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乔津庭又喊了一声。
看过去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左边是红花齐簇的花坛,路上也没有空荡荡的一人。
这个肖英能跑哪里去啊?刚才也就说话的这么一会功夫啊。
木悦花看过去,对立面是人流川行的马路。
只是一眼,木悦花注意到斑马线走过来的一个女人,戴着太阳眼镜,一身火红色的贴身短裙,长发随风起舞。
她似乎注意到木悦花的眼神,娇小的脸蛋上,取下了太阳眼镜。阳光下,血色的瞳孔曜曜生辉,泛着血液一般的润泽。渐渐,她勾起了唇角。
木悦花一阵愕然,盯着她的面庞,卿锦绣!不,应该说是姜雪!
姜雪冲木悦花勾了勾手指,嘴型似乎在说“跟我来。”
随后她转身向另一边人潮拥挤的马路走去。
木悦花忙的拔腿就跑。
“悦花!”
乔津庭在身后喊,可是直觉告诉她,姜雪一定是有目的的出现的。
翻过栏杆,木悦花径直跑过了人行道,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很难分辨的出来哪个是姜雪得身影。
木悦花四处搜寻,终于在街角的拐角处看见她消失的身影。
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是一个地下车库的入口。
黑漆漆的地下车库,只要几盏照明灯。
木悦花一路走过去,光在拉长她的身影。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猛的拔过腰间的灭灵枪转过身去,一张笑容满面的脸映入她的眼睛,
姜雪的手里此刻提着昏过去的肖英,手一松开,肖英摔倒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木悦花警惕着望着她,紧握手中的灭灵枪。
“姜雪,你想干什么?”
姜雪轻轻笑了一下,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上此刻却是说不出的阴森。
“明晚,我要你一个人到摩天大楼来,否则我就吸干这个男人的血。”
木悦花的心一紧,不明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僵尸?”
“僵尸?”姜雪闻言嘲讽般的笑了起来,嘹亮的笑声响彻在地下车库里。
“僵尸?”姜雪喃喃自语,眸光变得深沉,
“我真的以为拥有这副皮囊就是待在他身边最好的方式,可惜了,他竟然爱着你!”姜雪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一直记得受伤的那一个夜晚,木悦花从顶楼跳下的时候,他冰冷和漠然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戳在她的心里。
“你,只不过是我用来保护她的方式。你,最好记得你的利用价值。”他闷沉的像一头即将咆哮的野兽。
姜雪一直记得,眸中的不甘凝结在眼睛里变成愤怒的不甘。
“凭什么!木悦花!你凭什么可以一直占据他的心,我,一直爱着这个男人。”她的声音低的像是打响在空气里闷雷。
木悦花微微一愣,她根本不明白姜雪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所以,我变成了僵尸,只有这样子我才可以一直活下去,一直拥有这副皮囊。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将你连魂带体的彻底从世界上抹杀掉,只有这样我才有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她的眸子里隐露着赤裸裸的疯狂。
木悦花一震,不禁往后倒退了几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姜雪的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里。
一步步的向木悦花逼近,低沉沉得恨道“明晚八点钟,摩天大厦会举行一场单身男女相亲会,如果你迟了,肖英就会是我送给他们的第一个礼物,血色烟花。”
提起地上的肖英,姜雪重新戴上了手边的眼镜,以奇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木悦花的面前。
木悦花愣在原地,灭灵枪不由从手中滑落了下来。
乔津庭的脚步声随后响在了地下车库里,看见木悦花一个人坐在地上,大步跑了过来。
“悦花,你怎么到这里来?”
