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分明的异常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好脸色,四散的长发带着一股淡淡的焦味,头顶上的头盔不知道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吹到了何处。
他切中的那个铁罐子,是我在学校食堂找到的煤气罐。看样子似乎效果很不错,虽然看的出来战车甲士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显得狼狈了些。
而在爆炸的同时,李狂傲和李晶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她们分别投出了一直枪,楼顶上的旗杆别切扯了两节,切口由下至上,倾斜的角度有些大,那么切出来的便更加的尖锐。
战车已经不能用了。两只神骏的黑马低着头,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子的中间都插着一个铁管。铁管刺穿了它们的身子身子,将它们钉在了地上。嫣然那眼神中的光晕渐渐的消散开来。
从那架钢琴落下到现在,它们没有在向前迈出一步,便这样跪在了地上。战车甲士愤怒的眼神双手握着长剑狠狠的擦在了胸前的地面上,锋利的长剑宛如切豆腐一般插在了水泥地上。
他闭上了眼,微微的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真开双眼的时候,眼中的那灼烧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声无息荒芜的气息开始蔓延……
墙角的杂草迅速挤出了坚硬的大地,而没多久便变成枯黄的灰烬散落了一地。桌椅上的金属迅速了爬满了红褐色的斑驳锈迹,那些木制的事物干枯崩裂木屑飞扬。而旧滞不前的战车甲士终于迈进了一步,手中的长剑或横扫或上挑,他下了战车闲庭若步般慢慢走向我三人,我有些凝重又有些疑惑,“我以为他不管如何都不会下车……”
话音刚落,一道锋利的剑痕便斩在了他所站的位置。猛然一登的战车甲士,至上云霄。半空中挥出了一剑逼退了我,自己则轻飘飘的落在栏杆至上。
我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他手中的长剑,突然苦笑了下,原本就觉得奇怪的地方此刻便明了了,古代战车上应该配置着三个人,就算一个人所用兵器也应该是长枪类围主。而他用的是剑,就算剑很长,那依然是剑,为什么?因为他原本就是剑士,士为知己者死,士再此,那将帅亦不远也。
他抬头望向了远处高耸入云的城墙。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剑士,上车为車,下车为士,好棋……
李狂傲的长枪横在身后,枪尖斜着指向坚实的地面,默默的向着剑士走了过去。
我微微侧头,轻声唤道:“云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边的李晶晶迈了一步便变回了灵猫的状态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眯着眼睛,一对一模一样的竖瞳出现在剑士的视线之中微微透着金光。
三者的气劲在随风舞动,堆砌在一旁的杂物颤抖着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
一声拖长的酸牙声响起,最先发动的是李狂傲长枪在地上带起了一丝火花,猛的冲上前去,透体而出的长枪在加速的过程中发出了一声音爆,虎口上的伤瞬间崩裂,却没有让她的表情有丝毫变化。脸色依旧冰冷,眼神中却十分的灼热。“叮”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枪尖撞上铁剑发出的声响了。
他的剑依旧横在身前,身前一尺不得如,荒芜的气息瞬间蔓延,李狂傲眼神一凝,一触便退,而跟在身后的我脚下一踏,从长剑底下强行穿了过去,紧握的拳头瞄准的是剑士的腋下,击中便会让握剑的手产生暂时的麻痹。可档在他拳锋之上的是那厚实的剑柄。
“砰”一声闷雷般的轻响,噗,我的脸上多一条划痕,而剑士的手上也多了一道划痕。
差别在于,前者流出了血丝,后者宛如没有感觉……
剑士轻咦了一下,略带疑惑的看向了我。刚刚触碰的瞬间,他感到了一丝怪异,那是什么?双手握紧长剑,一个前冲一个上挑,简单到极致也是一种强大。剑芒宛如流光一般擦着我的身子斩向了身后的杂物堆,“砰”小山坍塌了,而原本这一剑应该斩向的是我,可是剑芒接近的瞬间被一直毛茸茸的手掌轻拍了一下,便改变了方向。
瞬间出现的李晶晶,再次落在了我的肩头,左手微微抬起舔了舔,眼睛眯了起来,犀利的眼神仿佛发现了什么?
