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当时就懵了,急忙捂着裤裆,后退几步,朝其他混混吩咐道:“快给精神病院打电话,白俊喜疯了!”
一听这话,其余混混全部掏出手机,又不知道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多少,互相询问着:“精神病院电话是多少号来着?”
有路人告诉他们:“你傻啊,打114查询啊!”
这时候,白俊喜身旁已经围过来不少人,全部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议论着。
“你看,这里有个精神病。”
“不会吧,不像是精神病,有点像职业舞蹈演员。”
“我看是,你看他跳的多风骚呀,这个动作好像叫回旋。”
“恩,确实挺专业,可惜是个变态。”
好像有个女子看出了什么,惊呼道:“呀!这不是…这不是爱心女子医院的白医生吗?”
另外一个人问道:“你认识他?”
她点点头:“恩,认识,我姑妈被他坑惨了,他现在疯了真是活该,呸……”
众人七口八舌,议论纷纷,那几个混混老脸通红,见白俊喜一个劲儿的跳舞,灰溜溜走开。
顾雪晴来到我身边,诧异的看着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说:“一点小手段而已。”
“他不会有事吧?”顾雪晴惊呼。
“不会,最多小病一场。”我凝视顾雪晴,说:“你还挺关心他呢!”
“哪有!”顾雪晴白我一眼:“我是怕连累你。”
“谢谢关心。”我憨笑一声,拉着顾雪晴的手,朝围观人群喊道:“现在的表演,是奶茶摊老板给大家准备的特别节目,谢谢大家捧场。”
围观人群纷纷鼓掌,争先恐后的买奶茶,奶茶摊老板手忙脚乱的招呼着,还不忘感激的看我一眼。
“你真坏。”顾雪晴嘻嘻两声。
我拉着顾雪晴的手,走出人群,直到离开中山公园,才招呼回李静雯。
顾雪晴任由我拉着她的玉手,也不反抗。
高中时候跟唐可可处朋友,严格来说,只能算玩儿,算不上真正的男女朋友,此时此刻,是我真正意义的第一次牵女孩的手,难免紧张,手心有点冒汗。
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我问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她腼腆的点点头,我说要不去吃热干面吧?她继续点头。
正往回走着,我忽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窥视着我,如非洲草原上最毒的眼镜王蛇,敏锐的直觉告诉我,身后一定有东西。
我猛然回头,然而,却什么都没发现。
我有点心惊,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感觉到身后有东西,这种感觉,就好比我在开启天眼的时候,鬼魅魍魉会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它们一样。
顾雪晴见我神情紧张,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还以为那群混混追上来了。”我摇摇头,很紧张,我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绝对有东西在窥视我,而不是错觉。
会是谁呢?
河童?
还是格格鬼?
顾雪晴长吁口气,揉揉胸口,说还以为怎么了呢,吓死宝宝了。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收敛紧张的状态,来到蔡林记,点了两份热干面,吃饭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些家常,顾雪晴说她是湖北荆州人,今年二十二岁,卫校毕业生。
我问她辞职之后打算去哪,她说暂时还不确定,又反问我有没有在武汉安家的打算。
讲真,在不在武汉安家不好说,要不是因为阴阳墓的羁绊,我真打算在植物园一直干下去。
互相留下电话,我把她送回宿舍,返回植物园,收拾一番,夜晚十一点的时候,悄悄的来到保外队长办公室门口,房间里灯火通明,透过窗户,我发现外保队长已经下班,一个打更老头坐在皮椅上,眯着眼睛。
天赐良机不可失,我敲响房门,打更老头一愣,惊疑的问道:“谁呀?”
“是我,内保部陈佑。”我回答道。
打更老头打开房门,狐疑的看着我,说有事?我说没什么事儿,半夜睡不着,过来找白队长聊会天,他下班了?
“嗯。”他点头说道:“白队长九点就下班了。”
我轻哦一声,假装摸烟,然后尴尬的说:“哎呀,烟抽完了,大爷,您能帮我买一盒去吗?”
打更老头很谨慎,说都这个时间了,你让我去哪里买?
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他,说门口小卖店应该没关门,帮我买包黄鹤楼,剩下的钱就给你了。
老大爷有点不愿意去,我又拿出一百给他,他才接过钱,在房间环顾一圈,嘱咐我,说白队长说过,这间房子里面的东西什么都不能动,你可别让我为难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于是我点头,说大爷放心,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待大爷离开,我急忙挪开文件柜,乌黑的窟窿立刻映入眼帘,我先将下半身探进去,然后把柜子挪回原位,猫着腰,一点点向下走去,不大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抹光亮,待我走出来,顿时看到另外一番世界。
眼前的场景有点像地下停车场,很宽阔,举目望去,一栋栋整齐明亮的房间尽收眼底,仔细一数,不多不少,刚好十间,分为两排,每排五间,全部灯火通明。
我悄悄来到最近的一间房前,屏住鼻息,借助二鬼的力量争强灵觉,透过窗户向房子里看去。
借助明亮的灯光,我看到一大圈铁丝网的旁边,摆着好几把铁锹,一块块大石头散落一旁,几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一边休息,桌子前坐着植物园的赵总,正在跟一位身穿道袍的男人攀谈着。
“真不愧是白塘,竟然能培养出曼珠沙华这种稀世珍宝,妙啊,太妙了。”道袍男拍手赞叹着。
赵总笑道:“这有什么,潘先生应该知道,我们白总,可是黑蝎子的第三号人物,培养曼珠沙华,还不是小意思吗?”
