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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是啊风会走

2016-07-11发布 3736字

有些狂风暴雨刮了一整个季节,也吹不进某个人的心里。有些和风细雨只是在天空轻轻的停留了一会儿,就让某个人发誓用一生来守护。

如果可以在这个青春里过的云淡风轻,那么是否最后与你一起看到细水长流的是我。如果你可以在那个地方风生水起,那么是否我也应该在这个季节里行云流水。

都说最容易忘记的往往是你印象最深刻的人,因为当初爱的死心塌地,最后分开的也是轻描淡写。这样的雨季衬托着整个城市的悲凉,因为我们知道高二过了高三也就快来了,高三过了,大学是不是就会被人安排好了。未知才是最恐惧的心理。

两个少年被叫到教务处。

“报告。”下面那句话就像被排练好多次的对白一样,“进来。”

“你们知不知道在学校里乱跑乱跳是很危险的,万一撞到同学或是伤到自己怎么办?”主任坐在那把可移动的椅子上。

“哎哟,老师您这把椅子是可以移动的诶,好神奇啊,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啊。”阿宇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该有的活力与青春。

“老师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今天早上出来得急忘记吃药了,我一会儿就带他吃药去。”莫敬言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无语的看着欠揍的陈伽雨宇。

“哦,是这样啊,那还是快回去吃药吧。随便在操场上跑个三十来圈,不然其他同学会说老师执法不严的,管理工作很难进行的。”主任接着他这个弯儿继续转了下去。

陈伽雨宇立刻怪叫了起来:“啊啊啊,老师啊,我,要是跑了三十圈估计腿会断成七八节的,不要啊!”最后他趴在人家老师的办公桌上,可怜兮兮的目光灼烧着人家四五十岁的教务处主任。

老师严肃道:“那就断成七八节的时候就来告诉我啊,我就不让你跑了。”人家直接无视这火光四射的目光。

莫敬言一把拎起趴在老师桌子上的陈伽雨宇:“老师我们这就去跑。”心里默念到,遇到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外面的秋雨还是沥沥淅淅的飘洒在十七岁的天空,有记忆里的香味儿。少年身体的汗水与青春的气味混杂在岁月的行云流水中,有女孩儿的深切关怀。姑娘随风飘动的裙摆扩散在那天灰蒙蒙的天空,有岁月的真切呼唤。

莫夏在操场边的大树下躲着雨,看着细雨飘散在那两个少年干净的面庞上。冬阳抱着今天的练习题走到莫夏跟前将她那把花边雨伞撑到莫夏的头顶上,替她遮住从树上低落下的水珠。

莫夏转过头看见冬阳灿烂的笑脸:“谢谢你。”

“没关系,他们怎么了?”冬阳向正在受罚的两个少年指了指。

“教务主任让他们两个罚跑三十圈。”

“啊!这么多啊,就是因为在教室疯了一会儿吗?不至于吧。”

“这不是第一次被教务主任抓住了,以前教务主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走了,这一次他们倒霉咯,撞到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咯。”

“惨。”冬阳微微皱着眉头,故作可怜的说。

“嗯,我也觉得。”

这不都说两个女孩达成共识最后倒霉的都是横插在他们中间的男生吗,所以以后的生活指不定会弄的怎样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只是在最后的分离之后,我们或许会在很多很多个不安分的深夜中会听到电台里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不停的絮叨,总有一天我们变得分不清是哭,是笑。分不清向左,向右。分不清是对,是错。总之我不能确定在成长以后我是不是会真的变得幸福,真的开心,真的那么那么好,是不是有比说起你时还有让我幸福的事。分开哭的人,不一定是最深爱的,但一定是最心碎的。因为我想把这份心碎留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找一个只有自己的知道的地方,独自品味,让那些不明所以的感觉清晰起来,但是只能我一个人品味。

莫敬言向着莫夏他们跑了过来:“姐,有不有水?”

莫夏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和冬阳一起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样?还好吗?”从包里拿出刚刚从学校的超市里买的毛巾,递给他。

“嗯,谢谢。”

陈伽雨宇扑过来干脆躺在莫敬言的脚下:“累死本少爷了。”

雨水打湿了的头发黏在陈伽雨宇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前,身体里的汗水与刚刚落下的雨水微微发酵着,好像这就应该是青春本就拥有的气味吧。

莫敬言突然抬起那双安静的眼睛,看着远方的山。一直看着他的冬阳突然在那一刻似乎感觉整个世界的呼吸停止了,整个世界都装在那双安静而温柔的眼睛里。冬阳只是听到自己的心跳有规律的加快了,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自己也数不清了。

“老师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变态的体罚我们。”

“如果你自己当时不鬼叫怎么会被抓住呢?”莫敬言扔了一个白眼。

陈伽雨宇识趣的转移话题:“小阳阳怎么还没回家呢?”

