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坐着择菜的街坊邻里,讨论着家常里短,“凡姐,不是我说我们家鹏鹏都三岁了,你看看你们家暖安!”
“就是,都26岁了,还挑个什么?你看张家那小伙子就挺不错的。”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李婶极力推荐着,张家小伙凡姐也是知道的,脾气好,就是相貌差了点。
饶是她们这群人怎么说,坐在一旁的年轻女子也无动于衷,低着头默默的择着菜叶,又放在水里清洗,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众人看她不说话,说的越发起劲,“张家小伙子不错,那杨家的小伙子那也好啊!”好像这么一说几个人就马上能把婚事定下来一样。本来好好的谈婚论嫁,渐渐地凡姐也崩不住脸了,就算自己女儿年纪大了,也不能捡着剩就凑合了。那要是换做以前,哪里轮的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凡姐欲言又止。
“暖安,你去阁楼上把东西清一下吧!你舅舅打电话来了,说是上海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凡姐转头看着刘海掩盖着眼睛的陆暖安,示意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前面还忙着给陆暖安婚事的众人一听,面色虽是在微笑,内心却也是掩饰不止的鄙夷,这又少了件趣事喽!
陆暖安二话不说往屋内走去,自从回家以后这种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就是听不进去,可是自己这么大的年纪本应该成婚生子了,可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又说不出来,好像不应该这样。
木质的楼梯因为常年的腐朽,人踏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虽说在家这几年,陆暖安住在三楼,却很少上过上面的阁楼。阁楼废弃了几年,里面放着都是些闲置物品,她用不到自然也不会去翘,这次收拾自己不也知道能收拾出些什么来。
推开门,阁楼里面摆着一张红漆书桌,积了尘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墙角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浅浅的日光照了进来,连呼吸都带着陈年的味道。
桌子底下放了几个收纳的纸盒,都是她以前在外地的东西,她以前在上海打过工,后来家里出了事,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家。纸盒子里不意外,里面有皱折简历,发黄的照片,几张明信片,看上去有些年份,上面无一不是写着一些不认识的名字,还有一些过期的化妆用品,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是让吸引她注意的是,那张陈旧红漆书桌的抽屉上面竟然上了锁,说是上了锁也称不上是上了锁,那锈迹斑斑的锁根本就没有锁上,只是挂在上面而已。有什么弄的这么神秘?
书桌里面藏着一个复古的盒子,复杂的刻纹像肆无忌惮生长的藤蔓,张牙舞爪的诅咒着,陆暖安仔细回想却仍是想不起来这是谁送的礼物。
揭开枣红色的盒盖,陆暖安拿起里面手链,很是别致,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索条紧紧扣在一起,中间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锁,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看见那条手链上的玉竟然闪了一下红光。
倒是个稀罕玩意,陆暖安也没拿别的,就攥着那条手链下了楼,“妈,你看看这个?”陆暖安隔着老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也没人理她,便快步走过去,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嘴巴微张,目光直直地盯着地上洗菜的澡盆,里面坐了一个小孩子。
陆暖安刚想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可是发现她所有人都像没有察觉一样继续往澡盆里面清洗菜叶,小孩子咯咯地笑出声,“吃豆豆,长肉肉,别吃豆豆。”明明是稚嫩的童音,此时听起来却慎的人心里发慌。刚想和小孩子搭个话,还没开口,小孩子就转过头来,漆黑只看得两个黑窟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陆暖安吓的一抖,手里的手链顺势掉落,那坐在盆里的婴孩也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暖安,暖安。”母亲喊了好几声,陆暖安才中清醒过来,“你刚才在干嘛呢?站在楼梯口站半天,叫你你也不应。”陆暖安痴痴的抬了头,却发现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刚刚是怎么回事?猛地闭眼吸了口气,再睁开眼和刚才没什么不一样,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吁了口气,勉强挤了个笑容,打了个马虎眼“没事,没事我刚刚发呆呢!”奇怪,捡了地上的手链陆暖安转身就上楼了,也没了和她们讨论的心情。
坐在床上,拿着手里刚刚在阁楼发现的物什,仔细端详,怔怔地看了许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去抚摸,沿着玉锁上纹路摸下去,有一闪而过的熟悉感,手链被顺手搁在了床头上,陆暖安就下楼吃饭去了,在她转身没看到的一瞬间,锁闪现着妖冶的光。
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陆暖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镜子里面的人吓了一跳,那个眼袋下垂,眼眶黑的严重的人是她吗?好像一整夜都没有入睡的憔悴,抬手理了理糟乱头发,从镜子里陆暖安注意到手腕上有戴着什么东西,竟然是那把锁。
她昨晚有把那把锁戴上去么?好像没有啊,认真想了一下,也得不到答案,作罢,肯定是昨天犯迷糊的时候戴上了。
晃了晃手上的锁,指节分明的手搭配着显得格白皙美丽,就这样暂时戴着吧!
