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帮雪子打理生意,伤好后的春子开始远离一些人一些事,摒弃那些扰乱他心里的东西。他不再和任何人深处地交往,也看淡世俗,不那么愤青了。
他喜欢一个人出去散步,越过几个村庄到一个很明亮的河边静坐,看碧绿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晃动。他的灵魂是喜欢水愿意亲近水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春子想,也许人到无求,心灵就会自由安宁了。利益是他们的让他们争好了,幸福也是他们的让他们抢去吧!我只想做安静的我自己,不和任何人争不和任何人抢,虽然寂寞凄凉但也问心无愧,灵魂上得到愉快地洗涤。
水天一色亲密接合,春子感觉自己仿佛睡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碗里,很清雅纯洁,他的灵魂美妙地飘动着,发出神秘可爱的旋律。真的,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喜欢唱歌,流行歌曲,民族歌曲,戏剧,二胡,他都喜欢。他最钟情的就是盲人阿炳创作的《二泉映月》,那种唯美的忧伤深深地感染了他,吸引了他,感动了他。所以他练了很久,能用嘴把那首名曲逼真地吹出来。
在大学校园里,他除了上课就和一个修鞋的阿姨聊天。那个修鞋的阿姨是个双腿残疾的可怜女人,他告诉春子,她自出生就双腿残疾,另类的成长让她很自卑很痛苦,她用手代替脚,爬行了很多年。后来父亲请村里的一个能工巧匠,把一辆三轮车给她改装成了可以手摇启动的车,对于这个坐骑,她爱不释手,能熟练操作,如果一匹灵活自如的马。她总和车相伴,坐在车上睡在车上,行在车上。
春子早就看到,她每天摇着三轮车早早地到大学门口摆滩,她主要的生意就是修鞋和配钥匙,闲时还组装打火机,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她养活了三个孩子,大的已经读高二了。有时他的丈夫会和她一起来大学门口摆滩,男人好象比她大十几岁,看起来很苍老,但是可以看出他的脾气很好,温柔细心,对她妻子十分疼爱。
春子对个命苦可是坚强不屈的女人十分敬佩,从她身上,春子看到农村人最纯朴可爱的灵魂。
修鞋的阿姨有时也会和春子聊她的青春,她年轻的时候,虽然双腿残疾可是人长得十分漂亮,她也很好强,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可是她读完初中就不想再读了,因为她不想让父母一直为她操心。
读初三时,她曾经偷偷地喜欢过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可是那个男孩嫌弃她的双腿,于是爱情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后来又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了,可是每个男孩都嫌弃她的双腿,于是她总交不到满意的男朋友。后来她绝望了,想自杀。喝了小半瓶农药,可是被父母拉到医院抢救过来了,在住院期间,她遇到了一个比他大十三岁的男人,那个男人因为家穷一直未讨到老婆。那个男人每天都给她买礼物,讲故事逗她开心,她感觉那个男人很亲切,就喊他大哥,他们渐渐成了朋友,后来就结婚了。
刚开始她并不喜欢他,对他没有爱情的感觉,可是他很爱她,对她的关爱无微不至,她渐渐感觉有人疼爱的幸福,也渐渐爱上了他。
修鞋阿姨总幸福地说:“真的,他真是个好人,他真的很细心,对我真的很好,从来没有惹我生过气,处处让着我,呵护着我。我知足了,嫁给他,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我感觉我的生命才有意义,才圆满起来。真的,我孤寂痛苦的成长让我总觉得上帝对我太残忍,给我的生命是残缺的,现在当我怀着虔诚之心好好想自己的生活时,我发现上帝对我也不错,我并不是最悲苦的,我也有幸运的时候。”
春子安慰她:“嗯,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修鞋阿姨:“是啊,我之前也不相信基督耶稣的,后来出现了一件事,让我彻底相信神每时每刻都在保护我。你知道吗?从这所师范学院到我家,虽然不是很远,但是需要过一个长长的有些坡度的桥。如果是平常人,骑着三轮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像我这样没有双腿的,一切靠双手的,有些吃力。那天晚上,我收工回家,用尽了力气才勉强上了那大桥,在下坡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刹车失灵,我的手动三轮快速地向桥下飞去,迎面来了一辆货车,要是撞上了我可就完蛋了。我魂飞魄散,完全慌了神,越是惊慌越是控制不住那辆发了疯一般的三轮车。
我绝望地喊了一句‘上帝啊,我的主啊,救救我!’奇迹发生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力量,三轮车戛然而止,突然停了下来,那辆大货车也及时刹车,我躲过了一场车祸,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自己家。从此这后,我天天读《圣经》,真心祈祷,等有了信仰之后,我发现我更快乐了,喜乐的心让我时时不忘了传递福音,让更多苦难的人,像我一样命苦的人,都得到上帝的保佑。”
那阿姨问春子:“你读过《圣经》吗?那才是天下最有学问,最好的书,你们大学生应该读的啊!”
