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筱晴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获得上面首肯，专门在对街开辟了一块区域，用于“试验”。

临走时还给了藤篮蔓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藤篮蔓死猪不怕开水烫，凉凉的回敬一个嚣张的表情。

“老大，这下好了，跟了你，连温饱都成问题了。”她耷拉着小脸，想起开始的激情万丈，几天下来就被磨的意志消沉。

下面卖场的人各种不配合，即使命令下达，但还有人对着干。甚至讽刺他们瞎折腾，说什么耽误的业绩算谁的。没想到Jason一拍胸脯豪情万丈：“大家不要怕奖金的问题，大不了从我工资里面扣。”

能不能不算上她，她什么都没做，就想安静的做个小弟小马仔而已。

Jason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不由分说的拉上她，换上便装，潜入竞争对手的商场。

怕被人家发现，特意嘱咐她小心拍照。

大周末的，被他从被窝挖起来，好不容易画室休息，他大爷的，竟然要她跟着一路开车到了上海，去那劳什子最大的奢侈品长廊。能不这么赶么。

Jason一脸不认同：“藤女士，工作前途重要，还是睡觉重要？”

好像她是有点不上劲，但这么拼，要命啦。

Jason戴着太阳镜，酷酷的拉着她的手，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藤篮蔓忍不住瑟缩了下。惹得他冷斥：“别乱动，假装情路一下，又不会死。”

这个毒舌男，陪他出来就够义气的了，还这么拽。

“自然一些，搞得我好像强迫你一样。”

“……”

“看周围，看服装，看顾客群，别盯着我。”Jason咬牙，差点被她气死，他就说她光有一腔热血，还是太年轻，根本成不了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啰啰嗦嗦的，跟大妈一样，看就看，他横个什么劲。

一天下来还是收获满满，回去的路上Jason口述，藤篮蔓记录。

晚风吹拂，盛夏的夜里，虽然酷热依旧，但海滨城市则要好很多。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进入H市以后，丝丝凉爽滑入毛孔，每个细胞仿佛都得到慰藉，奔波了一天，总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藤篮蔓整理完手头的东西，喝了两口水，Jason还在边开车边听新闻，电台播报的下午场，XX股又跌停了；XX公司的新股IPO后引发抢购；XX公司整合重组董事会高层股权被稀释分化……

她听着都头大，而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上司，一丝不苟的专注倾听的表情，为原本稍微英俊的面庞加分不少，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一点不假。

不知不觉多看了两分钟，Jason忽然弯唇笑了，眼睛还注视着前方的车流：“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被人抓个正着，藤篮蔓有些不好意思，但还假装无所谓的开口：“我在想一会儿去哪吃饭。”

“哦，你想的就只是吃饭吗？”

戏谑的口吻，可她中午就草草吃个汉堡，这会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为了掩饰尴尬足足喝了两瓶水！两瓶！而且都没顾上去休息区的厕所。

“先回公司。”Jason径自决定。

“先吃饭不成吗？”

又不是把自己卖给南浅苍，犯不着这么工作至上吧。

Jason挑眉，笑容未减，但说出口的话很倒胃口：“你这个小姑娘，除了吃就没别的想法？”

“我就这么点追求，你看我还有救么。”藤篮蔓呛声。

“我不知你为何从秘书处转到marketing。”Jason从后视镜看她一眼，语气忽然十分严肃，“但是既然先择了，就要从身体到内心全面接受，市场部流传的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藤篮蔓满脸的问号。

“这一行的压力永远大于薪水。所以，如果想要安稳的工作，我劝你还是提早放弃。”

藤篮蔓万万没想过Jason会如此直言不讳，怔然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恢复嬉皮笑脸的狗腿表情，呵呵假笑：“老大你说哪里话，我要是急流勇退也不会跟你出来啊，大周末的，我也是想跟你仔细做事的。”

她倒是想退缩，南浅苍没给她退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前面是刀山也要硬闯，多少人等着看着他们的笑话，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

Jason边打方向盘边通过后视镜瞄她两眼：“你最好有这个觉悟，不想滚蛋，就好好干活。跟着哥，只要努力，肯定有肉吃。”

这算放大话吗？事情都没摆平就这么雄心壮志的，藤篮蔓不知说他壮志满满还是心态太好。

但为了不打击士气，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