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石门这边一行三人,一路跋涉赶到了石门,江子杌怕杜松鹤的“大嘴巴”进去了又会胡言乱语,因把杜松鹤拉到一旁仔仔细细的嘱咐了一番,直把杜松鹤说得不耐烦,不禁埋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么?怎么跟个老妈子似得……”
江子杌气结。
宗政卓煦不禁摇头笑笑,忙从包裹里找出之前准备好的钩锁,凿钉一类的准备从眼前的高墙处攀越进去。
三人都有武艺傍身,再加上这些工具,进去的还算顺利,只是看到石门里景象的时候,三人都不禁一愣。
世人皆说这石门百毒丛生,有进无出,遍布荆棘毒虫,连飞鸟都不敢擅入。只是现在看来,这里面虽然树深草密,但也算是草长莺飞,花气袭人,甚至视线可及处,还能看见人为的小径。
显然,这里面是有人活动的。
宗政应阳将之前准备好的药丸分给二人,三人服下,这才从崖上缓缓下去。想到石门里所住之人的身份,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那是谁,那可是当年江湖众人谈之色变的“血魔”!
这石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人初来乍到,并不熟悉路线,只先顺了那些有人走过的小径走着,一路还真没碰见过什么毒物。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竟看见一片林子,这片林子可不寻常,因为这一颗颗竟都是认为栽种的果树,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而最让三人惊骇的是,他们从这片林子里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的走动着!而且这声音恰好就是向三人所在的地方!
好在这石门里最不缺的就是枝叶繁盛的灌木,三人立刻躲到灌木之后,大气也不敢出的盯着声音的来源。
少顷,却是一只雪白的兔子一蹦一跳的从林子里蹦了出来……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杜松鹤拍着心口惊魂甫定道,“人还没找到,吓都要被吓死!”
四下再无其他异动,三人复走出来,依旧延了小径前行,绕过那片林子,平地里竟然被人为地开出一大片药圃来,旁边还种植了稀稀拉拉的一块麦地。
庄稼地的田坎边间或又有几个不知名的灌木,上面结着一些红彤彤的果子,看着霎时喜人。这片庄稼地的延伸尽头便是一处山洞,洞口有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面还堆了点杂草,放了一些新摘得果子。
“有人!”宗政卓煦仔细看了看周围,就在几人转出的那片林子里真见着了一个人影!
只是那人显然还没有察觉他们,此刻还悠哉游哉的哼着曲儿,喜滋滋的伸手摘着树上的果子。
杜松鹤惊诧之际险些儿叫出声,好在江子杌眼疾手快,掩住了她的嘴,那女子察觉异样,偏过头过来看,几人下意识往林子里一躲。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十四岁的姑娘,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满眼的灵动活波,可不正是那郁显仪的女儿——蓝鸢。
蓝鸢偏过头来并未见着人影,心中有些奇怪。
我明明听到声音了啊。
蓝鸢搂着那些果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有点不确信的道,“小怪物?是你么小怪物?”
三人不知她所说的小怪物究竟是何物,当下只管屏息凝神,不动声色的想要避开过来的郁蓝鸢,刚移了两步,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三个是谁!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吼,把刚刚过来的郁蓝鸢都给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刚摘的果子全掉了下来,忙又手忙脚乱的去捡。
郁显仪不禁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捡那些劳什子!快过来!”
郁蓝鸢赶忙搂着手上仅剩的几个果子慌忙的跑到郁显仪跟前去。郁显仪将蓝鸢往身后一拉,一脸戒备的看着三人,大有你们不说清楚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的架势!
三人见着郁显仪都有些难以置信。
传说中的血魔,那是何等的凶神恶煞,心狠手辣,他们三人都不曾知道,郁显仪竟然是这幅模样——
空荡荡的双腿,惨白的脸色,可以想见,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
三人猜想不差,郁显仪进石门的时候自断了一条腿,然而石门内百毒丛生,饶是郁显仪会些驾驭毒物的本事,也难免受其反噬,更何况她还要拉扯两个孩子,期间艰辛不必多言。
日积月累下来,郁显仪身上的毒素越积越多,她别无他法,只得想法将毒素逼到另一条腿上,最后又再次断掉了自己仅剩的那条腿,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今日三人所见的郁显仪已经算是好的了,此刻她正坐在蓝鸢帮她打造的轮椅上,有了她,也少了一些行路的艰辛。
见得郁显仪一脸戒备,宗政卓煦立刻站出来拱手赔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另外两人,立刻道明来意道——“我们是受古愚斋王于兴王老前辈之托,前来拜访前辈你的。”
“王于兴?”郁显仪冷笑道,“十多年都未曾来往,如何近日倒想起了我?年轻人,说谎也要说得像一些才是。”
宗政卓煦一愣,转瞬道,“实不相瞒,最近江湖上有些不太平,很多矛头都指向前辈你,王老前辈自是信任你的,只是凭他一人,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示意让我们三人前来,也好做个见证。”
宗政卓煦答得如此坦荡倒是有些让郁显仪刮目相看,那一身戒备也总算放下,当下缓了神色,让蓝鸢推着自己,要带三人去山洞里招待一番。
行走之际,郁显仪因问,“敢问江湖上最近出了什么事,也值得你们想起我这个十多年不见得废人?”
宗政卓煦道,“是天横殿殿主秦春厚被人暗害了,天横殿近些年在江湖上声望很高,殿主被害,难免引起恐慌。”
“秦春厚?”郁显仪一愣,“只他一人?”
“还有唐门的人,两件案子前后脚发生,司空伯伯怕有人想在江湖上作乱。”
宗政卓煦说唐门之事时,郁显仪面色还算可亲,可是一提到司空两字,那郁显仪竟然神色大变——
“你是说司空赫?他成了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