“啊?我吗?哦,我是因为老师今天讲的题目没听懂。”冬阳看着眼前衣服湿透了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什么科目呢?”陈伽雨宇坐了起来用手撑着头。

“物理,化学,还有数学。”声音一个比一个小了。

“啊!什么?这些你都不会,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理科啊!”陈伽雨宇一脸不可思议。

“我,我,我,……”冬阳急的脸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以后让敬言来替你补习吧?他这些科目是班上最好。”莫夏认真的询问道。冬阳明白乐川一中3班的最好就代表整个乐川市的最好。

冬阳看莫敬言也认真的询问的神情,尴尬的点了点头。

“阿宇,多大的人啦,还欺负女孩子,传出去不怕有损你的一世威名啊。”莫夏看着坐在地上的陈伽雨宇。

“喂,我哪里有欺负她啊!你过来说清楚啊,别走啊。”

莫夏看见莫敬言拿起她手里的外套离开了,也一把将剩余的外套扔给了陈伽雨宇,拉着冬阳走了。

“你别太在意啊,他这个人就这样有时候说话不经过脑子的。”莫夏安慰冬阳。

“什么,那小子还有大脑啊!”莫敬言转过头双手抱着后脑勺背对着前面的路走。

“你们说谁没有脑子啊?”陈伽雨宇清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哦,我说的是猪没脑子啊。”

“对啊,我跟你们讲啊我看到过一只超级笨的猪……”

“喂,你们笑什么啊?别笑了,我还没有讲到搞笑的地方呢。”陈伽雨宇看到这群人笑到人仰马翻的。

“猪,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莫敬言靠在陈伽雨宇的肩上笑的停不下来,莫夏和冬阳笑的捂住肚子:“这孩子太实诚了。哈哈哈哈,哎哟,好痛啊肚子……”

陈伽雨宇明白了,脸立刻黑了下来:“莫敬言你们别笑了!我要打人了。”

莫敬言聪明的喊了一句:“快跑啊,别愣着了啊。”

莫敬言一下就跑的只剩下一个影子了,莫夏也拉着冬阳拼命跑了起来。耳边是风混杂着雨的声音,鼻子里是少女的体香混杂着雨水的味道,皮肤上是幽幽凉凉的雨水,后面是守护的少年,前面是领路的男孩。冬阳在那一刻感觉自己的世界是完整的。

冬阳不知道莫夏拉着她跑了多久,总之最后莫夏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问她累不。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密密麻麻的汗水。我不累。冬阳看着那一双宛若清风的大眼睛,自己似乎进了一个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么后来在无数个思念的夜晚电台广播里那个空灵的声音这样讲到:我们打得越凶,闹得越厉害,我们爱的越深。是不是想念的记号呢。如果是的话我想,思念的河提应该决堤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将思念讲的云淡风轻,但是我知道那重量让我不能呼吸。

“喂,我说你们别再跑了,我追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哎哟我的个老腰啊。”陈伽雨宇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梧桐树下渗漏着刚刚离开的雨水,滴落在坐在树下的少年颤动的睫毛上,又像是刚好落下的泪珠一样顺着精致的轮廓流了下来。此时少年又闭上了眼睛,真的很像一个流浪的诗人因为看到落叶的纹理而触及心灵的防线,流下了属于这个城市的泪花。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原来你追我的时候可比这厉害多了啊。”莫敬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陈伽雨宇荡开了安静的笑容。

“我就是有点累了。”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急促。

“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莫敬言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可能,你看我还能蹦哒呢。”挣扎的站了起来。

“好,走吧,姐在前面等我们。”莫敬言转身的那一刻听到了陈伽雨宇摔倒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他非常安静的躺在水坑里,苍白的脸。立刻奔了过去,扶起倒地的他。

“怎么这么烫?”在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像是冬天的暖水瓶。

陈伽雨宇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里,手上是挂着的吊瓶。莫敬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趴在自己床边上,莫夏睡在一旁的沙发上盖着莫敬言的外套。自己感觉口渴的厉害,想起床倒水喝,可是头痛的厉害,又怕吵醒莫敬言。

医院里的钟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一刻。突然莫敬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伽雨宇立刻拿起来关掉了闹钟铃声。

莫敬言醒了:“医生说两点一刻你得吃药。”他看见陈伽雨宇醒来了,转身拿了放在桌子上的白色药瓶,倒出两片黑白色的药片,又去倒了一杯水:“快把药吃了。”

陈伽雨宇咳嗽了一声,沙哑的嗓音:“有点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再吃药吗?”

莫敬言冷着脸上面写着“你说呢。”

看着他吃完了药,于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零食:“饿疯了吧,连晚饭都没吃。”

“嗯。”陈伽雨宇撕开一包薯条往嘴里送到,答应的时候有些不清楚。

莫敬言看着眼前的吃东西很像小孩子的他,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有些人,在你的记忆里或许不是最性格鲜明的,但是你就这样记住了他一辈子。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风景,只是你生命中的必要插足,风平浪静以后注定要变得平平凡凡。就像乐川的柳树,梧桐一样,后来的某个细节里你会再次看到,但是就只是看看而已。所以他们注定随风远去,失落在人海茫茫,和风一起去了天涯。

毕竟有些少年的对话框里会被风沙风化,再也找不出当年的出回忆。痛过了,才可以记得更清晰。给你的温柔比别人多,才可以让你记得我比别人多一点。树影斑驳着大地,是因为太阳落了月亮可以将它照的更加生动。我是不是也可以在每一个人的回忆里占领一点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