乔津庭的面孔深深印在她的眸子里,抓着乔津庭的手。
木悦花惶惶道“我...”她想说遇见姜雪了,可是姜雪得警告声突然就响在了她的耳边。
她不能告诉乔津庭!木悦花将话收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捡起灭灵枪,木悦花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就是以为看到熟人了,才跑过来的。”木悦花随口说道。
乔津庭的眸光不由沉了下去,她的谎话破绽百出,但是她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逼迫她说出来。
“我们回家吧。”木悦花说完,呆呆的走在了乔津庭的对面。
夜色深沉,木悦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夜空只有一轮银勾洒下淡淡的清辉。
【凭什么!夏雨花!你凭什么可以一直占据他的心,我,一直爱着这个男人。】
耳边,清晰的回想起姜雪在地下车库的那一句话。
住在他心里的人不一直就是卿锦绣吗?为什么又说到了她?木悦花的脑子突然好乱,心也顿时慌了起来。
“不可能的...”木悦花自嘲着笑起来。
如果这个男人心里真的有你,他怎么会伤害你?想到这里,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心里竟然还存在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木悦花真觉得自己那么无耻,已经是乔津庭的妻子,她却还想着另外的一个男人。
“在想什么?”乔津庭从她身后走了过来,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吧。”
“谢谢。”
乔津庭转身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借着月色,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温和得月光,显得温柔。
木悦花沉默着,握着杯子说不出话来。
“悦花。”他的声音在沉默的气氛中显得很安静。
“嗯?”木悦花抬起头,扭头看着他。
他勾唇轻笑了一下,眸中带着木悦花很少见到的宠溺。
“嫁给我你有没有后悔?”
木悦花身子一颤,顿时紧张起来。“我..我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她回答得很犹豫。
乔津庭只是轻轻笑了起来,柔化了面上的五官。逆着月光,淡淡的朦胧洒在他的身上。
扑闪扑闪的长睫毛下,给琥珀色的眸子里覆上一层阴影。
“早点休息吧。”想了很久,他最后这么说。
转身走出了房间,今夜,他睡在木悦花的隔壁。曾经分居三年的客房。
她想过这么或许对乔津庭不公平,她是他的妻子,心里不应该再存在别的男人,哪怕是一点点。
“津庭!”
木悦花跑过去,自身后抱住了他。鼓足了勇气说道“留下来吧。”
“不了。”他拒绝,安静得说道“我还带了一些事情回来。”
说完,乔津庭掰开木悦花的手,径直往书房走去。
“津庭...”木悦花喃喃粘着他的名字,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乔津庭从来不会隐瞒她什么,反而是今天晚上她欺骗了他,这对木悦花来说这是一种很深的负疚感。
躺在床上,一夜到天亮,木悦花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翻身下了床,木悦花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衣服。
轻轻的走近书房门口,木悦花想敲门进去,手还是停在半空僵住了。
只是偷偷的打开房门的缝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浅浅的照进了初晨的阳光。乔津庭趴在桌上,桌上得台灯还亮着明光,淡淡的打在乔津庭的脸上。
竟然已经睡着了。木悦花感到一阵讶异,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关了台灯,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盖在乔津庭的身上。
微长的浏海遮住了乔津庭俊秀的眉宇,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手枕在脸上还睡出了一道红印子。
这样的乔津庭跟平时严肃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阵风吹了进来,翻动着乔津庭桌上得文案,纸页被吹得沙沙作响。
木悦花赶快去把文件夹合了起来,想着令他多睡一会也是好事。可是好像刚才的动静已经吵醒了他。
乔津庭微微动着眉宇醒来过来,看见木悦花的时候不免一愣。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木悦花尴尬的笑了笑“就在刚才,只不过你睡着了。”
“竟然都早上了。”乔津庭慵懒的松了松腰身,扯下了身上的外套。“谢谢啊。”
“其实不用道谢的。”他这样反而令木悦花感到淡淡的疏离。
乔津庭把外套挂回了衣架上“走吧,去吃点早餐可以去上班了。”
