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一夜,我终于告别了二十来年处长级干部的称号,完成了从一个男孩蜕变成男人的全过程,其中的美妙令人陶醉,颠龙倒凤的过程自然不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清早,依偎在我怀里的顾雪晴捧着惺忪的睡眼叫我起床,说是该出发了,看着她一脸的萌态,我忽然又来了欲望……
顾雪晴来的时候已经把返程票买好了,我有点意外,问她万一我要是不想去呢?她比划出剪刀手的手势,恶狠狠的说:“你敢不去我就让你做中国的最后一个太监。”
女人一旦被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就会把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你眼前,毫无遮掩。
拎着大包小裹,我们乘坐高铁返回武汉,在火车上,顾雪晴告诉我她把我是道士的事情告诉给了她父母,但只说了一点点,让我不要担心。
再次来到武汉这个城市,我是有一点担心的,倒不是担心顾雪晴的父母,而是担心会碰巧遇到植物园的人,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两株珍贵的药草被盗,估计正在大肆搜捕呢。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路上并没有碰到熟人,顾雪晴在高铁上的时候给她父母打过电话,因此轻车熟路的把我带回到她家,是一栋大三居,收拾的很干净,比我家强太多了。
顾雪晴的父亲是个稍显富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很斯文,跟我打招呼的时候也很礼貌得体,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够感觉出一些淡淡的疏离感,我可以理解,那些日子旅游的时候我把自己家里情况简要的告诉过顾雪晴,她父亲现在这种态度,估计是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换句话说,就是我配不上他女儿。
至于顾雪晴的母亲,态度直接写在了脸上,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客气的问了声伯母好,她绷着脸应了一声,拿起遥控器频繁的给电视机换台,不知道是因为没找到中意的节目,还是不欢迎我的到来,最后干脆将遥控器甩在沙发上。
见他们这种态度,我心里‘咯噔’一声,明白了顾雪晴的父母根本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让我离他们的女儿远一点,想要安然度过,恐怕很有难度。
来之前顾雪晴告诉我,她父母就是想看看我长的什么样,顺便了解一下家庭,两位前辈现在这种态度,她显然也是没预料到的,拽着她母亲的手腕,一个劲的使眼色,然而顾母并不领情,抽回手腕,说你坐到一边去,我有点事问问这位小伙子。
进门的时候顾雪晴已经给我们双方互相介绍过,现在她管我叫小伙子,我知道她这是准备对我发难了,果不其然,当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直接问我东北人不在东北待着跑来武汉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顾雪晴,她憋红了脸,晶莹的眸子里写满了歉意和哀求,我明白她是希望我能够体谅她母亲。
换做我上高中时候性格,我一定会回她一句国家领导人也不全都是京城的,不也都在京城上班?
但是经过这一年的修道,我的心性沉稳了许多,不再是浑小子,于是恭敬的回答着,说我在武汉有个朋友,过来投奔他的,工作地点就在雪晴单位的后身……
不待我说完,顾母便打断了我,说我们安排小晴在爱心女子医院工作是为了让她学习点基础知识,接下来是准备让她出国深造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微笑,说当然懂,我现在有点积蓄,如果可能,我愿意陪她一块去。
顾雪晴插嘴说是啊,陈佑前两天帮朋友做了笔生意,赚了五万多呢,你看她这次来,给你们买的礼物都是最好的。
顾父不为所动,喝了口茶水,说这有什么,做生意赚点钱是很正常的事,但想要做大是很难的,需要很多条件,比如人脉,资金等等,最主要的是能看准商机,而能看准商机的人,大多是有生活阅历的,小陈你这么年轻,恐怕是……
顾母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主要是咱们家也不缺钱,我觉得还是公务员妥贴一些,小晴,等你进了市中心医院,找个公务员成家才是门当户对。”
“妈,你说什么呢。”顾雪晴有点急了,一个劲的看我,生怕我会生气离去。
但是我哪能那么做呢,今天就算把我架在火上烤,我也得承受下来。
这时候顾母又问我什么学历,家里有几口人等等,我讪讪一笑,说我高中毕业,是家中独子,父母和奶奶都在。
一听到我只有高中学历,顾母的脸色放佛吞了蟾蜍一样难看,与顾父对视一眼,诧异的说怎么连个大学都没有上?
她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没上过大学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至于这么惊讶吗,换句话说,就算小学毕业又能怎么样呢,多少海归不都在给小学文化的企业家打工吗?
