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停在我的跟前,我以为鬼爷是要问我要身上的阴气,但是他眼睛却是盯着我后边,等我回头一看,我有些木掉了,我身后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
白花花的脸蛋,黑黝黝的眼圈,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怎么看怎么怪诞,他歪着头对我抿嘴一笑,我差点没吐出来。
鬼爷倒退一步,给我让出了一点空间,我也还是急速的转身就走,但是那个男人还是跟在我的后边走着。
我追上了鬼爷,两个人并排走着,我问鬼爷,你不是说的,你一出现那些个鬼都销声匿迹吗?那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鬼爷有些难为情的回答我,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个丧尸,可能丧尸不太害怕阳气重的人吧。
我很想说,你说的都是骗人的,狗屁!但是出于淑女形象的考虑,最后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也没时间说了,那个丧尸已经开始追赶我们了。
“怎么办啊?”
我撒丫子开始跑的时候,一直是跟着鬼爷的,但是鬼爷好像是成心要甩开我,每次都跑到树木茂盛的地方,有几次我都差点跟他跑散了。
“靠你自己的本事了,这就当是我给你找的一次练功的机会了,学费不用给我了,不谢!”
鬼爷的话差点没让我晕倒在地上,居然是蒙我的,什么狗屁道士,我看他肯定也没啥本事,不然遇见个丧尸,就跑的跟丧家之犬一样。
他忽然就在前边拐弯了,我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树上,这下好了,轰隆的一下,我头都碰破了,流血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肩膀被丧尸给搭上了。
我缓慢的回过身,期间还颤抖着声音,在喊着鬼爷,妈呀,丧尸好像抓到我了。
鬼爷却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人影都瞧不见,就剩下我和丧尸眼对眼,他又是抿嘴一笑,然后就是一对白森森的獠牙露出来。
树叶在下落,我抖动了一下肩膀躲开了丧尸,他凑近一点,像是要嗅闻我身上的味道,眼睛还在瞧着我的胸部,好啊,居然还是个色狼丧尸。
我给你保证我当时完全就是条件反射,我就觉得有男人在非分的看我,我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我才会挥手就是一巴掌,当时我这一巴掌打下去,脆生生的,那肉感很真实啊。
该不会是人假扮的吧?
我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丧尸被我打了一个巴掌,呜呜叫了两声,看来是生气了,我撒腿就跑,他又一次抓住了我的肩膀,我顿住脚。
毫不犹疑的双手一扯,居然听到嘎啦的一声响动,他的胳膊整个的被我拽了下来,这下我傻眼了,因为这不是人假扮的,确实是丧尸。
他的一条手臂就在我的手里抓着,我登时慌张的就是一下丢开,但是丢在了地上,就觉得有些不合适,最后我又捡起来,把那胳膊打算要装回他的身上。
只是眼对不上,试验了几次,丧尸嚎叫的跟要把我劈成两半一样,我害怕就丢开逃命了。
“鬼爷,你这个混蛋,快出来啊,我要被丧尸吃了!”
我大喊大叫着,躲避丧尸的追捕,这一次我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再一次撞到树上,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中了十面埋伏了。
树上,草地上,我的前后左右,都是丧尸,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隐藏起来的,刚才完全不见踪影,现在却都一个个立起来,有的从树上倒挂着看我,有的则是在草地上,对着我已经慌乱到不行的脚丫子进攻。
我只管啊啊啊的叫唤,喊着鬼爷的名字,上蹿下跳着,只是我上跳的时候,树上倒挂的丧尸很容易能揪住我的头发,摸到我的脸颊,我下跳的时候,那草地上的丧尸,又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我的脚踝。
我一时间就像是掉进了丧尸窝里边,我扑腾着,想要避免被抓住,却每次都被抓的结实,但是这些丧尸也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玩够了没有,放我走!”
我站住脚,他们一个个就抓住我的脚踝,层层叠叠的就差为了我的脚踝打架了,我有些惊诧了,我有这么大魅力啊,怎么对我顶礼膜拜了这是?
我小声的问,这一次丧尸们,就停止了呜呜的叫声,不过他们好像不会说话,就只会呜呜的乱叫,我踢开其中的一个丧尸,其他的丧尸也都跟着放开了我的脚踝。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那些丧尸还在跟着我,但是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么肆意追赶我,感觉他们就好像是一群弱智。
我找了一圈,才在枯井边上找到了鬼爷,鬼爷坐在井盖上,无比悠闲的在唱歌,那歌谣我熟悉,其实就是凌晨时候我听到的梵唱,怎么这鬼爷也会唱啊?
