着感觉往前一摸,却触到了刘琳馨的脸。
软软嫩嫩的,还带着可疑的热度。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滑过她的脸,抚摸了一下花瓣一样的唇。
“我要你帮我穿。”他坏笑着命令道。一把将面前害羞的小女人搂入怀里。
滚烫的脸颊贴到了同样滚烫的胸膛上,硬实的肌肉触感几乎让刘琳馨的脸被烫伤了,她已经忘了要怎么躲开,原本粉红的脸更加通红,眼里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格外惹人怜爱。
小女孩的娇羞在她脸上浮现。
“凌峰,别小孩子脾气...”刘琳馨挣扎着想逃出他的钳制,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这分明就是故意把衣服扔到地上来让自己跳陷阱的。
凌峰嘴角邪邪地上扬,就这么被揭穿了呢,手指却不老实地滑向了刘琳馨柔嫩的唇瓣,好柔软,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凌峰自己也很奇怪,他向来是个欲念单薄,冷静克制的人,但是最近却总是会想念雨那柔软的唇,总是有想要亲吻的念头。
刘琳馨紧紧拽着手中的睡衣,僵直着身体不敢再动,“凌峰,你先放开我...”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害怕和恳求,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欲迎还拒的拒绝会更加刺激面前的男人。一抬头看见凌峰俊朗的脸庞迅速在自己眼前放大。
刘琳馨猛地瞪大了眼,连连后退,如此近距离的相对让她头晕目眩,几乎不敢呼吸。就在她慌乱的一瞬间,凌峰的手已经捧住了她小小的脸,没等她反应过来,带着他熟悉气息的唇已经不由分说覆上了她的唇,他的唇带着淡淡的凉意和刚刚洗漱的清凉薄荷味,却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融化了。
凌峰细细地品味着她的唇瓣,温柔细致好像怕弄伤了她一般。刘琳馨整个人都开始发软了,腿颤得快要站不稳,软软地靠向了凌峰。双手紧紧地拽着那件睡衣,不敢睁开眼睛看他。
她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凌峰的味道,强烈的冲击着她的感官,意识越来越模糊。
凌峰只是温柔地细细吮吻着她的唇,似乎想要好好描摹她美好的唇形,没有撬开她的唇片,只是轻轻的,小心仔细地品尝着她,沉醉地微合着眼,长长的睫毛激动地颤动着。
刘琳馨渐渐觉得身体发热,渐渐也沉迷地闭上了眼,微微扬起头迎合着凌峰的亲吻,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回响在安静的浴室。
这不是刘琳馨的初吻了,但是却如同初吻一般慌乱无措,她和刘洋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相爱,刘洋虽然吻过她,也只是粗暴蹂躏一般的强吻,不是将她粗鲁的扔到床上就是摁在墙上,每次都粗暴得咬破她的嘴唇,让她浑身青紫,她讨厌那样粗暴的甚至有些侮辱意味的强吻,但是凌峰却是这么温柔,似乎自己就是他易碎的珍宝一般,让他舍不得弄痛,又好像是最美味的食物,舍不得一口吞下肚,想要慢慢品尝。刘琳馨第一次被如此温柔对待,完全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柔情。
两人呼吸相错,在朦胧的水汽里,两人眼里也泛起了蒙蒙雾气,小小的浴室柔情流转。直到两人都快要无法呼吸,凌峰才放开她的唇,最后还不舍地吮了一下,然后轻轻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微微闭着眼。
“凌峰……”刘琳馨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轻轻地将凌峰的手拉下来,和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凌峰又一把将她拽了回去,刘琳馨深深地跌进他怀里,近距离地相撞让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全身的血都向脸上涌去,她赶紧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哪怕凌峰根本看不见,她还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凌峰……凌峰……你,你还是在冲一下吧,我先出去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借口出去。因为刘洋对她的粗暴和冷落,让她对男女之事几乎没有了什么热情甚至有些厌恶,但是凌峰不一样,刚刚自己让他失控了,显然让他有了生理反应,作为一个健康的青年男子,就算他性格冷静自持,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需要。
但是,他们现在却这么尴尬……
“不用了,扶我回房间休息吧。”凌峰眉毛皱得很深,一副隐忍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简直让他无法招架,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生性冷淡,以前本来就不怎么接触女人,而且自己的自制力是非常强的,可是现在和刘璐在一起却常常会失控,只是一些平常稍微亲密的接触,就会让他想入非非,甚至有生理反应。
“好。”刘琳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扶住了他。轻轻地为他披上了睡袍,系带子的时候她下意识瞟了一眼,凌峰的反应还是很明显,得不到纾解的欲望似乎正在叫嚣着。
“凌峰……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陪你?”她一边扶着凌峰回房间,一边小心翼翼的问,既害羞又怕戳到他什么痛处。
刘琳馨实在不能理解,凌峰怎么会缺少女人,而且跟他一起这么久,他好像是个修行和尚一般地清心寡欲,好几个月了,除了上次被人下了药和自己发生了关系,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找任何的女人,而且几乎都没有需要解决生理需要的时候。
这是为什么?
