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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吓死人家了

2016-07-22发布 3006字

咳咳……麻布下又传出了一丝轻微咳嗽声,四周的星星之火突然明亮了几分。青烟缓缓的荡漾着,现出了火光的源头,原来是一炷炷插在黄土上的清香。而每一炷清香的背后都有着一棵苍天大树。黄土旧房的深处竟然是一小片树林。树身泛白,光滑笔直,无数青藤从树梢上垂落下来,像似长了无数年的老须,散发着一股久远而又沧桑的味道。诡异的是每一根榕须之上都吊着一个人头大小的袋子,黑夜下随着清风在树下的青烟中打着圈儿。

伛偻的身子微微的仰起了头,扫过四周,头顶突然传来了“布谷布谷”的轻响,不知名的怪鸟在午夜里发出了古怪的叫声。那身子却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下,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清香,随意的一甩,手中的那把清香便燃起了斑斑点点的火光,青烟变的浓密异常,不知道是否还沾染了些夜里的露水。

白雾中的那道身影无比虔诚的褪下了披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枯黄的头发活像个鸟巢扣在头上。苍老的脸上挂着不健康的色彩,浑浊不清双眼不知是否被烟熏到了。微微眯起的双眼发着一丝雾气,眼神中似乎总是透着一股迷离的味道。双手合十朝着四周拜了拜。

苍老的身子开始在每一棵大树下插着香,每一根清香落在了土里,便伴随着三跪九叩,黄土上的黄沙在他的脑门挨到地上的时候轻轻的跳跃着。不难想象那麻布下的身子里装着一颗何以虔诚的心。只不过不晓得他到底拜的是树,还是树上打着圈的那一袋袋不知名的东西。

做完了这一切的老者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抬脚前进着。渐渐的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在老者的眼前现出了身姿。

灰色的方砖在墙上整齐的排列着,小楼一看便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砖混结构筑成的柱,墙,台,阁,木质的大门上四四方方的镶嵌着光洁的玻璃。一把布满锈迹的大锁挂在朱红色的木质大门间,似乎轻轻一扯便能将这锁给扯下来。

苍老的身子缓缓的来到了大门前,双手在抹布上蹭了蹭,就好像在抹去手里的汗滞一般,小心翼翼顺着脖子上的绳子拉出了藏在怀里的一把钥匙,古老的样式,却一看便知道,这钥匙和锁来自同一个年代。

泛黄的记忆在苍老的眼中退去了色彩,墙壁上挂下的枯藤也随着老者眼前的门缓缓的打开而缓缓的改变的姿态。枯黄的枝叶重新变的鲜活又同时缓缓的缩回了墙里。同样退去的还有那墙角上的黑色痕迹,墙身上那蛛网般的裂痕,还有那墙角边缘大火烟熏下的焦黑。

朱红色的漆门随着老者的手轻轻一推,散落了些许尘埃,在那酸牙的声响中,老者迈了进去……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林子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雪白四肢轻巧的落在黄土之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淡金色的竖瞳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出了林子,目光却落在了朱红色的大门之间。

云岚看着眼前的房子随着老者的动作变化着,就在这房子本身拥有的时间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缓缓的改变着。云岚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一座能改变时间的房子,这无疑引起了它的兴趣。只是那眼神中不知为何却还透露着一丝丝恨意。

它转过身子,朝身后的林子里望了一眼,那一个个黑色的袋子还在树上随风打着转,而云岚的目光正是从一个个袋子上扫了过去,每一眼都让那眼底深处的涌出了不少别样的情绪,比如说怒意。

再次回过身,四肢轻迈,身子便宛如雾气一般,悄然不见了。有的只是黄土色的灰尘在那消失的瞬间在地上画了一个整齐的圈……

当它再次现出身形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朱红大门之前,云岚抬起头,望向了那样式古朴的大锁,心头却猛然一颤。莫名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心悸的感觉。

铜质的锁面刻画了一只面容狰狞的凶兽。只是那斑驳的痕迹让锁面上的凶兽显得有些模糊,隐约的只能看出一颗巨大的头颅上有着一对无比巨大的龙角,盘旋着向后延伸着,狰狞的面容下又透着一股威严的错觉。

