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重的看向年迈的老教工,只见那诡异的笑容渐渐的扭曲,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
李狂傲若无其事的从地上拔出了长枪,什么都没说。
我看向她,问道:“一个照面你就伤成这样?”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可这回的李狂傲无声无息便吃了亏。
“这片操场有问题。”李狂傲背过身子看向了藏在黑暗中场地。
“先找个地方给你止血。学校应该有医务室。”两人一同往操场外走去,而当我们一脚踏出黄土地时,四周的空间便亮了起来。一瞬间便天亮了,无数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手中拿着柴刀超我们走了过来,李狂傲将手中的长枪横在了胸前。
却被我拉了一下,“先等等……”走来的少年少女们脸色有些苍白,那种不属于阳光照射下自然的白嫩,还是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他们没有理会我与李狂傲,径直的走进了操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柴刀朝着那些长了一夜的野草挥去。暗红色野草这一夜不知道长了多少,零零散散却到处都有,而且很多高度都已经超过了除草的少年少女。
他们麻木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而一直看不清楚的灰白围墙外的阴影此刻总是清晰了,我和李狂傲一起爬上了坏白色的围墙,放眼望去,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古城墙。而围墙与城墙之内的是一座座,无数座黑白色的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但就是这样铺满了围墙与城墙之间这短短的数百米距离。
我突然意识到夜晚的时候看到的幽绿色灵火到底是什么了。如果这外面是坟墓,那这里面会不会也是坟墓。
他低头看向了那一棵棵暗红色杂草,捡起了一根闻了闻,眼神一冷,抬起头看向了正在割草的少男少女们,轻声说道:“两道围墙,那是一个回字,无力回天吗?”他抬头看向他,仿佛那天空之中有着一张笑脸。
李狂傲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脚下的这片操场应该是一座乱葬岗。”远处无数的少年似乎听见了我口中乱葬岗三个字,纷纷的抬起头卡向他。
李狂傲皱起了眉头,她对这里是哪里完全没有兴趣,她只想尽快的回去。但是对于那些原本麻木的目光却依旧有所感应,手中长枪不自觉的紧了紧。
满地暗红色的杂草突然燃烧了起来,无数萤火随着杂草的燃烧扬了起来,远处的第一个小孩叫了起来,口中那非人的声音让我与李狂傲的心中都感到了一阵骇然,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天空中无数黑云压了过来,黄土之上慢慢渗出了无数血水,原本是一丝丝,然后一股股,最终汇成了一片血海,那无数的少年们泡在血海里,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神越发的空洞,慢慢的淹没,我与李狂傲再次翻做在灰白色的围墙之上,而血海之上出现了一辆破旧的战车,年迈的老教工正站在车上,白骨马上套着缰绳,无数的血水开始涌向战车,车前的一对之声骨络的马身长长出了无数腐肉,慢慢的化为鲜红的血肉,而老教工原本不满邹文的脸上清晰的变化着,眨眼间便恢复了青春,一把青铜剑搜的一声拔了出来。
黯然的青铜剑斜着指向天空……教学楼消失不见了,操场消失不见了,有的只剩下两道围墙,“无力回天,困兽之斗。可惜,老子不想做禽兽……”
不知道便是真的不知道,尽管之前的猜测证实了操场应该是两个意识的交汇处,如果灰白围墙外的城墙与坟堆是一个意识所产生的事物,那么学校里面的部分必然是另一个意识产生的事物。按照年龄推测的话,这学校应该便是黑衣人的意识所构成的。如果想要离开这里便得知道黑衣人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信息?
想到此处我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黑衣人的那天,隐约中听到一个声音,“知道的太多不好?”