春子无奈的说:“市场上似乎没有卖的,我想读也没有机会啊!”
那阿姨微笑了:“神的福音哪能买得到呢?我家有两本,那本新的,是我刚从教堂里领的,送给你吧!”
春子说:“谢谢你,你真好啊!”
那阿姨兴高采烈,立即收了摊,驾着她的手动三轮车,飞一般回到了家,不到半个小时又飞了回来。当她兴奋地把一本崭新的《圣经》递给春子时,那种虔诚那种因为传递福音而兴奋的神情,让春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心中充满着朴实的欢乐。
是啊,这个修鞋阿姨的一切似乎都朴实无华,包括她的爱情,可是春子很羡慕,他十分欣赏那种朴实无华的爱情,因为没有太多的奢望所以踏实美好,因为平淡所以安全。如果可能他愿意带雪子回到自己的村庄,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种菜养殖,多自由快乐啊!可是他知道这种心愿很难实现,雪子怎么可能甘于寂寞平庸的生活呢?
春子有时候也去玉子姐的店里坐坐,给她说说话,笑笑。如花似玉的女人虽然年近30,可是岁月的刻刀似乎没有在玉子身上走过,她仍然风姿绰约年轻貌美,赏心悦目。春子像欣赏一朵花一样,看着她,他就觉很温馨,如同一个美好的梦一样温馨。
除了这些,大学生活真的了无生趣,也快结束了。
马小凡对春子当然不会死心,她习惯了占有,怎么会甘心退出呢?她时时观望着春子,泪流满面。她对他的爱情因为他的拒绝而更加强烈了。可是春子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了,对她冷若冰霜深恶痛绝。
她几乎崩溃的时候想到另一个男人了。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的摄影教授,四十岁左右,帅气年轻,看起来30出头,长得很健壮很懂风情。他是一个个超级大“叫兽”,色起来真不是人,比野兽还凶猛。他常常以摄影艺术为诱饵,不知玷污了多少女大学生。
有一次,他玩弄一个女大学生时,被别人的男朋友撞上了,那男孩忍无可忍和他拼命,他上去就捅了那男孩五刀,血喷了一地。警察来了,他说那个男孩要杀他,他那是正当防卫,不然就没命了。警察刚开始是不相信的,可是他偷偷地送了十几万块钱,将这事摆平了。从此,那“叫兽”越来越嚣张,看上哪个女大学生,总千方百计地想弄到手,各种下流的手段都用上了。
她偷拍女学生的裸照,美其名曰“人体艺术”,其实是为了威胁利用,不知多么清纯的女孩子,就那样被“叫兽”吃掉了!
马小凡略施小计就和那“叫兽”对上眼了,她需要一个男人来安慰她的空虚寂寞,她需要一个替代品来敢走失恋的苦痛和绝望,于是别有用心的两个人干柴烈火地狂烧起来。那“叫兽”意马心猿,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艳遇,然后再被马小凡想象成春子的温情。
和春子相比,那“叫兽”有经验多了,虽然没有爱情,马小凡也可以品尝到被人疼爱的快乐。每次欢乐之后,那“老叫兽”就得意地向马小凡描述他玩过的女孩子,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似乎艺术系的漂亮女大学生都是他的猎物。
他得意地冲马小凡说“那些女大学生,总想利用我的人际关系早一点混入娱乐圈,明知道被玩弄还主动投怀送抱,名利啊,真是好东西,每个人都想得到,都不择手段,结果都是一次游戏,玩弄而已,哈哈!”
马小凡问,“那我们呢?”
得到的回答是:“除了游戏和玩弄,什么都没有!”
马小凡的心彻底地碎掉了,她开始否定天下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心中的仇恨越来越强烈,她气的疯了癫了狂了,她时刻想着报复!她想,当她彻底绝望时,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那个“叫兽”,其次就是春子。她绝对不会让伤害她的人好过的,她要报复,她忘不了她的伤疤和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