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一四六三年十一月戈里纳镇,半岛东南
“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我们需隐藏在丛林中。”即便有一轮弯月,但在这丛林中,仍旧是十分黑暗,只有河岸的开阔地被微弱的月光照耀。我们从夜五时开始,便沿着戈里纳河来回巡逻,我们很幸运,那些芬马克教授预言中的人被我们撞上了。有大约七八个人,推着一辆载有巨型容器的木车,慢慢的接近了河岸。
“教授,一切均如你所说。瘟潮确实有人为的因素,难以想象,他们竟然将大量的病菌倾倒在河流当中。”罗娜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绝不能再让他们荼毒百姓。”梅赫尔欲冲出我们隐藏的地方,与他们决一死战,但立刻被芬马克拦了下来。
“不能莽撞行事,我们还没有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及目的,亚森,你悄悄接近他们,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情报。”
于是我按芬马克教授所说,悄悄潜伏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在这里,虽然他们我不能一字一句的听得很清楚,但我还是能听到一些信息。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团队,可以认为是一个恐怖组织。这些负责倾倒的人在不住地抱怨,他们几天来都负责往河流中倾倒病菌液。尽管这一点病菌在河流中可谓九牛一毛,并且很快会被冲走,他们也不得不服从首领的指令,每天做着这项没有意义的工作。
他们边抱怨,边将车上容器里的液体倒入河中。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这时,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突然大喊道。
“梅赫尔!”从另一面的丛林传来教授的喊声。
“什么人,啊!”这组织其中的一个人被按倒在了河中。
“他们在这里!”我们暴露了。
有六个人朝教授的方向走去,随即,一个人被强大的意念系法术打倒,但是教授的情况还是岌岌可危。事已至此,我只好拔出短刀,他们并不知道我在他们的身后,我便刺死了两个人。但代价是,我被另一个人刺伤了肩膀。
“亚森,小心!”芬马克教授冲了出来,也掏出匕首加入战斗,梅赫尔拼命控制住那些举剑挥向我们的人。
我们必须杀死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向自己的组织报告我么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阴暗动作。
“喂,没必要都杀死他们啊。”罗娜喊道,她真的是太善良了。但是芬马克教授和我的想法一致,我们残忍的杀死了那些被定住的人。
“那个一开始被你按在河里的人逃跑了。法拉丁,你怎么能如此鲁莽…快快快,既然我们已经动手了,就快把容器的阀门关掉!”芬马克教授说。
我去把阀门关掉了,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亚森!这伤口很深,我来为你治伤。”罗娜跑过来说。
“亚森,我希望你在梅赫尔动手前已经得到了一些情报,梅赫尔,咱们一块将这个受伤的人抬回戈里纳,我们需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信息。”教授指着一个被我们刺伤的组织成员说。
罗娜的治疗术非常精湛,愈合了深层的伤口,浅层的伤口她建议我靠自己愈合,只靠法术是不利于我的身体的,于是我还是缠上了抹有药膏的绷带。下午,在休息过后,我去见了芬马克教授。
“啊,梅赫尔对自己的行为很愧疚。哦,亚森,你来了,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莉琳法师已经从那名俘虏那里问出了重要的情报,你来听一听。”
“和你打听到的消息相结合,我们已经确定了他们属于一个被尼迪亚政府认定为恐怖组织的团体——基特加自由者。我们能够证明,他们的成员奉自己头领的命令,从一个月前开始往半岛的多处重要水源中倾倒病菌。”
基特加自由者我也略有耳闻,在尼迪亚吞并半岛后不久,这个组织就出现了,一开始他们四处暗杀尼迪亚贵族,但随后这个组织便销声匿迹,尼迪亚政府一度以为这个组织自己解散了。没想到这个组织现在以这样一个方式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视野当中。但是可以见得,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民族主义狂热者的组织了,而是一个恐怖组织,如今他们的首领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穷人以及最早那些民族主义者的后代,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所倾倒的是毒剂,后来事情暴露后,首领便以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比他们继续投毒。”芬马克说。
