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山走进房间,林远正在打坐,浑身的皮肤发红,隐隐露出下面怒张的血管。良久,他吐出一口长气,收了功,叹道:“血月诀虽好,太也浪费功力,我今年的修为算是白费了,哎呀我好肉疼啊!”
拿眼斜斜的瞥着吴铁山,感动吧羞愧吧识相点儿吧三长老,我这又打又杀的可是为了你的好徒弟啊,咱们可都眼巴巴的在这儿等着呢,压箱底儿的好东西给一点儿吧大哥!
吴铁山朝天白白眼,随手扔给他两张纸,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谢谢你啊!”做人不可像林远,太也无耻了!
林远拿着那两张纸,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半天:“像是道士做法的符咒,什么鬼?两张破纸,你打发叫花子吧?”
“不要就还给我!”吴铁山闪电般伸出手,就要夺回两张纸,林远比他更快的把纸收入怀中:“送人东西哪有往回要的?太小气了吧三长老,你可是大财主唉!话说这纸到底怎么用,驱鬼?”
吴铁山笑着摇摇头,又拿出同样图案的一张纸,贴在自己身上,突然之间,他的身体消失了!
林远吓了一跳,又见吴铁山现出身形。他大喜:“难道这是隐身符?真的假的?”
吴铁山也不禁自鸣得意,他最爱钻研奇门异术,兼之聪明绝顶,费劲三十年心血融合阴阳八卦、道家术法、甚至九章算术等等为一体,终于创出了这惊世之符,哈哈,隐身,世间除却他的隐身符,谁能做到?
林远贼溜溜的看着吴铁山,舔着脸笑道:“你还没见过你那徒弟的女儿吧,现在是我徒弟了,怎么样,再多给几张当见面礼呗!”
“我呸!”吴铁山喷他一脸:“你当这隐身符是草纸啊,我统共只有五张,还给你两张,还敢再要,想得美!”
林远抹抹脸上的吐沫:“不给就不给呗,生那么大气干嘛?”
吴铁山摇摇头,道:“我用搜魂手查看了一下那个领头的,他说这个铃铛叫紫气清音,不知用途,还说什么一指溪什么的,你听文儿说起过没有?”
林远摇摇头:“没有,阮师弟也是一无所知,我们都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他只说那日跟着一只小貂进入幻境,后来才得到了它。他说怀疑这个铃铛是一堆小貂化成的,嘿嘿,你相信吗?”
吴铁山摇摇头:“我也从未听说过貂儿能够化成铃铛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能说不可能。”
“不知他说的这个一指溪是什么,是条小溪的名字还是地名,我怎么没听说过,三长老,你听说过没有?”
吴铁山摇头,抚须,沉思半晌:“这紫气清音关系重大,你仔细藏好了,回到地府,谁也不能透露。”
“那我师父呢?”
“我去说,自此你就当没有这物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文儿也是因为遇到了以前的仇家,才遭到追杀的,切进切记!”
“是!”
吴铁山叹了一口气,走进里屋:“我去看看那可怜的孩子。”
他走进里屋,只有沈雁舟和阮冰语两个小娃娃。沈雁舟躬身道:“拜见师叔祖。”
吴铁山摸摸他的头,看向阮冰语。只见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儿,手里拿着个拨浪鼓,一下一下的晃着。吴铁山瞬间觉得心里满满的怜爱,不由把她抱了起来:“乖宝贝!”抱着不撒手。
林远跟着进来:“娇儿即是我徒弟,也是我给舟儿定下的媳妇儿,哈哈,三长老,我英明吧?”
吴铁山:“……”为什么有一种很想打烂他的脸的感觉捏?
某隐藏势力的总堂。
“门主,浦口分堂连同附近堂口113名部属,全军覆没!”
“他们堂主也死了?”
“嗯,两个太阳穴上各有一个黑色指印,深陷皮下。其余人是被血月诀给杀得。”
门主一惊:“黑指印!那是地府搜魂手!他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门主放心,浦口分堂历来地位低下,他除了知道紫气清音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心行得万年船,都怪我太心急了,如今,我们还不能出现在明处。为防止他们再用搜魂手,一切追杀停止,活动取消。等晚几年再说吧,量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紫气清音的秘密!”
“是!”
马车一路向西行,路上再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当当,走了七八天的功夫,进入了地府的势力范围。
沈雁舟看吴铁山抱着阮冰语,心里老大不高兴,这几天师叔祖都抱着师妹不撒手,害得自己每日必须亲亲师妹的功课都落下了。他怎么这么讨厌,师妹可是他的!
看着吴铁山拿着一只小布老虎哄得阮冰语格格直笑,拿起布老虎就往嘴里塞,吴铁山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
沈雁舟爬到林远的马车上,苦着脸道:“师父,师妹被师叔祖抢走了。”
林远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直乐:“等等吧,等回了地府,三长老事情一多,就顾不上你师妹了,现在咱先让让他,啊,尊老爱幼么。”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沈雁舟不耐烦了。
林远看着外边说:“呵呵,这不到了么?”
沈雁舟欣喜的向外边望去,唉妈呀,一片千里坟场!
一眼望不到边的土黄色坟头,旁边夹杂着无数枯树和荒草,有的坟头还平整些,前面也有墓碑,有的坟头上面早已长满了齐人高的野草,前面连个木刻的墓碑也没有。一群黑色的乌鸦正在这里觅食,旁边可见散落的几块白骨。一阵风刮过,卷起漫天的纸钱和黄土,无限悲凄荒凉,只感觉隐隐约约,有孤魂野鬼号哭……
沈雁舟一头黑线的看着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府?江湖第一大邪派,就住这画面感如此强烈的地方?那到底要怎么住呢,我们不会和那啥抢地方吧?
林远哈哈一笑,马车继续往里走,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坟头渐渐稀少,再走片刻,已经很少见到了,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到处是参天蔽日的古树,使人感觉幽静苍凉而悠远,仿佛久远年代沉淀过的光阴,在此悄悄停驻,一瞬,即是千年。
林远跳下马车,在一棵三人合抱也围不过来的老松之前停下,脚下踏着方位,围着老松前转三圈,后转三圈,只听轰的一声,老松旁边裂出了一条齐齐整整的密道!
吴铁山抱着阮冰语第一个走进去,林高林强也押着三个哆哆嗦嗦的奶娘,鱼贯而入,林远敲了一下沈雁舟的脑袋:“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拉着他向密道走去。
进了密道,沿着石阶一阶阶走下去,到了一个石砌的甬道,甬道十分高大宽敞,能供五人并排前行。甬道的两旁墙壁之上,伸出一个个金质的龙头,龙口含着硕大的夜明珠,将这个甬道照的如同白昼。
过了这个长长的,超级土豪的甬道,眼前霍然一亮,广阔的,漫漫无际的土地上,有广厦千万间!
高的,矮的,精致的,简陋的,青砖瓦舍,绿竹小楼,柴房草屋,雕梁画栋,各种风格不一的房屋整齐的排列其中,令人眼花缭乱。
中轴线上,是一条宽阔平整的翡翠玉石铺就的路,一直延伸至远处最高最大的那所殿宇,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如同一条绿色的河流,散发着艳丽的光华。
地府,真正的江湖第一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