“你来的有点晚啊,那么些个丧尸都搞不定,我看你没有做我徒弟的潜质啊。”
鬼爷嘴巴里边又叼着他的狗尾巴草,跟等了我很久已经不耐烦的样子,我生气的过去,也在井盖上坐下。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倒是跑的快,还好那些丧尸没有要吃我的意思,这要是想吃我,你来得及救我不,还你的徒弟,你以为我稀罕啊。”
鬼爷丢开狗尾巴草,从井盖上站起身,他站在井盖上,就开始顽童一样的跳动起来,我屁股都被震痛了,就从井盖上下来,看着鬼爷跟个孩子一样的跳个不停。
“你最好是小心一点,说不定这井盖一会儿打开了,你就从上边掉进去了,不要以为枯井没有水,小心淹死你。”
我真有点看不下去了,这鬼爷怎么办事这么不牢靠,就感觉他说话都不能当真一样了,这说借我的阴气,结果是上这边让我对付丧尸的,真不知道他是来干啥来的。
“孙子还不出来!”
鬼爷终于是停下来了,从井盖上下来,站在我的身边,指着那口井咒骂。
鬼爷抓起我的手,就解开了我的手绳,我有些慌乱,但是他手劲大,我挣不开,很快我就感觉身上的寒凉之气,在对外扩散,而鬼爷在这个时候唠叨着。
“原来啊,我是不想要欠你人情的,你的人情不好还,但是我欠着人校长的人情,这人情又不能不还,这一次只要能和鬼尊谈妥了,你也算是胜造七级浮屠。”
鬼爷一边唠叨,一边帮我把手绳系上,我盯着鬼爷的眼睛看,他眼中的神情很奇怪,有点释怀,又有点伤感,好像有很多情绪交汇在一处。
“他真的会出来吗?”
上次纸片人把我掠过来,大概就是为了见他的吧,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最后没有出现,这一次他真的会出来吗?
我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我们已经十二年未见了,我害怕我待会儿看见他的时候,我会有不该有的情绪,其实我隐瞒这件事情已经十二年了,他是我童年的一个阴影。
我不想提起他,是因为我不想回忆,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死人的心情,那心情说不出的畏惧,总之十二年的时间都不能够抚平我的伤痛。
小时候我就这么一个玩伴,但是最后他却自杀了,你知道那种沉重的心情吗?我此后三个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当时我爸妈还带着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搬离了党乡村。
“你怎么了?神色不太对劲啊,你是不是很害怕鬼尊?”
鬼爷可能和我一样,等的有些着急,又害怕他突然出现吧,坐在井边上,我们谁也没有比谁好一些。
“其实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以前也住在那个村子里边,他是一个寡妇的孩子,没人和他玩儿,而我是外来的,没人和我玩儿,所以我们就成了最好的玩伴。”
鬼爷一听有点惊讶,问我怎么最开始的时候不说,他说了那么多村子的事情,我怎么一件也没去搭话,我说我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因为感觉我有点过不去这个坎,所以我就干脆视而不见。
“那这么说来的话,这一次你还算是来对了,我听人说,宿命要是纠缠不休的话,不去解决会很麻烦,我看是你们缘分未尽。”
鬼爷的话,我一点也不爱听,但是似乎有那么些道理,要是他出来了,我是不是该大方打声招呼,至少不应该装作不认识吧,可是我要是打招呼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傻,我犹豫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井盖上忽然就烟雾缭绕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烧着了,急忙的回转身去看,也还好我没有喊出来,不然鬼爷一定觉得我很傻。
鬼爷按住我的头,我们就低矮着身子趴在井边等着,鬼爷说,这是我的阴气起作用了,一定是鬼尊闻到了气味,所以要出来收集阴气来了,这是我们和他谈判最好的时机。
我眼睛直勾勾盯着井盖,害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换,那井盖蒸腾的烟雾,瞬间就见井盖顶了起来,这样我才看清楚了原来烟雾是从井壁上出来的。
井盖是从里边被顶开的,烟雾已经大的让我们看不清眼跟前一米以内的东西了。
烟雾消散过后,我的被采集下来的一股子阴气,就汇集在一处,慢慢朝着井边靠拢过去,鬼爷慌忙的抓住了一个尾巴,大叫不好,这鬼尊只要吸走了阴气,那就会直接回去了,必须要阻止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