“三当家白刚,黑蝎子白纸扇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既然如此,那这株曼珠沙华,我就定下了。”道袍男目不斜视的看着身前,刚好挡住我的视线,因此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不过,我猜应该是曼珠沙华。
赵总微笑一声,说可以,不过曼珠沙华还没长成,需要等一段时间。
道袍男说没关系,我可以等,正好趁这段时间,半点别的事情。
曼珠沙华的交易,不是我所关心的,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门口挂着一张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金色的字迹:曼珠沙华!
看到这四个字,我内心一阵窃喜,已经猜到这里就是植物园培养中药的地方,既然门牌上写着名字,省的我一间间进去找了。
先后经过‘阴血人参’‘相思断肠红’和‘八角玄冰草’的房间,又往前走两步,果然看到其中一间房门上挂着‘七星海棠’的门牌,而且房门还是虚掩着的。
环顾四周,确认没被人发现,我轻轻推开房门,迈着猫步走进去,立刻看到一大圈铁丝网,将一个玻璃罩子围在中间,正中央的位置,长着一株粉红色鲜花,掌状网脉,主脉五条,叶柄长三四厘米左右,扁圆形,正是我苦苦寻找的那株十年生的七星海棠。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围着铁丝网转了一圈,看到内侧有个门型的缺口,刚准备走进去,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走了进来,我急忙躲到桌子后面。
老大爷轻车熟路,走到保险柜前,用各种密码打开保险柜,然后拿出一个医药箱,我一眼认出,这个医药箱,正是中午时候顾雪晴送来的那个。
答案即将揭晓!
老大爷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快了,还有一分钟。”
受他带动,我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手机,二十三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整。
老大爷在医药箱的密码锁部位拨弄几下,将医药箱打开,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差点令我吐出晚上吃下的热干面。
老大爷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袋口,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画满符文的布袋子,然后带好塑胶手套,伸进布袋子,旋即抓出一捧血肉模糊的东西来,走进铁丝网,围着七星海棠周围,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扬了出去,紧接着又掏出一捧,再次扬出。
当我看清老大爷扬出的血肉模糊到底是什么时,强烈的愤怒差点让我失去理智,恨不得杀了这群畜生。
一片鲜血淋漓的肉团子中,我竟然看到一个半成型的婴儿手掌,还有几颗眼珠子,以及脐带、手臂、小腿等等,更多的是肉团子。
我终于明白,医药箱里为什么会散发出血腥、秽气,以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了。
因为,这些破碎的肉团子,不是被肢解的婴儿,而是尚未出世,就被母亲打掉的胎儿。
血腥气自然不必解释,秽气,是因为胎儿从‘那个地方’流出来,自带的气息,女人因为有月事,所以流产的胎儿身上,难免会沾染一丝秽气。
至于那股我叫不上来气息,则是灵魂在投胎转世时,天道赐下的一抹生机。
没错,就是生机,也只有生机,才会散发出昂然的气息。
老大爷不断扬出碎肉,嘴里嘟嘟囔囔:“不要哭,不要闹,先天生机当肥料……”
我强忍着怒意,忽然明白,植物园为什么能培养出十年生的七星海棠了,这些房间,肯定被他们布置过风水局,又用被打胎的婴儿当成肥料,才培养出来这么多稀世珍宝,当然,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不过,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正想着,老大爷忽然警惕起来,我以为他发现我了,正要出手将他打晕,却见他拿出一块类似于传国玉玺般的物件,木制的,是神印。
老大爷用二指诀在神印上横划三道竖划三道,厉声喝道:“不要闹了,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话音一落,神印上忽然散发出一道道磅礴的气息,缓缓向上升去,片刻之后,凝聚成一个神印虚影,将整个房间笼罩在神印之下。
“午时为极阳,子时为极阴,极阴极阳育神草……”老大爷一手持着神印,另一只手继续撒‘肥料’,十分钟之后,布袋子里的‘肥料’被他撒完,然后他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七星海棠说:“你已经被人预定了,还有三天,我就能返回黑蝎子了,哎,这一天天过的叫什么日子啊!”
收拾一番,老大爷拎着医药箱退出房间。
确认安全后,我从桌子后面钻出来,尽管对于植物园培养药草的行为很愤怒,但七星海棠还是要偷的。
我走进铁丝网,来到玻璃罩子前,脚下全是大大小小的肉疙瘩,有些已经风干,有些鲜血淋漓,深吸口气,我从旁边操起一把铁锹,正准备杂碎玻璃罩子的时候,忽然感到滔天的怨念席卷而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都不用开天眼,我就看到从那些碎肉里面飘出一道道残魂,很弱小,有眼睛、有头颅、鼻子、四肢等等,没一会儿的功夫,无数的残魂组合成一个个幼小的灵魂,在地上攀爬着,脸上布满血丝,青筋暴露,个别还保持着在母体里蜷缩的姿势,却同样能睁开眼睛,怨毒的眼神齐刷刷的向我看来。
一些个头较大的小鬼,在爬行的时候,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嘴里嘀咕着:“叔叔,带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叔叔,我好可怜,眼睛被人挖掉了!”
“叔叔,我饿……”
“叔叔,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