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晚点点头,”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宋思淼的阴影里吧?你不能为了宋思淼放弃自己的理想,还赌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吧?”
“行之会对我好的。”许清浅看着张小晚说的坚定。
“傻姑娘,什么爱情都会变的。顾行之现在对你千般宝贵,那过个十年八年的,你敢保证你还能像现在这么自信?”
“这是个伪命题,谁都不知道未来发生什么。”
“所以......”张小晚夺下许清浅正要喝的啤酒,“现在就跟随自己的内心,不要将来放弃了真爱还辜负了未来!”
许清浅笑笑,“张小晚,你一广告公司的灭绝师太哪来这么多的心灵鸡汤?那你呢,你等沈嘉轲千帆看尽就是因为他是你的真爱,你敢说你不后悔?”
这话倒真是问住了张小晚,她将啤酒递回到许清浅手里,“来,干了。敬我们这对苦命姐妹花。”许清浅也哈哈笑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干了。”
苦情姐妹花看似豪迈爽快,但是冰冷的啤酒漫过喉咙抵达胃部的时候,却都变成了姐妹俩脸上滚烫的眼泪。
是啊,谁能确定自己终其一生的追寻必是真爱,不是执念?带着这个命题的探讨,许清浅和张小晚一直到把买来的啤酒全都喝完才沉沉睡去。
沈嘉轲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敲门,张小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
“娘娘,你这俩黑眼圈是被许清浅揍的?”沈嘉轲抱抱张小晚,“来来,让我为你复仇。”
沈嘉轲刚走进门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许清浅一个“大”字躺在室温只有22度的地板上,身上一件连体的helloKitty睡衣一脸的委屈样。
“你们两个疯女人!”沈嘉轲回过身去怒瞪张小晚,“张小晚,我要讲几次你才记得住,我不在你身边不许喝酒,你们这是要疯么?”
张小晚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沈嘉轲肩膀上,“不对,是作!”说罢整个人摊在沈嘉轲怀里,“你手里香喷喷的东西是人类的早餐么?”
“你个吃货!”沈嘉轲在张小晚脸上捏一下,“你要的羊角面包。”
张小晚一听立即弹起来,“我负责吃,你负责叫醒许清浅。”说罢就夺过沈嘉轲手里的早餐准备大快朵颐。
宋思淼见门开着便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地板上被空酒瓶围绕的许清浅时,宋思淼像是被戳中了痛点。
“你们在干什么?”
宋思淼说话间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许清浅身边,将许清浅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清浅?”宋思淼轻声唤着,但是许清浅一点反应都没有。
“放心吧!”张小晚咽下一口羊角面包,“她宿醉症比一般人严重,多睡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又喝口咖啡,“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沈嘉轲白张小晚一眼,“许清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你做朋友。”
宋思淼见许清浅通红着一张脸,便将手放在许清浅额头试温度,许清浅一身滚烫,一张通红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送清浅去医院。”宋思淼撂下这句便抱着许清浅往外跑。
“糟了”张小晚紧张起来,“该不会又闯祸了吧,早知道就不让她喝那么多了。”沈嘉轲将外套丢给张小晚,“别着急,先看情况再说。”
宋思淼抱着许清浅半天也没打着车,于是干脆朝医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唤许清浅的名字。许清浅半路中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宋思淼?”她放佛又看到七年前的那个宋思淼,也是像现在一般一脸的着急和担忧。
七年前,许清浅19岁,是大学新鲜人,在学校的驾校认识了兼职的宋思淼。他是她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教练,一整个夏天许清浅都在练车的深渊里熬炼。
宋思淼是个兼职教练,没有多少话语权,于是车队里那台总是出现故障的教练车自然归他所有。那个闷热的下午,许清浅照旧去练车,练到一半的时候,年迈的冷气机终于不堪重负的坏掉。
“宋教练,要不我们今天回去吧,明天再练?”许清浅小心翼翼问着身边已经满头大汗的教练。
宋思淼将四个车窗都摇下来,“不行。”
“但是这样很危险,万一等下我中暑了,一车两命”许清浅话脱了口就后悔的要命,“不是我的意思是......”