“至于他们是怎样弄来的这来自海洋的病菌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认为自由者组织中一定有一个高深的人存在,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培养病菌。他们在自己的组织成员知晓病菌的事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对半岛四个主要城镇的地下水源的污染。”
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这场瘟潮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类的恐怖阴谋。若不是我们加入了调查,尼迪亚半岛恐怕已经是死亡之地。
“我们必须将这件事告知国王,这事关尼迪亚的生死存亡。自由者们很可能趁着瘟潮控制尼迪亚。我已经和莉琳法师商量过了,我们要兵分两路,我们三个以及罗娜从水路返回黎明城,再赶到希特罗敦告知国王此事,另一路由莉琳法师带领自己的团队到北边的亚宾纳封锁那里的水源。”教授说道。
我们依照教授的计划,登上了一艘小型民船,这艘船的主人并没有和大多数人那样在瘟潮爆发后连忙逃走,他的家人在染上疫病后他便一直留在这里。
“水手不多了,如果要起航,恐怕得需要你们帮我在船上做些事。”船主说。
“没问题,只要我们能尽快到达黎明城。”梅赫尔说。
本来罗娜想和母亲呆在一起,但是莉琳法师为了她的安全,还是要求她跟我们行动。这也可以看出,莉琳法师已经对我们非常信任了。于是,我们又花了五天的时间回到了黎明城,并把我们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塞拉•托里。
“真是万万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也罢,自由者如今对尼迪亚产生了莫大的威胁,我会带你们去见国王,我想国王应该能够相信我的话。对了关于月华之杖的进展如何,有没有什么线索?”
若不是托里在这里又提了一下,我想梅赫尔和芬马克早就忘了这码子事。
“呃,毫无头绪,我想还是先解决了瘟潮,再把精力放在寻找法杖上吧。”梅赫尔说。
“对了,莉琳法师提到基特加自由者中有一个技术娴熟的制药师,这一点和我先前所说的拥有月华之杖的铸杖师相似,这个人也精通草药与病菌的研究。”
“托里大法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这件事,如果是这样,没准那个铸杖师真的加入了基特加自由者团队。”芬马克说。
既然组织的性质已经改变,那么自由者的首领也自然不会顾及自己的部下来自基特加还是尼迪亚。他们只是需要有能力的危险人物。第二日,在塞拉•托里的带领下,我们前往了希特罗敦。塞拉首先拜访了尼迪亚负责环境与卫生大臣,这个人同样也是希特罗敦国立医馆的负责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面见了国王。当然,为了以防国王认出我以及芬马克教授这两个“骗子”,这件事主要交给塞拉以及梅赫尔完成了。经过一整天的商议,泽拉第国王决定派兵进入丛林围剿基特加自由者。
“一切都很顺利,届时我们随军再次前往丛林。”塞拉•托里说道,“到时候,我们可还要忙着为军士们做医疗服务啊。”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首席法师。”罗娜说。
“这些可恶的家伙一定要被制裁!”梅赫尔说。
我们返回了黎明城,但一进入法师公会,我们就再次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是一个跟随罗娜的母亲进行研究的成员告诉我们的,他们已经从亚宾纳返回。
“很抱歉,罗娜,你的母亲…在亚宾纳突然染上了疾病,本身她的身体就不好,病情迅速恶化…”那个法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莉琳法师…”塞拉低下了自己的头,将手放在莉琳的后背上。
“她一直兢兢业业,在染病的时候,还一直督促我们封锁水源,不让那里的居民再喝进带有病菌的水。
“怎么会这样。”罗娜先是抽搐了几下,随即便大哭了起来,“我的母亲没有去世,对不对,她还在亚宾纳,你们绝对是在骗我,我要去找我的母亲!”
我从未见到过一个人哭的如此的伤心,更何况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此时她是如此的无助,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还不能在离开母亲的情况下独自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我、梅赫尔法师以及芬马克教授也不禁落下眼泪。
“不要悲伤,从此以后,我们便是你的亲人,我们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梅赫尔说道。
罗娜跑回了自己充满自然气息的房间,这个时候,让她自己呆一会也是好的。
“莉琳法师在遗言中表达了对你们的足够信任,既然她认可了你们,我也同意将罗娜归入圣御者的队伍中。但在那之前,我请求你们一定要帮助我们彻底粉碎基特加自由者的阴谋,这也算是给她逝去的母亲一个交代。”塞拉•托里说道。
“放心,我们会的,如果我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不要提什么对付地下人了。只是希望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芬马克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