缓缓抬起的腿又落了下来,眼中的光芒惊定不已的闪烁中,朱红的大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而那红色的木门之间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缝隙。黑暗中的缝隙就好像一张能吞噬一切的大嘴,等待着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雪白的前蹄微微抬起,却久久的无法落下,身后的林子显得异常的安静,只有那青烟与露水相容的雾气在悄无声息的蔓延着。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向了夜空中。那凄厉的叫声,惹的原本已经熟睡的鸟群们,仰天发出吵杂的鸣叫声……

漆黑的夜空中布满了各种海鸟的叫声,成群结队的飞上了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盘旋开来。寂静的黑夜在此刻变得鲜活了几分,却也恐怖了几分……云岚的身子再一次从原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酒店大厅二楼

管自中呆呆的站在二楼的厕所门前,手中尽管拿着拖把,无数冷汗从头上乱糟糟的发梢中冒了出去。双腿打着摆子却又好像灌了铅一般,无法转过身子。

刚刚上完厕所的他在镜子中瞄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便追了出来,手里顺手拿着的拖把原本便是用来壮胆的,可是此刻他才发现,这玩意用来壮胆还真是不太够。

顺着那道一闪而过的身影追出来之后,一转眼,那道身影便失去了踪迹,只是就在他大喊了一声以后,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原本就徘徊在惊恐边缘的他,几乎下意识的用手中的拖把甩了过去,而这才是他惊恐无比的原因。拖把带着他的身子几乎同时转了过去,而不到一米宽的过道,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想躲开并不容易。但是拖把甩向身后的同时,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而转过身的他正好面朝厕所里挂着的镜子。从那面镜子中他看到了自己背后的情景。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对只有一只手,严格来说应该是只有半只手,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有手掌和小手臂的部分,延后的部分是一片空荡荡的空气。下一瞬间便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啊……”

厕所洗手池的水滴答滴答的滴落着,凄厉的惨叫声让水槽中的水一层层的荡漾开来。明明过去了很久,管自中的视线中却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叫了很长时间,响亮的声音连他自己的耳朵都感觉到了痛处,可是为什么?二楼的窗外能清晰的看到的院落里的动静。但是透过那微风轻轻吹开的窗帘外,外面的世界显得过于安静了些。

所有人似乎都深深的沉静在各自的梦境中,而他却孤单的面对着背后这只不知道属于谁的断手。

“大……大哥……小小小弟刚刚是瞎说的……”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大喊着“到底是谁,别给老子装神弄鬼”这样的牛话,此时却结结巴巴的双唇也跟着不停颤抖的双腿打着摆子。

一只乌鸦突然落在了窗架上,猩红的眼珠在不安好意的眼眶中打着转儿。紧接着又一只落了下来,不久,过道两旁的窗外便停满的乌鸦。

嘎……突兀的发出了难听的叫声。管自中肩膀上的手似乎紧张的抓的更紧了几分。早就被汗水浸湿的背后寒意大起,他惊恐的看着两边的乌鸦,清晰的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臂传来的力量,他觉得的肩胛骨开始发出了一丝丝碎裂般的轻响,巨大的疼痛感原本应该化为更加凄惨的叫声,冲向天际,可楞是被那群猩红的眼瞳盯着卡在了喉咙里,一股股窒息的感觉从脑海中蔓延开来,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模糊,黑暗覆盖了一切,而就在重重垂落的眼皮阻挡了最后那一抹猩红之后,卡在喉咙中的那口气终于冒了出来。

“啊……”管自中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侵蚀了全身,连被褥都宛如被水灌溉过一般。他惊异的发现自己哪都没去,这里是他的房间,眼前的是他的窗外,对面的属于陆学锋的床依旧空荡荡的。他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伸出的手有些犹豫,大口的吞下了一口口水,这才缓缓的拿起了躺在床头柜上插着充电器的手机。时间是一点四十分,电量显示只剩百分之三……难道是梦?可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脑海中恐惧仿佛瞬间就被点燃了一般,啊……

“大半夜,你鬼叫什么那,你见鬼了?”陆学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