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都抨击在木悦花紧张的神经上。
三楼,监控室的地点。
红色数字变成到三楼,电梯门瞬间就开了。
脚步飞快的走在走廊上,木悦花走过拐角,就看见了前方的绿色大铁门上挂着监控室的牌匾。
木悦花不禁喜出望外,脚步并用的就跑了过去。拧开门锁,一道身影即刻挡在了她的眼前。
“啊——”木悦花恐惧得尖叫。
一双柔软的大手捂住木悦花的嘴,轻声道“想把罗夕空引过来吗?”
他的声音很熟悉,木悦花定睛一看,才重重得松了口气。
海艺捂着她的嘴,深蓝色的眸中潋滟了波光,像是一块在阳光下曜曜生辉的蓝色宝石。
“是你....我还以为是僵尸...”
海艺勾起了唇,笑道“你见过有僵尸会捂住人家嘴的吗?”
木悦花愣愣的摇了摇头。
“吼——”粗旷的声音从外面的走廊里传来。
海艺的眉头一簇,拉着木悦花的腰身就进了监控室,迅速的把门关上。
“别说话!”
海艺警惕去聆听外面的动静,贴在门上,手依旧放在木悦花的嘴上。
外面的声音粗旷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一声接一声,有次序的在接起顺序。
监控室,木悦花贴在他的胸膛,静的他的心跳声也成了一道旋律。
直到外面的声音静止,海艺才舒展开了凝重的眉头。
松开了木悦花。“你为什么来这里?”他不明问。
木悦花一怔,杵在原地,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过一厢情愿?明明他的心里只有卿锦绣。
“我是为了执行任务才进来的。”最后为了面子,木悦花选择撒谎。
“这里你不该进来的,太危险了。”
“那你为什么进来?”虽然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再说一遍。
可能,可能瑞芝清她说的不是真的。木悦花突然抱着这样一个幻想。
“我以为锦绣复活之后会和我拥有一样的生命,可是我错了,她脆弱的就像一片叶子。没有三生石,她根本活不下去。”
原以为母亲带走锦绣复活她真的是给了他和锦绣在一起的机会,然而锦绣的身体就像随时会被砸破的瓷娃娃,经过上次那一夜,锦绣还是重新的长眠在那张床上了。
“那你相信是我做的吗?”她眸光定定的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海艺摇了摇头,勾唇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忽闪忽闪的监控屏幕,此刻的显得他的脸庞更加俊美,浓密得眉,高挺的鼻,深蓝色的眸子里更是深邃如海。
“我不信,就算嫉妒你也不是那样子的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磁性。
“我....”木悦花阖动着唇,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
盯着海艺,木悦花走到他的面前,内心的冲动化作一抹魔鬼的动力。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捧起海艺的脸,她的唇就印了上去。
是久违的一种悸动,她干脆清空了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只是轻轻的婆娑在他的唇上。
“你...”喉结滑动,她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吻着他的唇,拨撩起了他的丝丝悸动。
眼神迷离的勾住他的脖子,木悦花笨拙的的深入他的口腔。
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这次换他扣住她的脑袋。被动为主动,卷起她的丁香小舌,汲取着她嘴里的甜甜香味。
他吻得炙热,几乎让木悦花透不过气。但是对于木悦花来说,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宁愿就这样子沉醉下去。
最后是他清醒的推开了木悦花,眸中带着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我不爱你....”
“你...”木悦花颤动着唇,说不出话。
这样被深深捅了一刀,木悦花皱着眉头,眸中凝聚着痛苦的思绪。她茫然,就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海艺,以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水雾聚拢,氤氲成了滚滚的泪水。
敛着眉头,他苦涩得说道“真的,但是我爱锦绣。”
“什么意思?”
那一句真的,她好像隐约摸到了希望。可是下一句她如坠冰窖。
“你知道我和锦绣的故事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隐忍着眼睛里的泪珠。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的人类,我们和人类最大的差别就是和妖怪一样拥有久远的生命,一千年,一万年,但是最终也会有消亡的一天。小时候,误搭了一班轮回列车,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刚好那个时候,人类世界下着大雪,如果没有锦绣我可能就冻死了。她抚养我长大,直到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娶锦绣为妻。当晚锦绣便在一场睡梦中死去,而我也在那个时候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我追着灵魂列车,清楚得看见锦绣在车上哭得伤心,可当时我的能力有限,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掉入轮回。”
他静静得说道,眸中像是盛着往时的时光。有苦有甜,有着木悦花看不懂的隐晦情绪。
视线转而落到了木悦花的身上。
“我不止活了五百年,可是我的一门心思却落到了锦绣身上五百年。木悦花,我一开始是想对你做残忍的事情,但是我发现你真如同光潜所说的那个样子,单纯,我最后还是后悔了。那杯水中根本没有掺杂任何对你不利的东西,你只是说你喜欢喝,力所能及的时候我都会泡给你喝。”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只是想说一时冲动造成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咬着唇,眸光颤动,木悦花只觉得喉咙堵了一团棉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是我的心里只有锦绣。对不起,我会尽我己所能及的帮助补偿你...”
