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翊璟本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之所以晕倒一个是自小没受过刀伤，另一个也是这些日子劳累所致，只要醒来那便一点问题也没有，自然也就恢复了往日的聪明头脑，看碧菡烟那副强装出来的镇定，以及眼底的黛青下意识问道：“菡言你夜里需要安神药才能睡好？为何前段时间我没发现？”

“还不是殿下您的伤闹得，把这孩子多年前的心病弄出来了，老夫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如今看来快付诸流水了~”

看着装模作样的大夫，碧菡烟脑中嗡嗡作响，只得打断道：“青爷爷言儿以后乖乖吃药不就好了么？您就不要啰嗦了，我爹那边千万不要提及！”

“等会儿老先生您还是说清楚点，什么当年的心病，作为将军府的独子菡言会有什么心病？”纳兰翊璟敏感的察觉大眼前的碧菡烟身上似乎有很多自己曾经不知道的过往，心中有些难过之余强硬问出了这话。

“殿下若是真想知道这一切，还是等这丫头自己告诉你吧！老头子不爱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言儿记得吃药啊！”老大夫也是人精儿中的人精儿，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如今已是情根深种，但是床上的小子却并不如眼前看到的那般深情，老大夫也就把到嘴的唠叨咽了下去。

“你别听那个老头子胡说，老头子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碧菡烟看着纳兰翊璟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着实有些心虚，不由得解释道。

“那你告诉我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我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劳累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平日灵巧的嘴唇硬是吐不出一句狡辩的话语，碧菡烟揉揉额头，甚是疲累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儿时看到过太多战死沙场的将士，心中难免会有一点阴影，几天前你又是因为我才受了重伤，这才夜不能寐，你的伤好了我自然也就没事了！”

淡淡的话语之中掩藏了太多的信息，纳兰翊璟的手紧了紧，心知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再逼问下去，索性也不再说话，只是捂住胸口低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看到了碧菡烟紧张的双眼，心中一暖“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气氛乍然冷凝，屋内春风和煦的暖意似被一阵秋风吹散，碧菡烟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殿下此话还是莫要再提及，菡言此生只能是虎牢关的少帅！”

“呵~还真是无情呢！”纳兰翊璟早就想过此等场景，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前半生所见识的那般，看似柔软的内心实则极有原则，当年既然能够以女子之身成功在军营站稳脚跟，就说明了一切，刚才的那句话也只不过是暧昧气氛之下的产物，早就知道结果，这心中除了淡淡的失落还真没其他更多的感觉。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的身边，你的能力以及陛下的态度都足以表明碧家不可能效忠于太子，你何必执着于我一人呢？”终究是不忍心看到那样张扬的脸上出现灰暗，碧菡烟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碧将军是聪明人，必然不会卷入党权之争中，你想必自小便知道了自己身为女子必然会嫁入皇室吧！就算你是男儿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碧将军想要得到皇室的信任，势必要联姻！而你所能做的只是在这之中做出选择，选择我们之中的一个！”

纳兰翊璟从来不会小看女人的智慧，当朝的太后、贵妃以及自己早已过世的娘亲，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因而纳兰翊璟耐心的等待着碧菡烟的最后选择。

“殿下这话与我这样的小辈说似乎不太合适吧！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碧菡烟眼神闪闪发亮的问道。

“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回答掷地有声，纳兰翊璟第一次看见碧菡烟真正意义上的展颜欢笑，记忆中的少将军总是表情淡淡的，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央，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第一次纳兰翊璟有了真心想要保护的冲动。

“前提是你快点养好伤，若是虎牢关守得住，那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一声叹息过后碧菡烟转身离开，脸上挂着少有的真是笑容。

纵然说的那么轻巧，但是实际上虎牢关的情况真的不容小觑，碧菡烟回来至今又过去了三天，离半个月还有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北漠静的有些可怕。

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不外乎如是，碧菡烟紧张的做着战前部署，碧菡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是在这样的方式下再见到王子渡。

先说北漠这边虽说抢救及时，但是北漠的粮草也在火雷引起的大火面前烧的七七八八，这场战争面临着两个选择，如往年一般后退，或者说一鼓作气攻向苍玄帝都，王子渡认为自己是聪明人，聪明人很少能够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的失败，哪怕是被动的承认，此战若是如以往一般那王子渡的名声无疑会大受影响，却并不是没有重新来过的权利，但若是选择一鼓作气，那便是破釜沉舟，多少先人做过这个决定，但无一不是铩羽而归，自己真的要尝试么？

“传令下去明日强攻虎牢关！”最终王子渡还是做下了前进的决定，不仅是因为自己的野心，更加是因为草原儿女的骄傲。

“殿下咱们手上只有支撑大军十日的粮草，若是再往前走，咱们就算攻下虎牢关也得不到补给，这般强攻对草原不利！”草原的兵士不乏眼光长远之辈，对于目前的局势看的比较通透，听到心中明君的作为着实有些不解，便开口反驳道。

“孤知道！可是咱们若是这么退回去，这几年的准备和心血就白费了，若是在五日之内攻不下虎牢关我自会撤退！”

“殿下虎牢关中碧禀虽然不在，但是飞云峡与我北漠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若是碧禀率领大军回程，以他的老谋深算，咱们的退路也就彻底断了，殿下想过这层没有？”似是对王子渡的态度有些不满，这人直接开口讽刺道。

“碧禀被南疆老鬼拖在飞云峡，就算他察觉到中间的问题，一路上也会被老鬼的重重陷阱制约，不会那么快赶过来的，若是真有意外，那也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子渡显然不打无准备之帐，静隐先生将这场战争引出，一定没想过南疆和北漠能够心平气和的共同努力“我努力了这么久，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