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夫人的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掉,伸手指着李幕直抖:
“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你做了这么事,现在我们唯一的儿子都没了,你还不准我哭一下吗?
你说你有什么用?明明知道是冥王帝苍魇害死我们儿子,你不报仇便罢了,还去和他一起查什么案子!结果呢?自己都被气晕了!”
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年为了她哥哥的权势才死活要娶自己,她助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自己儿子都被人害死了也不知道报仇,居然还认贼作父!
她算是明白了,李幕这个孬种根本就不敢和冥王爷作对,好,他不去报仇,她去!
她立马就去找她哥哥,一定要给她儿子报仇雪恨!
想着,李夫人二话没说,一抹眼泪就往房外冲去,李幕亦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见此,知道她肯定是打算去找她的丞相哥哥。
不过,要找也不是现在去找,这大半夜的,别人指不定还以为她是疯婆子呢。
思绪一转,李幕坐起了身,黑着个脸,连忙喝住李夫人:“给我站住!”
李夫人一顿,回过头看着李幕冷冷的一笑:“怎么,你还不准我出门不成?”
“蠢妇!”李幕毫不留情的骂了一句,在李夫人发作之前又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以为我不想为安儿报仇吗!安儿可是我李家嫡子,我唯一的儿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心疼是不是!
他是皇家人,是王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他是君,我是臣!你懂不懂!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报仇,你以为我会任他羞辱吗!”
李幕越说越是激动,对于慕容丽这种无知妇人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可是她能不能安静一些?让他好好的想想对策,一天只知道哭闹个不停!
他如果真能够报仇他需要她说吗?他一定将他五马分尸!只是冥王是谁?一个名声就能够吓哭孩子的人会是简单的人物吗?
愚蠢!愚蠢!就知道闹闹闹!吵得他心烦!
“我……”李夫人被李幕这么一吼,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愣了愣,半晌才动了动嘴唇:“你不行,我去找哥哥,他一定有办法!”
李幕被气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幽幽的道:“无知妇人!就算要去也得等明日,本官亲自去!现在立马滚去休息!”
“你……”李夫人站在原地,脑中想了又想,还是打算先听李幕的,等明日再做打算:“好,我就再等一等……”
虽然她有些不满李幕,但是他有句话说的对,安儿也是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不心疼,不会不报仇的。
所以,她便听他的,暂且缓一缓,只要能够替安儿报仇,她不着急……
李夫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休息,而李幕却是眼眸微垂,掩盖了眼底的一切情绪。
睁着眼睛,盯着房间的蜡烛直到天亮……
一夜无话……
已经陷入睡梦中的冥芊月和帝苍魇此时并不知道,从那晚之后,很多事情便被摆到了明面上,而他们,也即将与那些人进行较量。
一切都看似没有变,而一切,又已经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开始进行,而那些惊天的阴谋,也将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
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翌日,帝苍魇早早的便醒了,一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怀里依旧沉睡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嘴角微扬,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人,一张绝色的脸庞,此刻退去了平日里的冷漠与淡然,放松而沉静的人儿宛若婴儿。
帝苍魇只觉得一直冷漠的与平静的心底仿佛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让他只觉得心神动荡,暖暖的。
格外的满足,一种陌生而又美妙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冥芊月很冷,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她的冷不是冰冷,而是历尽红尘看透世事的冷淡。
她淡漠,她对任何事情都好似并不在意,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心,不能让她动容。
帝苍魇不知道她到底发现过什么,才会让这么一个女孩变成如此平淡无波的模样,特别是她眸子里偶尔露出的沧桑与那古井无波的漠然,让他都忍不住惊讶。
虽然冥芊月已经告诉过他她的身份,可是帝苍魇相信,冥芊月并没有完完整整的告诉他,她的身份,她所背负的,或许是他永远也想不到的东西。
帝苍魇一直觉得,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的心底便再也不会有什么波动,可是从遇到她之后才明白,或许不是不会再有波动,而是还没有遇到能够让自己波动的人。
他虽表面上邪肆不羁,可是谁都知道他帝苍魇是最难接近的,他自己也曾一度认为会这么封住自己心一辈子。
可是因为冥芊月的出现,似乎很多事情都已经有些脱离轨迹了,他不知道娶了冥芊月是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知道,他是对冥芊月不一样的。
不然,他不会将婚礼筹划得如此盛大,亦不会对冥芊月动手动脚,更不会如此贴心。他虽然也有做戏的成分,可是很多时候,他都下意识去做的,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止一次认为,或许与冥芊月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
帝苍魇想着,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些,眼都不眨的盯着怀里的冥芊月,他不会去想以后,他只需要现在按照自己心里的感觉去做就好了。
被帝苍魇如此炙热的盯着,冥芊月就是睡地再沉也该醒了。
眼底满是一片朦胧,冥芊月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堵肉墙。
帝苍魇胸前衣衫半敞,露出一大片结实有力的胸膛,而冥芊月的头,正对着他那裸露的胸前。
冥芊月眉头一皱,头立马往后一仰,就对上了帝苍魇含笑的眼眸,本来她是打算整个人都往后退的,只是腰间那只大掌却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冥芊月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又惊讶了,她什么时候到了帝苍魇的怀里?她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呢?