木悦花低低的应了一声,跟在乔津庭的身后下了楼。
一片土司,两颗鸡蛋,一杯牛奶。基本上乔津庭都这么为她准备。
“吃完了可以去上班了。”乔津庭端着盘子坐到了木悦花的对面,面无表情的吃起了东西。
一顿早餐,蔓延在他们之间的是相顾无言。木悦花多次想开口,终究是把话咽下了。
坐在乔津庭的车子里,他的车速平缓的行驶着。
红绿灯的时候,乔津庭停了下来,打开车窗抽出了一根香烟。
已经好久没有见他抽过了。
“抽烟不好的。”
乔津庭已经狠狠的抽了一口,手搭在窗户外,缓缓吐出了眼圈。
“就一根。”他莫名的感到心烦。
木悦花沉默着不再说话,等红灯转为变成绿灯的时候,乔津庭踩住油门。
很突然的一个瞬间,突然其来的重物狠狠的砸在了车窗上,刹那间车窗碎为无数片片的玻璃碎渣,洋洋洒洒的溅进了车内。
乔津庭即刻护身挡在了木悦花的面前,玻璃碎渣挂过木悦花的脸边划出了一道血痕。
“津庭,你怎么样?”木悦花紧张问道。
“我没事。”
轻轻的说了一句,即刻下了车门去查看情况,车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得东西砸的瘪了下去,带着一地的玻璃渣子滚落到在了地上。乔津庭这才看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具浑身染血的死尸,此刻他的身上包裹着玻璃碎渣正面趴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木悦花不由皱起了眉头。
“津庭!”木悦花突然一声惊呼,指着乔津庭的后背。
“怎么了?”乔津庭看向她不免觉得有几分疑惑。
只见乔津庭的后背被几块玻璃碎渣刺中了肌肤,玻璃碎渣嵌在皮肤里,缓缓流出了鲜血。
乔津庭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淡淡得说道“帮我拔了吧。”
“真的可以吗?”木悦花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
“拔吧。”乔津庭点了点头。
木悦花捏着玻璃碎渣拔了出来,索性伤口也不深,只不过几道口子都相继的在流血。
突然一个瞬间,地上的死尸猛的弹跳了起来,朝着木悦花的方向就狠狠的冲去。
木悦花的瞳孔猛的一缩,只觉得声音都被凝固在了喉咙之中。
此刻,乔津庭迅速拔出腰间的灭灵枪,快速的在死尸身上打去。
砰砰砰的,死尸连续被乔津庭命中几枪,站在原地的身形开始摇晃起来。
染血的嘴唇一张一合着,裂开及其恐怖的弧度。
“木悦花,我在地狱等你!”
从他口中发出来的是木悦花熟悉的女声。
姜雪!木悦花心头一缠。这一定是姜雪!
张望着周围,除了观看过来的好事者,根本没有木悦花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猛的一个抬头,木悦花似乎看见高楼大厦上的姜雪,灿烂的绽放着笑容,在冲她挥手。
一瞬间,木悦花的愤怒燃烧到极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
最后,乔津庭打到妖警局一通电话,妖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现场。
牵起了警戒线,乔津庭坐在一边,伤口正被医警处理。
转悠在死尸身边的是木悦花认识王坤,相对于办案,他跟肖英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过王坤长的比较富有喜感,年过四十的年纪,身体上的肥肉还是一颤一颤的。
王坤的两只小眼睛眯着,仔细得在观察死尸的身体。
“发现什么了吗?”木悦花走过去问。
王坤摸着下巴,思索道“目前倒没有。”
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木悦花丧气的走到乔津庭的身边,他穿上衣服,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乔津庭板着一张面孔,显得有几分严肃。
“木悦花,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隐约的,他觉得跟昨天的地下车库有关,如果只是简单。他不会过问,但是他隐约感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追问。
木悦花张着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木悦花慌张否认。
“你必须告诉我。”乔津庭紧抓她的手腕,眸光肃然。
木悦花阖动着嘴唇,她根本不能说,可是面对乔津庭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一时间木悦花觉得自己就像在铁板锅上煎熬一样。
“是不是跟肖英有关?”乔津庭凭着直觉问道。
木悦花一愣,紧张的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这副样子,乔津庭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凡是令你遇到危险的事情,先让我挡在前面。”
他的真挚话语摇动着木悦花的心房,咬着唇,木悦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