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是那个山,水不是那个水。当然,路也不是那个路了。只是人还是这些人。
穿越是必然的了,至少空间是穿越了。作为优秀的特战军人,山川地理是必须精通的课程之一,四周的地理情况与撤退线路明显不符。
汽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想快也快不起来,道路的状况不是很好,一些小石子伴随着被雨水冲刷的小坑,铺在蜿蜒的马路上,公路旁边的田地上种满了玉米、高粱,这两种作物北方比较多。
突然,从两旁的玉米、高粱地里窜出几个人,手里举着长枪,示意他们停车。一个手里拿着匣子枪类似首领的家伙朝天“呯”地一枪,“抢劫,下车。”很是威武,很是有气势。5个人,后面4人平端着长枪,是汉阳造,对这个从清朝末年开始制作,一直用到抗日战争结束的武器,作为军人,他们并不陌生。相距有5---6米的距离,两个半步,制服他们不困难,就是不知道两边还有没有埋伏,这才是麻烦。
相互之间对视了一下,银狐低声道:“接近他们,别下狠手,战狼左边。”战狼、猎鹰明白,这是标准的战术,能接近立马制服对手,战狼负责左边及搜索,猎鹰负责右边。
推开车门,战狼身穿一声休闲服,板寸头,182的个头,健壮的体型,很符合司机兼保镖的身份。右车门的猎鹰西装革履,板寸头,175的身高,一张英俊的脸庞,整一个富家公子哥的样子。银狐紧随猎鹰下面,依就板寸,178的身高,同样的西装革履,脸庞显得很刚毅,很有男人的味道。看见三人的穿着装扮,5个劫匪不禁大喜,果然是肥羊,不说这车,单是三个肉票这身衣着,洋公子,富贵啊!
“四喜、山伢子,把大个子给绑了。三顺、小五,咱们对付这两位爷。”匪首很有气魄,在他看来,这三个人已是案板的鱼肉。“是”’回答很是干脆,有股军人模样。几步的距离,绳子都拿在手准备好了,四人已经打算绑人了,枪都背着。发令者拿着匣子枪巡视着,估计着是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这种阵势或许对其他人有用,但用在狼牙特战小队上,就有点不够看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四人刚走到三人面前,还没有动作,银狐一个手刀砍在叫三顺的左颈脉上,看都没看,一个健步冲到拿着匣子枪的汉子跟前,拉住拿枪的手一拉一拧,伴随一声闷哼声,原来是胳膊已经脱臼,软绵绵的低垂着。匣子枪到了银狐的手里。
不需要他动手了,战狼已闯入左边的玉米地里,地上躺着晕过去四喜和山伢子,猎鹰正在搜同样晕过去的三顺和小五,从头到脚,前前后后,手法非常熟练而细致,两支长枪和一把小刀已经给他放在路上。走到四喜和山伢子边上,如法炮制,搜出两支长枪和两把小刀,把武器放在一起,就窜入右边高粱地中,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完成这些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服了,服了”脱臼的汉子惊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枪是如何脱手的,他只感到疼痛,胳膊使不上一点力。自己虽然只有28岁,但战场从军却12载,一手枪法也是指哪打哪,对上这个年轻人,却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没有看到山伢子、三顺他们是如何倒下的,四喜他看见了,这孩子从小习武,平常3-5个人别想近他的身,偌大的山东汉子给人一个手刀就解决了,他娘的,不是说练了铁头功了吗?他们没有讲一句话,但做的事情却好像之前就安排好的,难道他们知道老子要抢劫他们,扯淡吗?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干这么离谱的事情,学别人来抢劫。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动作,头脑中涌起专业两个字。
银狐观察了四周,没有发觉什么状况,心里沉思了几下,对着除了开始闷哼一声,现正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在忍耐脱臼剧痛的汉子,也没有求饶,银狐竖起拇指赞叹着说道:“是条汉子,你别动,我帮你接上。”
看着银狐真诚的双眼,汉子点了点头,“惭愧,谢谢!今天的事情献丑了,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尚未请教尊姓大名?”
