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到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揪袁夜。
这臭小子，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家也不回，电话也没一个。
袁夜的同学告诉凡一，袁夜现在就在宿舍睡觉。
凡一冲到袁夜宿舍楼下，申明自己教师的身份后，楼管很快放行。
果然，袁夜正蒙头大睡，这下，被凡一逮了个正着。
凡一气冲冲的，一把掀开罩在袁夜身上的薄毯子。什么季节，白天还热着呢，睡觉还盖薄毯？
莫不是生病了？
她探手在袁夜额头触了触，一切正常。
凡一放心了，舒了一口气。
“袁夜，大白天你躲在这里睡觉，快起来。”
袁夜翻了个身，“别闹，我困死了。”
凡一见他竟然又睡去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起来，有话问你。”
“你小子，再敢闹我，小心我弄死你”袁夜腾地坐起来。
眼前分明是凡一。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袁夜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宿舍里见到凡一。
“你不去上课，躺在宿舍睡大觉，你存心想挂科？”
“我困着呢！”
“你爸到处找你，你这些天没住在学校里，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愿意干嘛就干嘛，问那么多干什么？”袁夜不愿多说。
“你不说，我去找你们辅导员问问。”凡一威胁他。
“好了，你怎么那么八婆，我告诉你，我是去打工了。”袁夜揉揉眼睛，准备起床了。
“打工？哪种工要打通宵？需要彻夜不归？”凡一不信。
“打工晚了，回来宿舍都关门了，我就在他们职工宿舍里凑合一宿。”袁夜解释。
“你干嘛要去打工，你不是一直声称，你的零用钱花不完么？”袁夜不是缺钱的人，怎会这么拼命打工，真让人不解。
“我，我要替你还钱啊！”袁夜梗着脖子说。
“替我还钱？我又没有借谁钱！何况，我如若借了谁的钱，也不会让你替我还，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这袁夜脑子坏掉了，说一出是一出的。
“你不是借了钟一的钱？”袁夜提醒她，“不会是想不还给他了吧。”
凡一一下子明白了。
继锋妈妈住院的几十万块钱费用，是钟一垫付的，假以时日，自己打算还给他的。
“那是我和钟一的事，我还，还是不还，和你有什么关系？”凡一没想到，袁夜竟然是为了自己才去打工的。
“怎么没关系，将来我是要娶你的，我不希望你欠钟一那家伙的钱。”
“你，你怎么那么糊涂！我就是不喜欢钟一，也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凡一哭笑不得。
“为什么？我哪里比钟一差了？”袁夜叫起来。
“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么？”凡一决定今天和袁夜好好谈谈。
“那当然。”袁夜点头，只差没发誓了。
“你见了我，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吗？你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你有想过，将来和我在一起会过怎样的生活么？”凡一咄咄逼人，一连几个问题。
“脸红心跳？那是女孩子才有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也没有，那都是古人瞎诌的，你都几岁了，还相信这些?”
“将来的生活，我是没想过，想不想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袁夜挠着头，一头雾水，不知道凡一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感觉和想法。可是，你都没有，怎么证明你喜欢我？”凡一步步为营。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袁夜不服。
“袁夜，你仔细想想，你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喜欢我？还是说，你的这种喜欢，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我就像是你的一个亲人，难道我说的不对？不是这样么？这么多年，我容忍你的胡闹，是因为，我觉得你终有一天会顿悟，你的喜欢，和我喜欢你一样，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
袁夜迷惑了，茫然无措地看着凡一。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因为我喜欢过别人，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袁夜，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你就会发现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凡一动容。
袁夜沉默着。
“袁夜，马上辞职，停止打工。我欠的债不用你还，我自己有能力偿还。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那我就和你一刀两断，就当从没有认识过。”凡一说完就要离开。
“站住。”袁夜叫住凡一，“你说得对，我或许不像我自己说的那样喜欢你。我的初衷，只是希望，身边永远能有你这样一个人，很亲切，很温暖，有家的感觉，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我就在北京，你也在北京，我们不会分开。我们就把对方当做一辈子的亲人。你就像我的弟弟，我也一直当你是我弟弟。”凡一语气温柔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会辞职的。”袁夜粗声粗气
袁夜好像醍醐灌顶，窗户纸已被捅破，袁夜内心一下子豁亮了。
其实这些日子，袁夜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着凡一，但是总没有头绪，今天经过凡一一点拨，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凡一，这辈子，充其量就是姐弟之情了。
“你爸昨晚一宿没睡好，很担心你，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一声。”凡一嘱咐道。
“好好，我知道了。”袁夜一提起爸爸就不耐烦。
“还有，过几天，我要搬家，你来给我帮忙。”凡一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好嘞，到时，我多叫几个人。”袁夜高兴地说。
“等等，你要搬家？搬到哪里？”袁夜才反应过来。
“搬到学校教工宿舍。”
“为什么突然搬家？算了，我不问了，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太好了，以后蹭饭更加方便了。”
“好了，换身衣服，去上课吧。”凡一站起身，告辞了。
走到楼下，凡一给老袁打了个电话，说袁夜没什么事，叫他放心。
那厢，老袁千恩万谢，一定要凡一去家里吃个饭，到时自己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