那时候的不想被知道会不会就是问题的关键?他总觉得黑衣人应该有事要告诉他。
光洁的地面上倒影出自己的脸,我轻声的自言自语道:“黑衣人?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走道的尽头突然闪出了一个黑影,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原本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般。但是他们很确定之前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站在那里。
我与李狂傲皆是是抬头看了过去,李狂傲没有说话,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虎口处再次传来微微痛楚,细眉微微相靠。
“是谁站在那边?”我出声问道。声音远远的传了过去,却消失在泥塘之中,那一抹黑影依旧站在那边,看着身形轮廓似乎应该是个孩子,分不轻男女。我一边询问着一边小心的靠近着。一直到我接近到一段距离之后,那一抹黑影晃动了一下,也开始缓缓的后退,回退的速度似乎与我的速度是一样的。感觉的出来,那一抹影子似乎想带他去某个地方,我奔跑了几步,而它也飞奔了几步。总是相距那么一段距离。让人看的见却看不清。
李狂傲自然跟在后面,不过提着长枪的她注意力更多的却是放在了四周的环境之中。我们不是没试过踏出的一瞬间,四周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这里的空间视乎交叠了,那一抹黑影搞不好又是一个陷阱罢了。
只是如今我们没有任何线索,相比如果能解决战车甲士应该便能破了此局,可暂时不得不承认,那样有点难。
所以就算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也没有办法。实则是黑影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越是追赶,心里的不安越是强烈,手中的长枪便不自觉的握的更紧。
“等等……”我们已经穿越了好几懂教学楼,身处的位置也越来越荒芜,看着像是一片荒废了的教学楼,身边的不再是五六层高的楼房,而是一排平房。这样的平房显得格格不入,按照我之前两个意识的推测,李狂傲才这时候喊了一句。他们的脚依旧落在水泥地上,而那一抹影子站在那一排平房前,他脚下的地却是杂草丛生的黄泥地。
我环顾了下四周,想了想之前追赶时所走的方位。如今的位置应该是学校的某个角落上,不远处的黄泥地上,高耸的杂草虽然不是操场上那种暗红色的坟头草。可一整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依旧让人十分怀疑。
孩童般的黑影站在那一片平房前回首看向我们。
“你留在这里。”我看着那抹黑影,犹豫了下没有转身,却是对着身后的李狂傲说的。
“为什么?”李狂傲不解的问道。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好。”这是我的解释,他自然也明白有可能是陷阱,不过也有可能是出路,在这里,时间的概念变得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在已经在棋局里困了多久了。只是,这事情拖的越久估计越麻烦。所以,在李狂傲看来那一抹影子出现的太过巧合,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心中刚刚问道黑衣人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视线中就看到了那抹孩童的阴影。仿佛那抹黑影的出现便是为了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一般,却是太过巧合了。
李狂傲有些沉默的看着他,手中的长枪一扬便踏上了黄泥路上,朝着黑影走去。我苦笑了下跟了上去,说道:“这姑娘太要强不好……”
回应他的是李狂傲冰冷的眼神,与那长枪舞动过后,留下的那一地的杂草,被斩断的杂草。
我尴尬的笑了笑,四周的景物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进入发生任何变化。
只是远处的平房越来越近,那一抹黑影走进了其中一间,昏花的灯亮了起来。灯光不是很充足,只是隐隐透过窗户传了出去,指引着我与李狂傲慢慢的接近。
而这时,透过窗户传出的并非只有灯光罢了,还有一个粗鲁的谩骂声。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啪,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了一名瘦弱的孩子身上。而始作俑者是一名块头健硕的大汉。大汉的嘴里带着爹夹着娘,恶狠狠的脸上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没有焦距,手边的桌上放着的酒杯在一边谩骂与殴打之中连连的举起灌入嘴里。不管是那迷离没有焦距的眼神还是那脸上的酒糟鼻都证明了中年大汉是一个贪杯无度的人,简单来说就是酒鬼。
地上蜷缩着一个男孩,瘦瘦弱弱的样子,护着头没有哭喊,任由中年大汉的手脚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瘦弱的身上。
厨房里走出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见大汉又在打孩子,便扑过去,护着孩子,沉默的留着眼泪却没有出声求饶也没有喊叫。
我和李狂傲站在窗外看着平房内发生的这一幕,我的脸上没了笑容,李狂傲的脸上越发的冰了。一直到中年妇女扑在了孩童身上,抵挡着那雨点般落下的拳头时,李狂傲便实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