银狐托住汉子的手只听“咯”的一声,“不敢,我叫龙天宇,你呢?你的兄弟没事,一会就醒了,两边还有你的兄弟吗?可以了,你试着活动活动”银狐微笑着又答又问。
揉了揉胳膊,手臂抬起转了转圈,摸了一把因剧痛留下的汗水,有些羞涩的拱了拱手“多谢,我叫李子浩。没有什么后手,是真没想到这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得到我地方,尽管吩咐。”他也是想明白了,人家不屑对付他们,真下狠手,跟碾死几只蚂蚁没有区别。
刚说完,猎鹰和战狼就前后脚从两边的玉米高粱地里钻出来了。点了点头,银狐知道没有发现什么埋伏。
“吩咐不敢当,大兄弟客气了,实不相瞒,我兄弟三人刚从海外归国,对现在的局势一点都不了解,只觉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其实银狐他们从这五人的服饰,及其他们使用的武器大体知道现在的年代,只不过确认具体的时间地址而已。
“哎,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是真的人吃人啊!根本就不让人活下去。你们一路过来,可看见路上有几个行人,这年月,何时是个头哇……”李子浩眼睛红红的说道。随着李子浩的诉说,三人对眼前的局势渐渐的清晰明朗起来。
现在是中华民国十七年,历史上的1928年7月3号。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山东省临沂地区,现在距离张宗昌督鲁结束(1925.4—1928.4)已经3个月。张宗昌,字效坤,绰号“狗肉将军”、“混世魔王”、“长腿将军”、“三不知将军”、“张三多”等。可想而知,有着这样的一个混账将军,山东人民能过上好日子才怪呢。此外,历史上山东9年的时间里鲁督换了7个(依次为周自齐、靳云鹏、张怀芝、张树元、田中玉、郑士琦、张宗昌),真如走马灯一般。新旧军阀统治山东,为扩充实力,无不疯狂搜刮民财,横征暴敛。每换一次鲁督或主席,山东的地皮就要被刮去一层。特别是张宗昌督鲁三年,给山东人民带来的灾难最重,故称张宗昌“祸鲁”。祸鲁三年,兵连祸结,致使民不聊生。张宗昌督鲁期间,除兵灾之外,还有匪患及水、旱、蝗、雹、风、火、瘟疫等灾害。张宗昌腐败,只管聚敛,不问民瘼,有灾不赈,有匪不剿,兵燹到处,十室九空。溃兵散而为匪,暴政逼民为匪,惯匪乘乱扩张横行。全省108个县,可说无一无匪。据统计,张宗昌督鲁时期,山东土匪人数不下20万之巨。不仅如此,据他们所了解的历史里,今后的山东,天灾就没有停止过,特别是1942年,老百姓是易子而食,路边的尸体数都数不过来,土匪、日本人,天灾加人祸,在齐鲁大地肆虐横行,肆无忌惮,人民生活水深火热,困顿不堪。在这兵是匪,匪是兵的年代,只有人不是人。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孔孟之乡,鱼米之地的山东是中国近代史最悲惨,最黑暗的年代。
三人听了心里沉甸甸,仿若心里压了块石头。最初穿越的喜悦也无隐无踪,内有军阀混战,土匪肆虐,外有列强入侵,天灾连连。天地不仁,以外物为刍狗。真正到了面前,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嗷……”作为山东人的“战狼”秦浩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愤懑,忍不住仰天怒吼。“嗷……”“嗷……”“银狐”龙天宇、“猎鹰”凌战天也忍不住壮还激烈、仰天长啸,这是狼牙第一小队的狼之怒吼。
“真威武”
“真厉害”
身体素质较好的四喜与山伢子已经醒过来了,在李子浩的解释下知道是这三位手下留情,保住了性命,这对于他们来讲确实太仁义了,在这人命贱如狗的年代,谁还在乎几条人命呢?在狼嚎声中三顺与小五也醒了,摇着晕沉沉的脑袋,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是咱们运气好,碰到贵人了,不然……”趁着李子浩正向三顺他们说情况的时候。银狐对战狼打了个手势:“先把车里东西收拾干净,看情况行事。”
“大兄弟,哥几个都还好吧?”说完,银狐与猎鹰朝他们走了过去。
“没事,他们皮实着呢,都是老兵油子了。”李子浩毫不在意的说道。
“呦呵,还老兵油子呢?怕还是毛都没长全吧?有20吗?”猎鹰指着山伢子打趣着。
“你,你小瞧人,我都杀了8个土匪呢?小五都没我厉害。”年轻人最激不得了。
“嗨,这世道造孽啊!山伢子跟小五小点,还不到20岁,但也当了4年兵了。”李子浩幽幽道。“山伢子父母去得早,不当兵,活不下去啊。这狗日的。”
猎鹰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红着眼睛的山伢子肩膀。山伢子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善意的关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腼腆的对猎鹰笑了笑。
“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聊,李大兄弟,你再跟我们好好讲讲这狗日的世道。”银狐对大家说着,他得让战狼有机会收拾车里的东西。
在随后的聊天中他们得知,李子浩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原先是张忠昌的部队,1928年3月,张忠昌被逼在山东待不下去,就想在走之前狠狠地刮山东“地皮”,他们是山东本地人,实在不忍心对本身就遭遇天灾的桑梓下手,就脱离张忠昌部队回到了临沂组成民团。至于当劫匪只是前段时间李家村遭到土匪的勒索,目前生活都难以维持。说道这里,李子浩还扭扭捏捏了一番。
民团是民国时期的地方武装,它多由地主组织,功能主要是看家护院,不列入军阀和中央军的编制。由于山东匪患横行,这些民团还有与地方武装剿匪的功能,只不过由于民团良莠不齐,好多民团也沦为匪患。在日军入侵时好多沦为汉奸。其主要领导人也是由地主子弟或当地有名望的人来担任。
现在看来,李子浩应该属于前者。
最后,在李子浩的盛情邀请下,银狐他们决定到李家园子先暂时落脚,毕竟,他们刚到这个年代,一时也没有目的地,也得理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