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的营帐就在原先敌营的旁边,四周也立起了拒马,营中央也建了瞭望塔,这些材料都是来之敌营。敌营的一半已经烧毁,残余的粮草冒着黑烟。看来是敌人把带不走的东西都烧掉了。
地上中箭倒下的战马还在抽搐着,留恋着阳间最后一丝生气。一位士兵一刀斩开了战马咽喉,只见其四脚没蹬跶几下就咽了气。几个军厨模样的过来就将其分解开来。看来今早上是要吃肉了。
帅帐在营地的正中央,几个首领模样的围坐在帐内的一张大桌边。洪德开金刀大马的坐在主位上,右边是得力部下冯喜,左边是一位没见过的首领,这个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仙风道骨的,一看就是得道之人。再左一位是仝一童。赫连宏则是坐在冯喜的右边。
洪德开指着左边的那位朗声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人称崔云手的崔玉郎,龙虎山的俗家弟子,师承三阳真人。是由老将军推荐,万盛爷特旨的副先锋,也是我们的奇兵,一直隐匿在军中。敌人应该也没有觉察,这次我们顺利渡河,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接下来就是强攻南口营了。”
又指着赫连宏道:“这位是本人新任的参谋官,大家都知道徐参谋得了重病,我就在行军的路上招募了一位能人。名叫赫连宏,是蒙姓南朝人,身家清白,众人可以放心。”
这些无谓的介绍明显是说给崔云手与赫连宏二人的,其他几位早已认识。
语毕示意冯喜汇报,冯喜接着道:“此次渡河战役算是大获全胜,我军顺利度过大黑河,伤二百二十人,战死七十八人。初步判断敌人有八百的损伤。敌人撤退前将剩余物资烧毁,我们无有战利品。”
洪德开道:“此时大捷立即上报,宏参谋就照着冯士官的话去写。”
赫连宏点头应“是”。
只听得洪德开又道:“不是说缴获个什么盒子吗?拿来看看。”
仝一童站起唤了声“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只见两个士兵用木板抬上一个盒子,盒子长两尺,宽高各一尺有余,像是生铁打造而成,但是盒子上面密布着坑坑洼洼的斑点,像极了冷却了的熔岩。盒子既没有锁扣也没有索孔,但是偏偏做成了盒子的模样。士兵们不管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洪德开问道:“这么个烂盒子,有什么新奇的?从哪里发现的?”
仝一童道:“大人,是小的们在敌人帅帐旁边的一个小帐篷发现的,看似敌人撤退时,有一位身着大巫服饰的人抱着盒子要冲出去,但是火箭射着了帐篷上的帆布。这位大巫明显武力不行,被着火的帆布掉落下来裹了个正着,活活烧死了。小的看着新奇就让士兵们取来,想打开看看,可是用尽办法也没辙。最奇怪的是,用手亲自接触盒子的那位士兵突然猝死了,像是心脏发病似的,死相及其狰狞。最后战士们也不敢动它,用刀撬也撬不开,劈也劈不烂,就用个木板抬着了。”
随即欲言又止。
洪德开大怒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
仝一童道:“那士兵死的时候捂着胸口抽搐,他的一位同乡去扶他,听得他说别碰盒子,盒里有鬼?”
洪德开怒道:“鬼个毛,天都要泛亮了,有鬼也回阴间休息了。来人,给我撬开他。”
门外两个士兵拿着撬棍进来就要动手。赫连宏忙阻止了二人,对众人道:“洪大人且慢,有古怪,凶煞之气太重。”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崔玉郎道:“我也觉得不对,自从这东西被抬进来,我就觉得有种心悸的感觉,里面像是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洪德开说道:“不是见那大巫抱着的吗?他能碰的,我们就不能?要么挖个坑埋了了事。”
崔玉郎则是道:“万万不可,敌人看中的东西肯定有什么奇妙的用处,这样处理太草率了。我先用道家法眼看看。要是有鬼的话定逃不出我的阴阳眼。”
只见崔玉郎开始念诀,随即双手在双眼上一抹,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立即变成了雾气朦朦。听得崔玉郎道:“这盒子有隔绝法力的作用。”
随即又取出一道纸符,纸符飞出在空中就化为了灰烬,纸灰则是散落在盒子之上。崔玉郎大喝一声“开”,只听得“砰”的一声盒子上的纸灰被震得飞起,而崔玉郎也是后退一步,双目流出血泪。
众人一起看向崔玉郎,崔玉郎喘息两口气才平复刚才的震荡,道:“看的很模糊,我用阴阳借法之术窃的天地一线时机,阴阳眼则是看到盒子里面是一团黑色雾气,像是一颗心脏。”
洪德开道:“这么邪乎?崔副官你怎么样?”