“够了!”
木悦花推开了他,擦拭去了眼角边即将滚出的泪水。
尽力平稳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深蓝色的眸子波流过暗涌,坐在位子上,他的身体僵硬得不能伸出手去抓住她。
“对不起...”他重复了一次又一次这三个字。
“别再说了,这样只会感觉你一次又一次在羞辱我.....”
木悦花的眸光掠过监控屏幕,尾音渐渐消失在瞳孔放大的惊恐中。
“你...看...”
海艺循着看过去,监控屏幕上,一道黑色身影渐渐的靠近了监控室的门口。
趴在门上,像猎狗一样的在嗅着什么味道。
“罗夕空!”凝眸,海艺的眉头皱紧。
“砰!”得一个巨大声响,门被猛的撞了开来。
罗夕空站在门口,猩红的瞳孔里泛着幽幽的红光,僵硬得面皮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只见他脚步迅速,猛得像木悦花扑来。
“快跑!”海艺一声低喝,身形潇洒的转到了罗夕空的身后。双手箍住他的脖颈,使劲的往后翻仰。
木悦花跑到门口,只见罗夕空一声疯狂的嘶吼,双手抓住海艺的身体,狠狠得像监控屏幕摔去。
监控屏幕悉数被砸爆裂,罗夕空后又朝木悦花扑来,锋利的指甲往她的心脏掏去。
木悦花往后微微一仰,身体摔在了地上。迅速爬起身来想跑的时候,罗夕空猛力从身后扣住了她的肩膀。
木悦花身体瞬间像石化一样僵硬在原地,还未反应的瞬间,剧烈的刺痛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罗夕空抓住她的头后仰,布满腥臭味的嘴唇向她凑近。一道猛劲的外力从罗夕空背后传来,木悦花被撞击的摔出去好远。
匍匐在地上,木悦花觉得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清秀的眉宇不禁拧成了一道痛苦的一字。
“快跑!”
海艺在罗夕空的身后掰住了他的身子,双脚顶住他的脑袋,一把小刀从手里快速的刺向了他的眼睛。
“啊——”
罗夕空一声惨叫,但是身体却像突然膨胀的气球,双臂双腿不断发涨,直到撑破了自己的衣服。海艺只感觉他的力气顿时巨大无比,只是一吼,震开了他。
像发疯的野兽,他朝木悦花奔去,只是一瞬间,锋利的指甲就要抵到她的心脏。
木悦花惊恐的闭上眼睛,一会的功夫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木悦花才敢胆怯得睁开眼睛。
海艺站在他的面前,罗夕空的手指直直得插在他的胸膛上。
木悦花颤抖着抓住他的手,罗夕空凶恶得目光转而盯向木悦花,甩开手指,罗夕空的直接转瞬就要朝木悦花刺来。
海艺咬着牙,手心发力,将罗夕空眼睛上的匕首再次深深的打了进去。
他嘶吼着,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一见是机会,海艺拉着木悦花的手就往前跑。
手掌心是他流着的蓝血,木悦花扶住他,摇摇晃晃下了一层的楼梯,安全通道口,海艺一步踉跄,欣长的身体差点摔在了地上。
木悦花皱紧着眉头只是觉得腹部的痛楚是越来越强烈,勉强的扶着海艺走到一间空荡的房间。
黑色的窗帘布,重重得压抑着外面的阳光。想到在办公室里,罗夕空惧怕阳光的样子。
木悦花把海艺安置在了一边,去扯开了窗帘。一瞬间,耀阳的阳光悉数照了进来,空荡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蹲在海艺的身边,木悦花着急得问道。
扯开他胸口的衣领,锁骨下方,是三个深深的血洞,蓝色的血不断滚涌了出来。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俊美的五官绷在一起。
“海艺,你怎么样?”
握着木悦花的手,他摇了摇头。
“这是我欠你的,力所能及的补偿你。”
“所以为了还清欠我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吗?”咬着唇,她觉得心塞,仿佛置身于冰冷得寒冬之中。
“这是我的报应,应该还清的东西。”
他的口口声声化作刀子扎在她的心上,只是觉得一阵猛烈的疼痛像是一阵汹涌的暗流,木悦花坐在地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下体流出。
皱着眉头,木悦花得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
血液,不断从她坐的地板下渗出。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从她的身体里面抽了出来。
木悦花湿润着眼眶,张着嘴唇却喊不出声音。呆呆得盯着焦急的海艺,她才艰难的从喉头挤出干涩的两个字。
“孩子.....”
心头巨震!他难以置信得看着木悦花,大手伸出去揽住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突来的美好事实却化作这一摊浓烈的血水。睁着眼睛,他顿时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木悦花紧闭着眼睛,泪水却不断从闭合的眼角滑落。她蜷缩在他的怀里,身下不断蔓延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蓝色的血和红色的血相融,变得触目惊心。
“也好...”她笑着,像一朵凋残的落花。
“也好...”没有了孩子,她至少就不会再期盼了。慢慢得阖上眼睛,世界逐渐变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