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旁边的人动手,狼狗像发了狂一样扑在姜雪身上一通撕咬。
锋利的爪子在姜雪的手上背上留下了鲜红的爪印。
姜雪恐惧尖叫着,求助得看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冰冷的像座雕像。
姜雪第一次想到了死...
“高老板,让你的大丹住手吧。”
良久,姜雪听见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就像十二月的冬天里一束带着暖意的光束照进了她的心里。
胖男人挥了挥手,让刚才牵狗进来的男人制住了躁动的狼狗。
姜雪这才有喘息的机会,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火辣辣得在疼。
胖男人戏谑得看着林灿“怎么,你看上了这个女人?”
“高老板,这个女人不配合,你的大丹也只想着咬她。我看,今天的兴致落空了,把这个没用的女人赶出去,让刁老板换一个自愿的,达罗俱乐部里多的是这种即兴表演。”
胖男人点了点头。
“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刁易连声应是,脸色阴沉得命人把姜雪赶了出去。
门外,姜雪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拼命的逃离那个犹如地狱的地方。
听姜雪说着,不堪的往事凝聚在她的眼睛里成了豆大的泪珠。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之后我就想着找机会谢谢他,但是我觉得自己很肮脏,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
夏雨花心里忍不住揪成一团,眼前的姜雪美丽的如同一块玲珑剔透的美玉,而她的过去就像一张白纸扔在老鼠屎上。她同情,更多的是难以想象。
心里对她的讨厌好像瞬间消散为零了。
姜雪继续说道“我和他能说上话也是因为他第二次救了我。”
那个时候,姜雪拒绝陪同一个有虐待倾向的老板,包厢里,刁易就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得鞭打着。她一声不吭甚至没有流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次事件之后她就想努力不让自己那么脏。
“住手!”
姜雪抱成一团,嘈杂的声音里,不知道是谁制止了刁易。
姜雪抬起头的时候,讶异得发现竟然是他!
他夺下了刁易手里的皮带,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吓得整个包厢的姑娘大气都不敢出,一瞬间静如死寂。
他揪起刁易的领子,狠狠得警告他。
俊朗的脸上带了一丝戾气“我最痛恨打女人的男人!”
“这种货色的女人只配做J”
姜雪死死盯着嘴脸流血却还笑得猖狂的刁易,嘴唇咬的苍白。他在他的面前嘲笑她,一个轻蔑的代名词毁得她体无完肤。
多年来的愤懑似乎在她心底开始不断的膨胀,直到爆发。她猛得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刁易,在他的惨叫声中姜雪毁了他的脸。
一道长如蜈蚣盘踞的血痕蜿蜒在刁易的脸上,鲜血往外冒,整张脸都被鲜红染红。
姜雪脸色惨白得抓住水果刀,整个人像个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包厢里死一般的安静,林灿却是很镇定。
只是冲外面低喝了一声“叫救护车。”
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多岁,有着与外面不相符衬的沉着冷静。
他淡淡得扫了一眼呆若木偶的姜雪。
“你叫什么名字?”
姜雪惊吓得松开了手,水果刀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雪颤抖着回答“姜,姜雪...”
“不想死就跟我走。”
林灿转身走出了门口。
姜雪低头望着满脸是血的刁易,可以想象到他醒来之后,暴怒的样子。
姜雪不敢迟疑得追在林灿的身后。
一直出了俱乐部,林灿走在前头,姜雪畏畏缩缩得跟在林灿的身后。高跟鞋早就在逃也似的飞奔中掉了,光裸的脚底直接接触冰冷的地面。身上还穿着暴露的吊带连衣裙,手臂上被鞭打过后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的青紫。
夜风吹来,夹杂着寒冷,冻得姜雪瑟瑟发抖。她搂着自己的双臂取暖,直到林灿转过身直直朝她走来。
他比姜雪高出一个头,姜雪只能仰视他的脸,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冬日里清冷的阳光,虽冷却带着暖意。
林灿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了姜雪的身上,直接抱起了姜雪。
姜雪被林灿抱着,全身僵住不敢乱动。
“为什么救我?”
姜雪不由自主得问出口。
林灿没有回答她。
抱着她上了一辆跑车,一路开到了一个小区里。
林灿依旧是抱着她上了楼,开了门,将她放在了的沙发上。
“这是我家,你可以安心待着。”
林灿说这话的时候,动手给姜雪倒了一杯牛奶。
“谢谢。”
姜雪受宠若惊得点着头。
环视一圈林灿的家,米色格调的背景,超大尺寸蝴蝶形液晶电视镶嵌在墙上,客厅的地板上铺上了一层柔软的黑色地毯,映景的大理石茶几上,青花瓷里插着一束鲜艳开放的百合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味。
多余的,在接触到林灿望过来的目光,姜雪瑟缩得低着头不敢再看。
“你怎么不试着逃跑?达罗俱乐部里每年逃跑的女人不在少数。”
姜雪羞于说出口,艰难的启唇“刁易用毒品控制着我们,没人会逃跑的。”
一种深深的耻辱感陷进姜雪的骨子里。
“我们为刁易扮演不同的角色,他培训我们学会用枪,每次毒品交易的时候,他只会带少数几个男人,大多数会带我们这帮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我们会为他挡子弹。在俱乐部的时候,他让我们出卖身体去哄好他的客户,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必须干什么,就像他的奴隶。”
林灿幽深的眸子里滚现着怒意,听着姜雪继续说下去。
姜雪嘴角的笑容异常苦涩,说的也是异常无助。
“毒品是刁易请戴剑星特制的,逃跑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
戴剑星是为雷西宏这些年叱咤风云的重要人物,就是因为他不断研发着新型的毒品。想不到却落在刁易的手上去迫害一群无辜的女人。
林灿眯着眼真是对这个刁易痛恨到极点。
“既然没有办法逃出来,你为什么想要杀了刁易?”