时间:2016.6.26地点:上海,陆暖安正卖力地拖着行李给舅舅打电话,嘟嘟的忙音一次次响起,搞什么啊?说好了来接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打了十八个电话后,陆暖安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暖安啊,舅舅现在办公,不方便,我给你个地址你自己过去吧。”说是办公,却分明听得出声音的醉意,已经电话那头传来嗨爆了的舞曲声。
到达舅舅给的地址的时候,天色已晚,拽着行李喘着粗气爬上了六楼,是的,这栋民住房是没有电梯的,好在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努力适应一下就好。
匆匆吃了点东西,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陆暖安就在网开始找招聘的消息,经过今天的劳累奔波,不一会儿,她就趴在书桌上人事不知。
时钟滴滴答答的转着,十二点半,有人在敲她的门,一下一下,很有节律,却听在耳里莫名烦躁,啪啪啪,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
“好吵,谁啊,大半夜的睡不睡了。”陆暖安拧着眉头开了门,冷风刮进来冷嗖嗖的。一个奇怪的女人站在门口,年过四十,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就这样不加掩饰的看着她的房间,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你有什么事吗?”要不是碍于自己是新搬来的,以后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陆暖安肯定要破口大骂,有哪个正常人会半夜来串门,还抱着一只纯黑的猫,猫绿色的瞳仁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小姑娘,你这个屋子,我跟你讲,不干净,有脏东西。”说着面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看见了什么。黑猫不合时宜的叫出了声,在这漆黑漫长无边的夜里。
陆暖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砰的一下关了上门,一夜无眠。
“喂,是陆小姐么?我是讯力有限公司,经过本公司的慎重考虑,觉得公司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恭喜您被录取了!”经过昨天大海撒网式的投简历,未曾想到效果甚佳啊,这也算的上是件喜事了。
明明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可是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如果陆暖安此时照了一下镜子一定会发现,镜子里面的人面色苍白,不带几分血色。
推开门,隔壁的门紧紧闭着,也亏得那个老女人没开门,要不然又得胡说一气让自己心里憋着一股子闷气。
“陆暖安,陆暖安。”陆暖安脑子嗡咛了一声,捂住头,她刚刚分明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虽然很微弱,但是她确确切切听到了,准备回头,眼前却模糊了起来,努力扶住楼梯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匆匆忙忙去了公司,本以为能录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大规模的公司,可站在门口看着参天大楼,陆暖安再一次感受了世界的美好。
看着前面带路的美女,陆暖安不由对公司产生了浓烈的好奇,连一个小小的部门助理都这么漂亮,这个公司是怎么选上她的?
“陆姑娘,以后你办公的位置就在这儿了,桌上上摆了要处理的文件,你有什么事在叫我!”
陆暖安点了点头,看着四周八围依旧忙碌的人,默默的坐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公司弥漫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你是新来的吧,最近公司都不怎么招人了,肯定非常有能力吧?”陆暖安的片刻沉思被对面的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给打断。
看着她一脸希冀的样子,她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心里不舒服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每个公司总是要欺负新人的,看着越来越少的人,而陆暖安仍在空荡荡的办公间整理文件,安静下来能听见她手指在键盘上按的霹雳吧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