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导一大教师员工宿舍二号楼的电梯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一个身着军装,高大笔挺,眉眼锋利的男人站在电梯按钮排的正前方,而倚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的一个个子稍矮的清秀青年则若无其事的用眼神打量着电梯四周,恨不得将它看出朵花儿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偏头,视线都无一例外的错过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为什么每次单独碰见陆沉,都有一种冷场的感觉——之前可能是因为结合热,但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祁晔偷偷摸摸地活动了一下为了保持自己随意的姿势而有点僵硬了的四肢,腹诽。
好在这次总算没出糗,祁晔小心翼翼地跟着陆沉走进家门,谁知身前那个高大的身形忽然僵住,害得他差点撞到他背上。
“怎么了?”祁晔好奇地探头瞅了瞅前方,又转回来看了看他微妙的眼神,终于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片狼藉的餐桌,中午吃剩的饭菜还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安置着,几块啃得干干净净的排骨以一种奇妙的形式排在桌上。
“呃……”祁晔真想跳窗,“对不起,以前在家有清洁机器人所以……”
“没事,我忘开了。”陆沉把早上因为火大关闭的机器人重启。
祁晔正想打开客房的门去拿衣服,忽然发现自己昨晚设的密码也忘记取消了,关键是,因为自己平时惯用的密码都不是十二位的,为了防备陆沉,自己昨晚上又修改了多次密码,现在自己早就把这个临时决定的密码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让我想想……嗯,我的生日再加上123456,不对……我靠,昨晚喝多了吧。”祁晔想着。
我妈和我爸的生日?也不对。
我妈和我的生日?也不对。
我和许诺的生日?又不对!!!
密码锁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声,自锁了。
边上的灯光变得暗了,祁晔望向那个挡住自己灯光的元凶,无辜地看着他那双犹如千年寒潭般黑沉沉的眸子。
接下来的七分钟里,祁晔见证了一个职业军人,是怎么帅气地用自己高超的电脑和电路技术,撬开这把十二位电子密码锁的。
受尽折磨的电子门,终于愉快地轻轻打开了。
“耶!”祁晔拍手之余不忘好奇地问,“密码是什么?”
陆沉看向祁晔,表情有些奇怪。
“干嘛这么看着我,到底是什么啊?很白痴吗?”
陆沉报出一串数字。
“哦,我想起来了!”祁晔恍然大悟。前面六位是自己的生日,后面六位是看当时的心情自己循规律按的,难怪自己想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啊,什么?”祁晔一边疑问一边拿出房间里的衣服。
陆沉看着他仿若无事的表情,沉默不语。
“怎么了?”祁晔看着陆沉的表情一时有些紧张,他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巧合发生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呢?难道那个密码有问题?刚好和什么机密情报部门的保险箱密码一样?!
“临时标记能维持的时间不长,也许是一天两天,也许是一周两周,我以前没试过所以不知道,如果你感觉到异样,就立刻联系我。”陆沉打开光脑。
神马,感情昨天那一次还不是一劳永逸的,还得时不时维系一下才行,方斓说的好听,什么标记可以杜绝集合热,简直是感情升温助推手豪华版吧!
你以为我还会这么不小心被你吃到豆腐么,做梦!
少年在心中默默竖起中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立了一个多么巨大的flag。
“走了。”祁晔气鼓鼓地离开。留下陆沉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他出现在楼下,再消失在转角处,才慢慢回过神来,他走到客房门口,望着那个密码锁,半刻后重新输入了密码。
祁晔没有想错,密码的前六位确实是他的生日,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在哨兵向导共鸣联系的帮助下,不仅能够一眼找到陆沉最想要的那把钳子,而且还能在高维空间思维的火花中随意地造就一个美妙的巧合。也许在他怀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仔细钻研陆沉的那份个人资料的时候,这串数字就已经深深刻在他的潜意识里了。
陆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且准确地输入了密码的后六位,这串数字是那么的熟悉,让他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
那是他的生日。
“密码正确,请问是否取消密码?”
他看着显示器上[是]和[否]的按钮,手指在[是]的上面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快速移到右边按下。
这么可爱的密码,就让它留着吧。
就在这时,光脑上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像,陆沉吐了口气,动动手指,确认接通。
“爸。”陆沉点头。
“阿沉,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爸,你有事吗?”
“阿沉,是这样的,前两天爸去祁将军家赔罪的时候,祁老爷子似乎是想把他的孙子介绍给你。”
“然后呢。”陆沉的眼里有了些笑意。
“阿沉,许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你和许诺相处得也一直不错,爸爸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人家,好好对许诺。”
“爸,我会好好照顾许诺的。”陆沉回答。
“那就好,爸爸……”
“但是我要去追求的人是祁晔。”
“什么!”画面里的陆升顿时面如土色,柔和的脸上覆上一层阴霾。
“我和许诺只是朋友,他也知道。”陆沉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太难以置信了!虽然没有明说,但许将军一直把你当他的女婿培养,更何况你还打伤了那个向导……”
“……那只是个意外,我们已经重归于好了。”
要是祁晔在场,恐怕会一口盐汽水喷出来,你妹,谁跟你好过了。
陆升看着画面里这个神情倔强的年轻人,他此时的眼神像极了那个人……那个已经离开自己多年的人。他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性格,一旦他已经决定,那么便没有人可以改变了。
“陆沉,你知道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陆沉不动,只是用依旧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那好吧,我得去和许将军说一声……”
“不用了,我会亲口跟他说的。”
陆沉挂断了电话,抚摸着身后不耐嘶吼的雪豹头顶光滑柔顺的皮毛,那头雪豹正恋恋不舍地望着窗外。
“你也等不及了吗,司奎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