崔玉郎道了声没事。又说要将那位猝死的士兵抬上来。
不消片刻一个死去的士兵被担架抬了上来。外表看这个士兵没什么区别,只是死相狰狞,嘴角有一缕涎水,别人也不敢触碰他。
洪德开一行人虽然都算修炼之人,但是毕竟是军方人士,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是很了解。在场的估计只有崔玉郎这个俗家弟子算半个玄门中人。
崔玉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问道:“有没有验尸官?”
仝一童答道:“副官大人,有是有,但是军士们好像对这件事很恐惧,也不敢碰他。”
赫连宏端详了半天,右手食指灌注玄武真气以防不测,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食指在士兵尸体的裸露右臂上轻轻点了一下。只听得“噗”一声,那尸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坍塌下去,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
赫连宏道:“这具尸体早已没了精气,连血肉也枯竭了,他根本不是死于心脏的问题,他的死因是由于这个盒子吸取了他的血肉精华。”
赫连宏又问道:“那个大巫的死相是什么样?”
仝一童答道:“由于被烧焦了,看不出什么。”
洪德开道:“他娘的邪乎,可有敌人俘虏?有就给老子带上来。天也大亮了,今天爷爷我就不睡了,看这是个什么幺蛾子。让放哨的警戒好,其他的休息。”
不久两个俘虏被带了上来,看样子是两个有点官职的,不像是普通士兵。一个武将装扮,受了伤。另外一个文士打扮。
冯喜问道:“哪个先来答话?”
那文士支支吾吾的答“我来吧”。而那武将则是一直看着地上的尸体与桌上的盒子。眼神诡异。
冯喜喝道:“这个是什么?”
那文士正要说话,可是那武将却突然暴怒起来,飞身踹向那文士,欲要杀之。离得最近的崔玉郎一剑斩出,那武将的人头随即落地,西瓜般的滚到一旁,过了少顷无头尸体才倒在地上,鲜血狂喷。吓得那文士面色发白,双手捂着裤裆颤抖不已。显然已经是吓尿了。
赫连宏瞟向崔玉郎腰间的宝剑,刚才崔玉郎出剑、斩杀、回鞘一气呵成,中间毫无停顿,行云流水。可见是个使剑的高手。可是与她的外号崔云手好像搭不上边。
冯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招上要两个士兵进来将尸体抬出。对着那面无人色的文士道:“说说看吧,要么就让你去陪他吧。”
那文士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句“不太清楚。”
一群人见到这个胆小鬼吓成这般也不言语,就以为是他真的不知,但是刚才武将的反映又在眼里。这不让人起疑才怪。对他用刑吧,看那身板没两下就折腾死了,再说这里是军队又不是专门用刑的问事院。众人也不擅长折腾人。
最后还是洪德开有办法,洪德开道:“既然都不知道就放了他吧,来人,把那盒子给他背上,记得自己要把双手蒙上,千万不要自己碰到。”
不说这句话还好,那文士一听到这就话立马磕头如捣蒜,哭泣着道:“千万别要我碰那鬼东西,我说就是了。”
原来这文士是敌人帐内的记录管,所以他能了解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这个盒子是去年刚刚攻占阴山南麓后,从一个叫死人沟的地方发现的。大蒙南下杀了一些撤退不急的南朝士兵,由于提早一个月南下,当时天气还不是很冷。凸那日斩杀了大量南朝军士,怕有瘟疫就让人将尸体运到死人沟去。死人沟一直就是双方交战后扔尸的地方。那地方臭气熏天,据说晚上更是阴风阵阵。
可是这一队扔尸人到了死人沟却发现那里发生了地陷,所有的骸骨都掉到无底深坑里了。众人把尸体抛到坑里就准备回来。突然有个目力较好的人发现地陷后的天坑里有个东西,像是个盒子。就以为是什么宝贝。于是就套了绳索,弄了十来个人下去取。结果就取回来这么个盒子那也打不开。
冯喜怒道:“一派胡言,这个盒子他们是怎么拿回来的?”
“大人听我细说。开始这个盒子没这么邪乎,一群人想把它弄开,半天也没成功。但是碰过盒子的人都在一个时辰后死了,死后面部狰狞,身体像是皮球一样,稍微用力就可以刺破,那就像这样。”那文士指着地上我军士兵的尸体说道。
那文士又道:“开始我们以为是扔尸的人染上了什么病,但是后来才慢慢发现是那个盒子的缘故。一开始有人触碰后要一个时辰才会死掉,到了后来就变成半个时辰,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就像现在,碰了盒子后不出十个呼吸就毙命。凸那日得知这个事情后要我休书给大蒙可汗坐下的大巫,但是书信还没有送出大蒙可汗坐下的大巫就派了一个萨满祭司过来。也就是先前被你们发现烧死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