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抠和李猛,大黄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时刻到了昨天约定好的那片小树林。
李老抠想过很多场景,有自己被一帮人围着要钱的场景,有赵虎子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场景,最差也想过闺女被人撕票的场景。可是,可是,他却没想到见到如此一个场景。
是什么场景让李老抠都想像不到呢?
时间得拨回到今天早上。
赵陀本来想杀杀赵虎子的气势,他就想到了把赵虎子衣服扒下来羞辱他。都说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是辱了,你能耐我何?
可是当赵虎子衣服被扒下来那一霎那,赵陀的眼睛直了。他不是被赵虎子的身材所吸引,他还没有那个爱好。他只是被赵虎子脖子上所带着的项链所吸引。
这只项链他太熟悉了,因为他也有。而且,他还知道,这只黑绳栓着穿山甲爪子的项链,只有他们赵家祖上是做那个的,才会有这样的项链。
难道,他是?
“俺说你完没完,你一个大男人干啥用这种眼神看俺。告诉你啊,你要杀就杀,俺赵虎子要是皱一下眉头俺就不姓赵。”赵虎子嘴里强硬的叫着号,可是心里却砰砰的在打鼓。
这山匪头不是真是那样人吧,俺可不想菊花不保,哎呀妈呀,想想都恶心。
赵陀一听,他也姓赵,开始来福和他讲过这人叫赵虎子,可是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看到这项链,更加重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不行,我还得再确认一下,赵陀有些不放心,也许这东西是他捡来的呢?
“踏沙无痕黄龙隐?”赵陀看着赵虎子突然冒出来一句。
“啥玩意?”赵虎子被赵陀这一句话整蒙了,等,等等,这么熟悉呢?哎,这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口诀么,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赵陀听到赵虎子说啥玩意的时候,他原来炙热的心一下就凉了下来,看来这个人是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项链估计也是他无意捡来的,我就说么,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赵陀的情绪有些低沉,他冲着旁边的小喽啰挥手道“送他上路”
说完,他也不看一脸懵逼的赵虎子,也不看有些幸灾乐祸的来福,低着头就转身要走。
赵虎子一听,干啥玩意,送自己上路。别啊,自己还没活够呢,还有儿子要养活呢。
“哎,哎,你等等,不就是踏沙无痕黄龙隐吗?你急个啥,不得让人想想啊,都这么多年没听过了。想起来了,天盘九星觅乾坤”赵虎子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吐吐的就把下句接上来了。
赵陀的脚步还没迈出多远,听到赵虎子的回话,本来已经凉了的心又热了起来。他快步跑过来,眼中发光对着赵虎子又问了一句“明走阴,暗行舟,切记搭肩不搭手。”
“切,有啥了不起的,听着”赵虎子一听,哎,还是熟悉的。难道这小子和俺家有啥关系不成?“绕黑棺,倒黑楼,驭尸画符点额头。”
赵陀一听这高兴啊,全答上来了,不用问了,姓赵还懂这些,肯定和自己是一家人。自从自己把媳妇杀了之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这回找到自己亲人,他心中怎么能不开心?
“快,快,你们这帮家伙,快把他放下来。”赵陀手打脚踢的让小喽啰们把赵虎子放下来。
这时有一个不长记性的人凑了上来问道“大当家的,咋了这是,这人不能放啊,他会功夫的。”
“啪”只见一个嘴巴向说话的那个甩去,打得那个人一个连地旋转三百六十度。
不用说,多嘴的人正是来福。他看到赵陀要把赵虎子放了,那还了得,这家伙放出来不得把自己收拾了?所以他强烈反对。
结果呢,反对无效,再加一个大嘴巴。
“来人,把这个家伙绑上面去。”赵陀指了指来福,结果那个木头桩子迎来来第二位客人。
“大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啊,俺是你一伙的啊。”来福也不傻,看出来赵陀和赵虎子好像结成一伙了。这下他可害怕了,他边挣扎边苦苦解释道。
“真他妈烦人,把他嘴堵上。”赵陀此时正开心想同赵虎子叙叙家世,却听得来福在这里呱躁。
赵虎子本来被放下来有些蒙圈,看到来福又被绑上面去了,还未等他咧开嘴乐呢,就听得赵陀要把来福嘴堵上。
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做呢?赵虎子一向乐于助人,他一把推开一个小喽啰,想想用什么来堵来福的嘴。
赵虎子看看自己全身上下,被赵陀扒的只剩一个裤头了,也不能用这个啊。自己裤头不能用,不代表别人裤头不能用啊。
赵虎子坏笑着,走到木桩前,笑眯眯的看着来福。来福被赵虎子的眼神看得发毛,他想跑,可是被绑着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赵虎子把自己扒光,连那多少天没洗过的裤头都扒了下来。
“赵虎子,你干啥,你想干啥,不要,不,呜呜呜”赵虎子扒下来福的大裤衩,团吧团吧就塞到来福嘴里了。
这味,熏的赵虎子直想吐,他塞完之后赶快在地上把手蹭了蹭,不蹭不行啊,这味太重了啊。
来福眼角滴下了泪,他被赵陀打,被李猛用石头砸,他没有流下眼泪,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的大裤衩熏得流下眼泪。
这真是自做自受啊,来福此时心里想,如果早知道这样,他一定要每天把这大裤衩洗一百遍啊,一百遍。
赵陀就在一旁看着赵虎子的表演,也没阻拦,反正他看来福也不顺眼,也乐意为之。
赵虎子看来福消停下来,这才把目光转回赵陀,他刚想问为啥把自己放下来,只见赵陀也从身上拿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穿山甲爪子项链。
“我爷爷叫赵殿清,你爷爷叫什么?”