“别说了!”宋思淼打断许清浅,“集中注意力,我不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你的拖延症也该治治了。”说罢又摆出一张冷峻的扑克脸,让许清浅不敢多言。
“好吧。”许清浅脸上摆出受气包被虐的标准表情,心里佩服着宋思淼的敬业,将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但是她注意力越集中就越觉得眼睛模糊。
“小心!”
“什么?”许清浅看向宋思淼嘟囔一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到正朝自己驶过来的大客车时,许清浅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啊”的大叫一声,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与此同时,宋思淼迅速侧过身来,两只手紧紧握住已经被许清浅放开的方向盘,一边用力将方向盘向右打,一边喊,“刹车,快!”
千钧一发之际,许清浅终于靠着余额不足的理智狠踩一脚刹车,结果车就结结实实撞在了一棵百年老树了。
惊魂甫定的许清浅看向同样一身冷汗的宋思淼,刚一张口就两眼一黑的昏了过去。也是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见额角流着血的宋思淼气喘吁吁的样子,他一脸的焦急,“许清浅,别怕,别怕,就到医院了。”
许清浅迷迷糊糊的应一声,然后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像某种让她安心的抚慰。醒来的时候,许清浅看到额角和手都受了伤的宋思淼坐在自己身边,他千年冰霜的扑克脸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宋教练!”许清浅想了半天后,只响起来说了句“谢谢!”
可是宋思淼站起身,没有任何回应的离开了。
许清浅是后来才知道,那次的事故不但让宋思淼失去了兼职的工作,而且还为那辆报废的教练车赔了不少钱,但是宋思淼从来都没找她来问责。
“宋教练!”许清浅昏昏沉沉中以为自己在梦里,下意识的往宋思淼怀里靠了靠,“谢谢。”
宋思淼在一瞬间被击中,“原来她没忘记。”宋思淼顾自想着,奔跑的步子越发轻快起来。
沈嘉轲和张小晚赶到医院的时候,许清浅已经在输液了。医生还在一旁一边责怪一边嘱咐,“怎么能让小姑娘发烧还喝那么多的酒,你这个男朋友真该好好反省反省,回去可得好好照顾。”
“他不是她男朋友。”沈嘉轲一脚踏进病房开口道。
“你是?”医生脱口而出,“你说你也真是的,自己的女朋友生病怎么还让别的男人抱进医院来”医生又打量一眼沈嘉轲,“太不尽职了。”
“我!”沈嘉轲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岁上下,微胖界的良心女医生,“我女朋友在这,谁不尽职了?”沈嘉轲一边说一边搂住张小晚。
女医生托了托自己的眼镜,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关系真乱。
许清浅醒来,摸摸自己疼痛欲裂脑袋,“这是哪儿?”然后目光落到了身边的张小晚身上,叹口气,“我又喝断篇了?”
“我的姑奶奶!”张小晚赶紧跑过来,“你发烧了。”
“清浅,”宋思淼走过来,“用不用帮你通知顾行之?”
宋思淼的这句话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许清浅抿紧双唇,想了想道:“不用了!他也在外地出差,没什么大事,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宋思淼点点头,“我去买粥。”沈嘉轲看一眼宋思淼挺拔的背影,稍微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一些戒备。
许清浅连续三天都在医院吊盐水和营养液。沈嘉轲不放心,提议推后或取消这三天的行程,但张小晚不肯。
“张小晚,我说你的心也太大了!你姐们吊着水,你还有心思去玩啊你?”沈嘉轲敲一记张小晚的脑门道。
张小晚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把人宋思淼当空气啊?再说了......”张小晚水蛇腰一扭就一屁股在病床边坐下来,“你也得问问我们家太后,人需要你在这碍眼么你!”
“你!”沈嘉轲指着张小晚气结,继而转向许清浅,“清浅,你看行之不在,我作为他哥们,本来就有照顾你的义务是吧?”许清浅手一挥,“本宫身体无恙,不就是吊个水,多大点事。你们去玩吧,我自己没问题。”
“听见没?”张小晚站起来,“我家清浅可没那么矫情。”
“不行!”沈嘉轲加重语气,“要是顾行之知道我们把许清浅交在一个陌生人手里,指不定拔刀相向,而且我总觉得那什么淼的不靠谱。”
沈嘉轲话音刚落,宋思淼便提着清粥小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