“它的剑……”李晶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在我的眼中,缓缓消失的是四周围的风景,当在另一个人眼中缓缓消失的确实我一行人。
一抹淡淡的黑影慢慢的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仿佛那里有扇看不见的门。而走出来的黑影原本只是孩童一般的身影,身影很瘦,一股弱不禁风的样子。
消瘦的身子朝着躺在地上的剑士缓缓的走了过去,却在走动的过程中慢慢的便高便的挺拔便的粗壮。散落在两边的长发有些杂乱,还有那挂在胸前挡住了半张脸的胡子。
走出来的那抹黑影自然便是黑衣人,而之前孩童模样的他赫然便是之前我在平房中见到的样子。
黑衣人黑着脸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剑士走了过去,看着那张异常白皙却便了形的脸,冷冷的笑了下。而剑士尽管动不了却没有死,或则说他本身便不是活物。脸上的眼珠缓缓的转到了一边,看向了黑衣人。尽管脸上的表情无法显示出情绪,可那眼神中的轻蔑和鄙夷却依旧展露无疑。
恰恰正是这样的眼神让黑衣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残忍狰狞,他猛的抬起脚踩了掐去,“叫你在看,叫你们在想吃了我。”
无尽的怨气宣泄着无尽的恐惧,他怕,他很怕……
那天在巷子中,身穿旗袍的红红举着铁棍,一下一下的落在他身上,先是脚,然后是手,再然后是身子。他不记得红红打了他多少下,只觉得脑子一整片的嗡嗡声在耳边无尽的回荡,最终是看着自己的血流了一地,眼前便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可就在那片黑暗中,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和我下一局,赢了这一切我将赐你重生。”那声音充满的威严……
然后黑暗中便多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小孩,很瘦,看着就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可对黑衣人来说却是久违了的熟悉,因为那就是他。
“你怎么这么弱。”那消瘦的孩子张了张嘴,是对着他说,又是对着自己说。灰暗的眼神中没有光明,映射出的光景只有四周的黑暗。
“你个废物。”孩童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模糊的轮廓不停变换着,最开始便是红红的样子,她媚眼如丝眼神中流入出的却是深深的鄙夷,捂着嘴轻笑着说出了那四个字。
话音还未飘散又变成了另个人,那是旗爷,这个老头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沟壑纵横的脸上再次重复了一下“你个废物。”
“我明明赢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废物?”消瘦的男孩拽紧了拳头,争辩道,旗爷淡淡的补了一句,“可你死了。”
身形再次变化,这一次的变化让孩童状态的黑衣人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是一个高大雄壮的男子,那个男子的眼眶带着红红的印记,黑衣人不记得高大男子的脸,却认得那脸上的酒糟鼻,那是一个他恨了一辈子却也怕了一辈子的男人。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一个酒鬼,印象中他的父亲总是醉醺醺的,“你个废物。”那熟悉的声音宛如灵魂深处爆发的战栗一般,黑衣人的精神便在那一刻奔溃了。
而这时,那个威严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和我下一局,赢了这一切我将赐你重生。”沉浸在恐惧中的黑衣人微微的抬起头,四周还是那一片漆黑,而他的目光显得更加的漆黑。他轻声的说道:“输了我要付出什么?”
“哈哈哈哈、无数笑声在黑暗的空间中响起,这彩头你倒是挂在心上,输了便给我你的身体。”
那威严的声音再次似乎流露出了某种兴奋。
黑衣人低下来头,肩膀一簇一簇的颤抖着,他在发笑:“我这样的人,重生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加码吧,赢了我不仅要重生,我还要力量。没人能在说我是废物的力量。输了,不仅我的身体,灵魂都是你的。”黑衣人狰狞的对着黑暗中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黑衣人的话仿佛镇主了虚无中那道威严的声音,它在思考,在考虑,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他的眼里充满了黑暗,也充满了恐惧,可那份蕴藏在黑暗中的恐惧却会滋生另一样东西,那便是怨恨。
终于过了很久,虚无的黑暗中才再次传来了那道声音,“好……”
这是十分危险的棋局,那是因为这是两道灵魂之间的相互较量,谁输都将失去一切……
屋顶上的黑衣人将剑士的头深深的踩在了水泥地中,他的力量似乎增大了很多。远远望向了操场尽头外的那一片高耸入云的城墙,那便是决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