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赫尔•法拉丁的记录一四六三年十月齐纳镇,基特加
带着托里大师所说的关于月华之杖的情报以及对于瘟潮的紧张不安。我、芬马克教授以及助手亚森跟随莉琳法师的团队离开了黎明之城,跨过了大峡谷,进入到了潮湿的,令人厌恶的丛林当中。
“这座大桥是尼迪亚吞并基特加的时期修建的,在这条峡谷上总共有五座这样宏伟的大桥。然而,我觉得这些桥确实应该修葺一下了,已经有些残破。”在跨越峡谷时,芬马克说道。很显然,整个团队中也就只有我不了解这件事了。
一开始,我们还可以时不时地沐浴在阳光下,但随着我们的不断深入,阳光便成了奢侈的存在。我们难以找到开阔地,若想安营扎寨,只能去寻找海拔相对较高的地方。
“这一切都值得庆幸,因为我们还没遇上连绵的阴雨或者是雷暴。”亚森小声说。
“是的,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若是早两三个月来到这里,可有我们好果子吃。”我回应他。
“我们的补给做了良好的防腐措施,这一点你们可不必多虑。来,让我们生火准备开饭吧。”罗娜过来说道。
我们在丛林中度过了劳累的三天。抛去湿气不谈,丛林中的空气还是沁人心脾的,这空气让我的头脑清醒。在第三天的夜晚,我们终于走到了丛林的西南部,见到了齐纳镇。
虽说在合并到了尼迪亚后,基特加全境进行了易部落为村镇的改造,但是过了一百余年,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基特加部落传统的影子。
“石墙与石质建筑,这些都是尼迪亚人带来的影响。但是,至今仍有一半的基特加人愿意生活在营帐或是木屋当中,连政厅都分为石质与大营帐两种,以便有思想传统的基特加人当上镇长后使用。对此,尼迪亚政府还是比较开明的。”芬马克说。
城墙上只有两名士兵,他们对我们的到来感到不可思议,但当听明了我们的来意后,他们像见到了神明一样激动。
“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恢复系法师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救世之神。”一名士兵说。
“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镇长已经下令,不允许镇民出城。”另一名士兵严肃的说。
“我们不找到对付瘟潮的办法,就绝不出城!”我的朋友豪迈地说。
打开了城门,士兵直接领着我们前往政厅。街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行人。
“医疗站早就超载了,大部分病人都留在了家中,没有人愿意出来。门窗紧闭,来提防该死的蚊虫。贫民和以往居住在帐篷的人都被安置在了政厅以及学校。”带路的士兵说道。
“大街上如此寂静,真是太可怕了,这景象比我在基特加城看到的还要可怕。”罗娜的母亲说。
进入到政厅,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马上充斥了我的肺。这是排泄物与呕吐物混合出来的十分恶心的气味。士兵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口罩,并告诉我们:习惯就好。
“你们好,想必你们是从黎明城过来的吧?终于,你们肯来我们这个地方了,不过对你们来说,可能未必是件好事吧。”镇长带着面罩自来熟的迎上来说,这是一个尼迪亚人。
“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解决瘟潮,把大家从痛苦中拯救出来,不存在好不好的问题,我是黎明城法师公会的莉琳法师。”
镇长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在这里,我们终于得以摘下口罩交流。镇长迫不及待的开始向我们交代齐纳镇的情况。虽然已入夜多时,但自从我已进入这痛苦的城镇,我便没有了任何的困倦。想必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们聊,我想先休息了。”很好,亚森立刻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哦,抱歉,我立刻叫人安排。”镇长说。
“累了的就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莉琳法师说。
“既然我们答应了帮助你们处理瘟潮,那就要认真负责,我也留下来参与讨论。”芬马克说。
确实,这“义不容辞”。于是,我也留了下来,罗娜和亚森去休息了。根据镇长所说的情况,齐纳镇的发病率已高达百分之六十五。尽管政府进行了强有力的灭蚊工作,并限制居民外出,但情况没有丝毫好转。就连医生们的随着天气转凉疫情会有所好转的想法也丝毫没有得到证明。
“哪些措施根本没用,每天都有人加入到患者行列,这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
“但据我的了解,与齐纳镇相邻的谢尔情况就好很多,那里的发病率只有百分之十,而且自从进行了灭蚊,发病率就被控制在了百分之五以下。”莉琳法师说。
那可真是神奇,大峡谷如同一道无形的帷幕阻止了瘟潮,镇长是最难相信莉琳所说的了。
“显而易见,蚊子并不是瘟潮的最主要传播手段,你们之前的研究误入歧途了,母亲。”这时,罗娜进来说道,看来她也放心不下这些事,因而无法入眠。
“老鼠或是家禽?这也不可能,我们已经证实这些动物不具有传染能力,空气就更不可能了。”母亲说。
“发病最严重的地区只有基特加半岛,而且是从多点同时爆发的,瘟潮也不受天气转凉的影响,这三点值得深究。我的意见是,传染的主要原因,绝不是生物。”
芬马克的这句话让我们恍然大悟,终于,通过我的老朋友的点拨,罗娜的母亲打破了她的定势思维。在沉默了约半分钟后,芬马克、罗娜以及她的母亲异口同声,道出了答案。
“这值得研究,我去告知我的队伍,我们明天就开始调查。我们真是太愚蠢了。芬马克教授,没想到你仅仅接触瘟潮几日,就为我们指明了方向,这让我羞愧难当。”
这不是我的工作,所以我不能对莉琳法师以及她的团队的研究做出任何的评价。但这个大失误,这个误判致使了更多的人丧命。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因此将其归为不仁不义者的行列,毕竟法师公会一直在努力。
“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一切都只是猜想,日后的验证还要靠你们这些专业的人呢。”芬马克说道。
“哦,你们真的给齐纳带来了希望。但愿一切顺利,我们不想再让瘟潮多折磨一天。”镇长激动地落下了眼泪。
没有一个百姓多想在瘟潮下生活一天,患者生不如死,他们的痛苦的表情让我感同身受,没有什么比内在的病痛更折磨人的了,这种痛苦更甚于刀剑的砍伤。这几百年未有的大瘟潮,将会成为尼迪亚乃至庞提拉的一段黑暗的历史。
夜晚的讨论取得了重大成果,相信大家也都能安心的睡个好觉了。我和芬马克在告别镇长前询问了有关一名隐居法师的事情。我的看法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做到在这丛林的恶劣环境中隐居,这个人必定会和大的聚落有所联系,更何况我们要寻找的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外生存本领的铸杖师。然而镇长的回答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听说过自己的镇上来过如此之人,但是至于周边的小村落如何他就不知道了。这如同大海捞针,但是,如果我是隐居者,我一定会选择靠近戈里纳的半岛东南角,那可谓是庞提拉真正的天涯海角。
政厅已经装不下更多的人,于是镇长在军械库为我们腾出了一块住处,再回到这个临时住处时,芬马克又将话题回到了瘟潮上。
“所说在我的提示下大家都有了新的想法,我也说这只是个猜想,可是我觉得这个猜想很有可能就是最终的真相。”芬马克说。
“但愿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这次瘟潮就不难对付了。”我回应道。
“是的,但是抛开这些,我觉得这次瘟潮并不是偶然。以这种方式多点传播,这让人浮想联翩。人为的因素十分明显。也许,我们需要提前知会政府的军队,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