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到了十九年前的一天。
南疆的一位蛊毒灵师受族长的命令,有意接近瞳族的三主,趁人不被之时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在三主的身上种植了怨蛊。三主信了谗言,又加上怨蛊噬心,便认定了族长要铲除自己。于是心生歹念,私下分流的瞳族的势力。先后三年的时间里,三主在不断的策划,而外界的对立势力趁机也发起了进攻。
一举将已经千疮百孔的瞳族歼灭。在瞳族的管宫之中,上一任的族长释放出了冥翅,自毁生命与领宫,二当时的继承者尚未进行仪式,便遭遇此劫,趁机逃离了出来。逃离的继承者,便是琉璃的双亲。琉璃的父亲玉浮,母亲,鸢溯。
逃出后的一年经人指点才得以逃脱到玉属城。他们为了保护琉璃,掩藏气息,催眠了整整一城的人。
琉璃的父亲封住了她的记忆,甚至连同瞳力的运用也一并封存。娘亲终日守在佛堂也只是幌子,母亲实际上是不断的使用瞳力,努力永远的催眠这城里的所有人。并且制造了记忆假象。琉璃浮在回忆里,事的,她复生了父辈的回忆。甚至,整个族人的记忆。并且可以用旁观者的姿势站在回忆里。
猜得没错,这就是冥瞳的能力。
琉璃看到了自己族人的兴衰到灭亡。还有双亲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的牺牲。早已泪水斑驳。琉璃安抚了情绪,并没有打算离开山洞。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她要唤醒冥翅。她需要在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能力,就算不足以抗衡别的族人的势力,也要有充分的能力用来逃走。她你呢个感知到追寻而来的异样能力,所以,她只有赌一次,并且,只能成功。
琉璃看着悬浮的玉珍,站定身体,心里准备着,突然间,瞳孔放大,双臂伸展,唇角微扬,喉咙一声嘶吼,顿时间,天地变了颜色。
在客栈的千落有短暂的不适应,而这种短暂的不适应,几乎让千落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围的事物都似乎静止了一下,而光线也是有一瞬间的闪烁。千落觉得不适应,却又不能确切的说清,哪里不适应。
远处的傀儡族长罔置也感到了这变化。许多年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是瞳族族长在召唤出冥翅之后,就自毁身亡了。现在也是一样的感觉。
难道说……那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玲珑翩迁而至。落在千落暂住的客栈之内。感知力就算在迟钝,她也能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什么惊天的变化。只是,她并不好言说什么。
千落再次推开窗盏之时,看到后院竹林之中有一抹血红的身影,定睛之后,确定不是幻觉,便冲下楼,叩响了属府的大门。家丁和气的开门问起缘由。千落毕恭毕敬的说,“闻言而来,想要拜访属家老爷。”家丁婉言拒绝,推辞说,“老爷身染重疾,不便见客,望公多加包含。”千落也不多言,摆手回了客栈。刚进门便迎上来玲珑的眼神,四目对立,玲珑会意一笑。千落嘴角微扬,好一个鬼灵精。玲珑见到千落便知自己输局已定。
本来,这次寻找冥瞳,是想要说服加入自己的,如今来了千落这样的高手,怕是连接近的机会也不会有吧。
那好,既然我得不到,那么我就想办法毁了她。玲珑如是想。
琉璃成功的唤醒了冥翅。于是回到了现实。她不敢用瞳力修改家丁的记忆,她怕少有不谨慎,是瞳力的气息流露,这会毁了她的人生。
琉璃现在最为需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投靠的,足够坚强的势力。之前,有过并不详尽的分析。
对于现在的势力分流,似乎并没有一个灵术族,是对琉璃有所帮助的。琉璃对自己的未来十分的茫然不安。
为世人所熟知的,不为过五大族灵术士。为首的,是冥瞳,可惜的是,就算能力是多么的强大,可是,现在来说,瞳族族长,新的冥翅继承者,生死未卜。而且,就算是活生生的存在,也不肯能做到以一敌百。次之,便是位于辽北疆域的傀儡族。族长叫罔置。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就目前的形式而言,他还并没有让开族长一位的样子。要么,就是他的野心大,要么,则是想给予下一任族长继承者更多的保护。真的目的是什么,谁都不能说定。退一步,便是南疆湿热的蛊毒。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族长产生,但是,新族长与上一任族长商量好了,要恪守这个秘密,因为玲珑说,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后起还有两大术灵族。