难受归难受,但眼前的两位长辈毕竟是顾雪晴的父母,我得尊重他们,于是就说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没考上。
顾父顾母同时看向顾雪晴,眼神中流露失望的表情。
几番轰炸下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僵硬了,顾雪晴连忙解释,说高中文化怎么了,陈佑是因为悟道的关系才放弃学业的,他可是很厉害的……
她父亲挥挥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随意问了我一些家庭情况,语气中流露出虚伪敷衍的意思,让我心里面压抑得很。
“爸,妈,你们让我带陈佑回来就是想说这些的吗?之前你们是怎么跟我说的?”顾雪晴替我打抱不平,但是她父母听后只是笑,不说话。
来之前以为她父母会很喜欢我这个女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我心中难受极了,拿出电话,假装接听,然后告诉他们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们自然不会挽留,顾雪晴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父母拦住,走出顾家的时候,我隔着房门听到了顾母压抑许久的愤怒声:“我坚决不同意,他一个人东北的农村人,哪方面能配得上你?”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自卑过,连金衣鬼王、邪神像都被我收拾掉,今天却败在了顾父顾母的手里,让我深深地感触到,我和顾雪晴之间,或者说和她的家庭,完全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重合在一起。
走下楼,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是顾雪晴发来的,让我到闽江路的汉庭连锁酒店等她。
我乖乖照做,开好房间之后,将紫霞召唤出来,这一次她没有问我召唤她所谓何事,似乎感受到了我心里的悲伤,静静的站在我身旁,等待我的发泄。
我轻吐口气,问她刚才的事你都知道了?她点点头,说知道,童子不必悲伤,紫霞虽然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像童子这种男人绝对能让天底下的任何女孩子动心,换句话说,就算她父母不同意又能怎样,童子有一身本事,还有比寻常人丰富多彩的阅历和人生,只要童子怀着一颗热爱她的心,不就够了吗?
是啊,只要我和顾雪晴相爱,又有什么困难能阻碍我们呢?
咦?
不对呀!
紫霞既然知道我刚才的经历,那么我昨夜跟顾雪晴缠绵的事情有没有被她看到?
如果有,那可就糟了,我身体里住着两只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们的眼睛,哦对了,还有彤彤那个小萝莉,昨夜的现场直播,对她来说可是性启蒙啊,会不会教坏这个小屁孩?
当我看到紫霞没有任何疑虑的表情时,觉得她们应该不会知道的,于是也就没问,随后又跟她聊了一点关于《洛玄遗策》的事情,问她能不能把《洛玄遗策》让青霞学学,她展颜一笑,说姐姐的小世界已经开通,有先天法术,不需要学习《洛玄遗策》的。
“先天法术?”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雷诛废道吗?”
紫霞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虽然是两姐妹,但因为在内和在外的关系,只能通过意念进行沟通,从来没见过面。
这话倒是让我惊讶了,青霞紫霞这对孪生姐妹竟然真的跟《大话西游》里面的青霞紫霞一样,从来没见过面,看来有机会得请教请教十八叔,问问他有没有移魂大法之类的法术,让她们姐妹见见面。
正想着,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顾雪晴,她问我在哪,我说我遵照你的要求,在汉庭等你呢,她说你下来一趟,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来到楼下,顾雪晴正翘首以盼,见我过来,主动拉起我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木兰天池。
有出租车司机在,我自然不方便问什么,下了车,顾不得欣赏木兰天池的美景,我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她说你别管,我自有办法,到是你,不要紧吧?
我平摊双手,说这有什么,别忘了我可是道士,连鬼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了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闻言之后,顾雪晴如释重负般的吁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受了我爸妈的刺激,放弃我们的爱情了呢。
她的表情迷离,小脸儿羞红,璀璨的眸子里有着水一样的柔情蜜意。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怎么可能呢,只要你爱我我爱你,这天地间没有任何事情能把我们分开。
顾雪晴紧紧依偎在我怀里,告诉我木兰天池是武汉最有名气的景点之一,很多情侣都会在夜晚的时候来这里约会。
一听到夜晚约会几个字,我不禁邪恶了,调笑般的问道:“难道是打野战?”
“打打打,整天就知道打,你怎么那么邪恶呢?”她在我的腰间拧了一把,但一点都不疼,反而令她看上去妩媚极了。
木兰天池的夜景确实很美,相传是木兰将军的娘家,呈现的是一种山水交融的湿地生态,山清水秀,飞瀑横流,顾雪晴挽着我的胳膊,逛着美景,令我更加赞叹,十步一景,百步一绝,一路上遇到不少打情骂俏的情侣,为了不打扰人家,我们远远避开,来到一处峡谷和高山湖泊的中间,一大一小,相互呼应。
我们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顾雪晴依偎在我怀里,轻轻闭上眼,任由我的热吻侵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中突然一阵悸动,背心发凉。
这是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觉,上次在中山公园跟顾雪晴约会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后来我才知道是邓知修,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难道那个喜欢‘天师曰’的牛鼻子追来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过去,只见身后爬满了大小不一的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