虽然并不排斥帝苍魇,可是冥芊月对于自己睡着睡着就睡到了某个人的怀里还是有些介怀的。她在帝苍魇面前就如此没有防备心吗?任他近身便罢了,还不止一次与他相拥而眠,这算什么?
他们又不是什么真的夫妻,不过是做戏而已,冥芊月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答应与帝苍魇同塌而眠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好像据她所知,这古时候除了平民百姓家,像一些大户人家,特别是皇家都是各有各的屋子吧?
他身为王爷,自然是有自己的院子的,而她,应该是也有自己屋子,只是冥芊月想不明白的是,帝苍魇为何会让她住他的院子里?
这些她是想不明白了,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要不要和他分开住。
而帝苍魇见她半晌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又是没有睡醒呢,眉头微挑,叫了一声:“月儿?”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冥芊月脸上,有些痒痒的,让冥芊月眉头微蹙,又往后扬了扬:
“干嘛?”
闻言,帝苍魇眼眸微眯,唇角高高的扬起:“月儿,早。”
“嗯……”冥芊月看着帝苍魇嗯了一声,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放手。”
帝苍魇呼吸一重,揽着冥芊月的手又紧了紧,将脑袋凑上去,声音略带沙哑:“月儿,别乱动……”
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这么一个美女,还是自己感兴趣的美女在自己怀里,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男人,可不敢保证他会做出点儿什么来,尽管他自制力一向超强。
而感受到帝苍魇身上的灼热,冥芊月一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直接让帝苍魇滚蛋,帝苍魇却突然放开了手。
然后直接掀被子起身:“月儿,起来用膳,别睡太久了……”
说着,帝苍魇就打算过来掀冥芊月,而冥芊月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再说她也没有打算再睡了。
只是不知帝苍魇是不是昨夜受了赫连风的刺激,居然一把拉过冥芊月,在柜子里选了一套草青色的及地长裙,亲手给她换了起来。
冥芊月一愣,在帝苍魇强硬的态度下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弄了半天给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
结果自然是极好的,冥芊月本来就是美人,就算她平日里甚少,不,应该是基本不穿白色以外的衣裙,可是并不代表她就不能接受白色以外的。
不然在帝苍魇给她制衣的时候她就不会收下其他颜色的了,而事实上,冥芊月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是极好看的。
穿白色的她恍若冰山雪莲,高洁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而穿红色的她宛如最艳丽的牡丹,高贵典雅,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穿紫金色的她,却是如同灿烂的紫薇,冷艳而高贵。
如今一袭草青色长裙,让她冷漠淡然之中带了一丝勃勃生机。
无论是什么颜色,都有她的特点,让人移不开眼。
而穿好了冥芊月的衣服,帝苍魇又从自己的衣服里拿了一套翠竹墨绿长袍递给冥芊月,十分自然的道:“月儿,该你了,替为夫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