但是对之前的术灵族并不能构成威胁。他们是北渡雪域的梦境师,还有东漆长昼的诅咒师。都是极为优秀的辅助战斗灵术师,然后,这两个灵术族在十九年前的大战之后都久久没有动向,蛊毒与傀儡分别拉拢过他们的族长,他们只是婉言谢绝,说要保持中立。其实,谁都明白,他们不过是在等时间,他们与琉璃一样,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依附,作为投靠的目标。
呐呐呐,刚刚说过,这只是为世人所知道的五大灵术势力。除了冥瞳之外的四族都是希望争夺牌权成为权倾天下的王的。而冥瞳不过是保护,守候着枚牌权罢了。琉璃要保护的仅仅是这一枚令牌而已么?她要守候的,是全族人为了这块牌权所期许的夙愿。琉璃更想要夺回冥瞳在灵术界的王首之位。她的路,何其漫长。
午夜,睡熟的琉璃突然惊醒了。
她明明设好了结界,保护自己的气息不会被外人察觉,可是现在结界却在被啃噬一般的摇晃无力,琉璃运气,不动声色的修补结界,她才看清了,自己设的结界之外,有无数个幼小的怨灵在啃噬自己的结界。许多怨灵在一接触到结界的时候会被瞳术波及,灼伤这些怨灵的灵魂。也就是说,碰到结界的怨灵已经丧失了投胎的能力。然而这些怨灵各个都在痛苦的哀嚎着,一个一个不由自己的撞向结界,锲而不舍的撞出来细碎的裂痕。
琉璃设好的结界不过是要保护自己的气息而已,没想到却吸引来了这些怨灵,琉璃舍不得这些怨灵受伤,于是收起结界,双手合十,整个人以悬浮的状态融在了这些幼小的怨灵之间。
躲在竹林之上观看的少年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吓到了一般,融在怨灵里的琉璃,在释放着几乎感知不到的瞳力修复这些残缺的怨灵。
少年眉目冷峻,尖削的下颚之上,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暗自想怨灵下了命令,幼小的怨灵开始一个接一个慢慢离开琉璃的周围。
琉璃的脸色呈现出苍白濒死的颜色,少年徐徐落下,他伸出一只手臂准备碰触琉璃的时候,琉璃突然睁开双眼,少年甚至都没有躲闪的机会,就被琉璃瞳孔里浓郁的暗灰色杀气控制了。
少年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放弃了。
琉璃皱了皱眉。终于觉察到是哪里不对了。从怨灵出现,琉璃就决定用自己做诱饵逼对手现身,他想查看对方的目的神什么,但是很显然,对方的目的是要自己丧失瞳力的,并没有杀意,因为,对方的降落已经是在自己瞳力最微弱的时刻,而当自己进行攻击的时候,对方竟然是几乎与自己同一时间为自己设下了掩饰瞳力的结界,这是,为什么?
琉璃眼中的灰色气流便的愈加浓烈和阴暗,少年的身体定格在半空,而一个手臂却保持着刚才预备抚摸琉璃脸颊的手势,就这样,两个人僵持着悬在这里,少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的快要透明,身体的温度已经开始泛着凉意,但是,琉璃控制的很好,她并不打算直接将这个少年杀死,她在暗示这个少年向自己说明什么,少年的眼神始终明亮,他用单薄的能力告诉琉璃一句话,简短而有力,相信我。琉璃于是在这样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琉璃眼底的气息变得暗淡。而少年的脸色与体温正在恢复正常。
躲在客栈的千落看得惊诧的忘记了说话。刚才这两个人的灵力控制的已经变成了让人恐惧的娴熟。如果不是无心睡眠,而误打误撞的看到了,光靠千落自己的能力感知,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他们这样的存在。
他们是谁,少年不过与自己一般大的样子,少女却小了几分,可是少女眼底却有寒冷刺骨的杀意。
难道说,她是冥瞳的继承者?那么,那个少年呢?明明有着难以预测的灵术能力,可是,似乎是在保护那名少女。而且,少年是召唤怨灵。之前,并没有听过有能召唤怨灵的术灵族。而且,那少女对少年召唤出来的怨灵并不显得惧怕,反而有些,有些无所谓。
千落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手指竟然也在不自觉的发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蔓延遍了全身。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这次父亲要他找的人,就是是一个怎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