“我没想要杀他。”
姜雪解释。其实她当时只是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才这么做的。
“那你以后怎么办?”
姜雪绞着自己的衣服,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以后应该怎么办。
“既然逃出来了,我就会把毒戒掉。”
姜雪说得很坚决,但是那种毒瘾发作起来万箭穿心的感觉,身体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哆嗦。
“我平时不会住这里,你可以暂时住这里。”
一股暖流炸开在姜雪的心里,她简直不敢相信。
林灿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表情,茶几上扔下了一把钥匙。
“你为什么帮我?”
她还是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帮素不相识的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她这样的女人。
“因为你无助的时候挺像一个人。”
他简洁得回答完,开了门离开。
姜雪目视着他的背影,木愣得坐在沙发上。
“自从那次以后,我艰难的戒掉了这种不可能会被戒掉的毒品。同时我也告诉我自己要变强,只有变强我才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就算他不需要我保护,能守着他也是好的。当初只是觉得能安静待在他身边就好,可是人一旦被温暖,想要的也就更多。”
姜雪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不过几个月后,刁易趁阿灿跟雷西宏落单的时候想要偷偷袭击他。”
姜雪目光直直得对上夏雨花的眼睛,指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我替阿灿挡了三枪。当时伤得很重,医生告诉我,我要做母亲的几率几乎为0。”
夏雨花的瞳孔猛得一缩,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做妈妈跟毁了她半个人生没有区别。
姜雪笑得凄凉,清浅如雨。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我跟阿灿的距离近了。知道他心里有个人,那就是你,夏雨花!”
夏雨花浑身一颤,这种感觉就好像无法呼吸的人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上。
“虽然你跟他隔得很远,可是他却一直关注着你,你的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叫冯巩亮的仇人,待在雷西宏的身边又树敌不少,他只能远远得看着你。有一次,阿灿在知道你谈恋爱之后,那天晚上喝得烂醉,他把我当成了你,然后我们就发生了关系。他很自责,可是我不需要他负责。”
姜雪说着,眼角挂着晶莹的眼泪。
“待在阿灿身边的这些年,我替他挡了不少的子弹,做了不少的事情,他说亏欠我的,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心甘情愿。直到那一次的变故...”
那天,姜雪在厕所里,不可置信得握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医生说过,她不可能做妈妈的,可是事实告诉她,她真的怀孕了,她高兴的想要大声尖叫。
她告诉了林灿,那一刻,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正巧,林灿接了一通雷西宏的电话让他去西郊海边。他匆忙的逃开了她——
如果当时她没有告诉林灿,或许他就不会胡乱的没有分辨这一通不是雷西宏的电话。
刁易让姜雪一个人赴约,否则就弄死林灿。
如果她一个人赴约,势必不会像刁易说的那样子轻松的放过他们。姜雪咬着牙,按下了手机录音,在她离开的三十分钟,短信会自动发给雷西宏,如果他看见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西郊的海边海风刮得凛冽,下着毛毛细雨。
姜雪只身一个人站在亭子里,看见刁易那张因为刀疤狰狞的脸孔。林灿被五花大绑,被他的小弟抓着。幸好,他安然无事,姜雪松了口气。
一上来,刁易掐住了她的喉咙,狠狠的将她摔在了地上。
“姜雪,你倒是敢来啊。”
刁易的鞋子踩在她的脸上,磨得令人生疼。
“刁易,你放开姜雪,有本事冲我来!”
林灿挣扎着,一张俊朗的脸染上了怒火。
“林灿,就一个婊子也值得你这么护着她?”
刁易轻贱得往姜雪的身上踩了几脚,笑容牵扯着伤疤显得狰狞。
“更何况她是我达罗俱乐部的小姐,可不是林灿你的人。”
“林灿,你是雷哥的人我不动你。但是这婊子你今天可保护不了,来人,把林先生请进去。”
姜雪的眼角只看见林灿被押走的身影,她的脸贴着地,火辣辣的疼。
刁易揪住她的衣角提了起来,招呼了几个小弟上来,面色冷酷。
“这女人我嫌脏,给我好好招待她。”
刁易的转身,四个小弟齐刷刷的冲了上去按住姜雪的手脚,拼命撕扯她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姜雪羞辱的闭上眼睛,早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觉悟,刁易的小人之心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她早在之前就是残花败柳,她又何必在意自己身体。可是被侮辱的那一刻,她羞辱心涌上心头,他们无耻得笑着像串魔咒。换过一个又一个,她觉得浑身颤栗着。
直到被重重砸在地板上,姜雪才浑浑噩噩得穿回自己的衣服。
刁易目光如钉得盯着她,显然是不满意这样子的结果。押出林灿,刁易逼着她走上一处悬崖,下面是浩荡得深海,一望无际。
冷风刮着她的脸,长发在空气中疯狂的乱卷。
“姜雪,只要你自愿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放了林灿,怎么样?”
刁易阴冷的笑着,脸上的伤疤附和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更加丑陋。
姜雪苍白得笑着,一步一步迈到悬崖边缘。林灿在她的身后吼着不要,他的五官因为着急扭在了一起。
站定在悬崖边,姜雪的目光定定落在林灿的身上。
“我一直想叫你阿灿,可是我不敢。”
林灿一怔。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愿望,如果她愿意,他从不在乎这个名字的称呼,他以为她只是喜欢称呼他林先生。
姜雪笑着,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笑得凄美无助。
“等下一世吧,好好活着。”
想开双臂,姜雪的身体就像一只陨落的蝴蝶,直直坠入了海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时间仿佛凝定在了这个瞬间——
他惊恐得觉得失去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