赵虎子一听赵殿清这个名字脑袋轰的一声,这名字他熟悉啊,他太熟悉了。这是他二爷爷的名字,也就是他爷爷的弟弟名字。
“啥?赵殿清,俺,俺爷爷叫赵殿明”赵虎子心里有些明白了,这是匪头二爷爷家的后人。
“那就没错了,我叫赵陀,今年三十二岁,我看你比我大一些,你多大了。”赵陀看着明显比自己大的赵虎子,还是问道。
“呵呵,俺可比你大多了,俺叫赵虎,俺今年四十八啦,哎,你是二爷家的孙子,我说咋没见过你呢。”赵虎子看到这匪头竟然是自家亲戚,心中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是十分开心。
“虎子哥,我听爷爷说过他有个大哥也在东北,没想到都在大黑山中啊。”赵陀看着虽然有着四十八岁却不怎么显老的赵虎子道。
“哈哈,那啥,对了,既然是一家人了,快把我儿子和侄女放了吧。”赵虎子一看没事了,马上想到赵天和李秀娥。
“嗨,你看我,光高兴了,把这事给忘了。来,虎子哥,咱们去他们呆的地方。”说完,赵陀便拉着赵虎子的手去找两个小家伙了。
来福绑在木桩上看着这哥俩说说笑笑的走了,一边心中恶心的同时,一边呜呜的叫着,想提醒赵陀放了自己。
可是他也不想想,以现在赵陀和赵虎子的关系,还会放了他吗?所以,赵陀手下这些喽啰们也是人精,看到大当家的不待见这家伙,那就别客气啦,你一拳我一脚就打起了人肉沙包。
来到赵天与李秀娥的窝棚,两个小家伙已经醒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两个小家伙饿得不行,可是又没人搭理他们,只好继续躺在那里装死人。
赵天正闭着眼睛养神呢,只听旁边李秀娥“呀”的一声就叫了出来,他以为是有人送饭了来呢,也马上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眼中看到的是赵虎子和那个拿枪男人块进来的,而且赵虎子身上并没有绑着给绳子。赵天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急忙喊道“爹,你咋来了,是不是把这坏人治住了。”
李秀娥听赵天一说,心想还可能真是这么一回事,她和赵天对视一眼,两人窜上去,一左一右用小手把赵陀紧紧抓住了。
赵陀心中苦笑不已,得,把自己还当坏人呢。他瞅了瞅旁边的赵虎子,意思说道“虎子哥,别看着啦,解释解释啊。”
赵虎子忙上前拉开赵天和李秀娥说道“哎,这不是坏人,这是我弟弟,你们叔叔。”
“啥?”两个小家伙嘴张得老大,能放下一个大鸡蛋,弟弟?这也太扯了吧。
赵虎子把赵天和李秀娥拉开以后,看着赵陀说道“老弟,你说吧,到底咋回事,我也蒙着呢,你咋到山上当了山匪呢?”
就这样,一大两小三个忠实的听众就坐在地上听赵陀讲着自己的历史。
一炷香功夫,赵陀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大致讲明白了,三个人也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赵叔叔,你和虎子叔叔没见过面吗?”李秀娥觉得赵陀的故事有些狗血,而这哥俩相认的故事又有些传奇。
“没有见过,我听爷爷说,他们当初闯关东到这边遇到一场大雪,结果他和哥哥,也就是虎子哥的爷爷走散了。谁也没想到,竟然都流落在大黑山之中,今天我们能相见也是缘分啊。”赵陀想到这些,心中还是有些唏嘘。
“虎子哥,你这儿子长得可真像你,可惜啊,要不是当初......”赵陀看到赵天,再看看赵虎子就想到自己了,如果当初妻子没有出轨,自己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大了呢。
赵虎子知道赵陀心里想得是什么,没当过父亲的人都喜欢别人的孩子。自己当初没捡到赵天的时候,不也是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看着赵天乖乖的样子,心中就涌起一阵幸福,他就对赵陀又开始吹嘘着当初自己怎么从山里捡来赵天的事情了。
赵天一听老爹讲这事就头疼,怎么见人就说这事啊,自己是捡来的很光荣么?他在看看李秀娥也是一脸八卦的听着赵虎子喷唾沫腥子,心中更是无语了,女人啊就是八卦的代名词啊。
赵虎子讲完了从山神庙捡回赵天这一段还意犹如未尽,还想继续说说赵天一些糗事,就忽闻赵天打断他的话说道“哎呀,天都不早啦,秀儿他爹会不会上山了啊。”
这时,屋里这几个人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呢?急忙招呼喽啰们,押着来福就奔小树林而来。
而李老抠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一面就是,绑起来的人不是自家闺女和赵虎子父子,而是那个人见人厌的来福。
只见他嘴里塞着不知道啥玩意的东西,光着上身,露出排骨一样的身体,下面穿着一条破裤子,被几个喽啰架着。
自家闺女和赵虎子父子呢?此时正和一个被一帮破衣烂衫的匪徒们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人说说笑笑。
这,是什么情况。羊和狼交上朋友啦?黄鼠狼却被抓了起来?
李老抠当时脑袋就有些当机,李猛也好不哪去,只有大黄不像人类思想那么复杂。
大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小主人,大黄撒着欢的就奔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