“我不需要女人。”凌峰的声音闷闷的。
没认识刘璐之前他是不会这样的,几乎已经被折磨得不知道什么叫欲望也不敢有欲望了。
刘琳馨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和害怕,就这么一会儿,她又看了一眼,似乎是随着这句话说出来,他的欲望迅速地低落下去了。
“凌峰,是不是有人对你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刘琳馨满眼的疑惑,以前她没有来的时候,到底凌峰是怎么生活的?谁在照顾他呢?那些照顾他的女人都是他继父安排在他身边的,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她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是又不敢轻易问出口,只好细细地观察凌峰的反应,但是凌峰是最擅长掩藏自己情绪的,几乎看不出他是快乐或者悲伤,甚至连生气也看不出来。
他常常只是淡淡的笑。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外表上还是跟正常人无二的,刘琳馨甚至感觉得到,在那双没有生命力的眸子里,似乎也会传达情绪,在他生气或是伤心的时候,会有寒光划过。他微微皱了眉,闭上眼,轮廓分明的脸上罩上一层痛苦的阴云。
“你这么想知道吗?”他语气依然冷淡,但是刘琳馨听出了微微的颤音,他似乎在拼命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往事翻江倒海而来,那种被拖入漩涡的感觉让他感觉恶心头晕。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是不希望你把痛苦闷在心里,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倾诉,也许会让你好过一点。”她真的很想知道凌峰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伤害他。她也想分担他的痛苦。哪怕一丝一毫。
“她们全都是被他们偷偷种上了了AIDS病毒再安排到我身边照顾我的,那些女人,全部都是。”凌峰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蜷起双腿,用手抱着膝盖,深深地将脸埋下去,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孩子一般,微微的抖着。
“什么?!哪些女人?”刘琳馨的心猛地一沉,她一直不明白外面的人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凌峰有病,不能接近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被害的?
凌峰恨恨地一拳砸在床上,用力地捏着的拳头骨头都泛着青白的光。
刘琳馨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十分心疼,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他轻轻的将头靠在她肩上,将她拥在怀里,“就是那些,以前陪我的女人。除了你,璐璐,以前做过我的助理的女孩子,都是被他们感染了艾滋病安插到我身边来的,有三个呈阳性都已经死掉了,还有两个接受不了现实自杀了。”
凌峰的声音愈发地颤抖,他紧紧地抱着刘琳馨,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好像在自己心上划口子一般的痛,他看不见,他不知道自己身边会有个什么人,不知道别人会在什么时候就给他一刀。他再也不敢去碰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
“六年之前是他们亲手制造意外毁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是谁害的我。那时候我才多大?才刚刚大学毕业的阳光男孩,充满了梦想和勇气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并没有想去跟他们抢夺家族财产和位置,他们作为我的继父和哥哥,就为了财产就狠心让我瞎了眼睛,他们不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