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后门外,只剩下了雨蓉和志远两个人了。志远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雨蓉,微微的风里飘来的是她身上迷人的香味,她额头的刘海在风里轻轻荡着,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两只大大的眼睛正随着转身深情的望着自己,她的双眸清澈的像傍晚下泛起粼光的湖水,清澈而深邃。
雨蓉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年少的气息从他渐渐急促的呼吸里慢慢溢出,俊朗的脸庞,一双浓眉修饰着出神的眼睛,他的鼻梁高高的耸立,所有的这一切都似乎在刻画着一张坚毅的面容,雨蓉一时竟看的痴了。
“雨蓉,你还好吧?”志远打破了这份互相欣赏的宁静,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嗯。”雨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害羞的点了点头,“你呢?”她抬起头看着志远,眼睛里是迷人的清亮。
“我呀,整天在家被我爹逼着练习刀法,还要看书识字,无聊死了。”志远缓步上前,将目光从雨蓉的脸上移开,有些无奈的说。
看着志远不羁的样子,雨蓉掩嘴扑哧一下笑了,惹得志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副尴尬的模样。
“我说错什么了吗?”志远小声的问道。
雨蓉收敛了笑容,白了他一眼,似乎渐渐放开了和志远的相处。“习武、读书,不都是男人们该干的事嘛,你怎么这样抱怨呢?”她忽闪着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志远。
“可是我不想被这样困在家里,想到外面去走走。”志远表情突然严肃,望向远方的山影。
雨蓉目光柔和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志远,她能从话语听到他刚强的意志和追求自由的决心,而她已经开始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以后她将托付终身的人。
“杨大哥,陪我去一个地方吧。”雨蓉收回了沉思,端详的看着志远。
“嗯,好呀!”志远爽朗的答应了,他的表情充满了阳光的色彩。
午后的阳光渐渐褪去热烈的外身,此时更显厚重,沉实。阳光透过沿街的屋檐轻轻洒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层层模糊的光晕。
志远和雨蓉安静的走在大街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雨蓉走在前面,她微微低着头走着,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的志远,却发现志远正在看着她,他们就这样隔着好几步向街道边上的小河走去,只是轻轻的双眸对望,也含有不少让人心动的情分。
小河一如既往的安分,流水的汩汩声像一首动听的歌曲一样长年累月的敲打着这里的岁月。阳光洒在河面上,化为了一汪碎屑般的金色,将天空的色彩折射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雨蓉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志远坐在她的身边。他们相对无语,只是眺望着此间的河色,表情深沉而静远。
“杨大哥,你还记得这条河吗?”雨蓉淡淡的说,河风吹过她的脸庞,抚摸着她额头的刘海。
“当然记得呀,这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河。”这一问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趣,他从石头上站起来,兴致勃勃的说,“我从小在这条河里抓鱼、逮螃蟹、打水漂儿,什么都玩过呢。有一次,我和李若风在河里看到一条特别肥的鱼,可是费了整半天的劲儿才抓到那个家伙,我们就在河边架起火堆烤了它,现在想起来都美味呢!还有一次,我们…”志远手舞足蹈的讲述着童年的趣事,雨蓉像是一个听故事的小孩子,托着腮帮子细细的听着。
每一次讲到动情处,志远就连同动作比划着,雨蓉听的入迷,有时也笑出了声,两位年轻人都率真的袒露着自己,心也越来越近。
夕阳渐渐染红了天边的云彩,留下一抹安静的色彩在天边沉淀。
志远讲的口干舌燥,坐在雨蓉的旁边休息,晚风带来了空气中她的味道,志远的心又开始咚咚的跳个不停。雨蓉看着眼前流淌而过的河水,往事的影子如一幕幕动感的影响漂浮在眼前,那个夕阳下阳光的少年,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在她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也许自己是被他的爽朗吸引了。
她回过头看着此刻端坐着的志远,眼角似有泪光浮动。“杨大哥。”雨蓉轻轻的叫了声,向志远坐的地方靠近了些。志远应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她,一如那个少年的笑容般迷人。“谢谢你!”雨蓉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三个字。她将头轻轻的靠着志远的肩膀,甜蜜的笑了。一股热流从志远脚底直窜至头顶,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女孩子,她身上的香味愈发浓烈的刺激着志远的鼻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为什么要谢我呢?”志远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试探的问道。
但雨蓉没有任何的回答,志远疑惑的回过头看着她,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紧闭起双眼,在凉爽的晚风中睡着了。志远笑了笑,没有叫醒她,而是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庞,也许他要一辈子守护这个女人,他在心里想着。
太阳渐渐在山头没了自己的身形,一阵急促的风从河道吹过,惊醒了熟睡的雨蓉。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幸福的笑了。
“醒了?”耳边是志远充满磁性的声音,“天色晚了,我们走吧。”
雨蓉看着志远,温柔的点了点头。
镇子上的灯火又相继亮了起来,如黑暗天空下的一条银亮的彩带,远处的山影没入了层层黑暗中,只留下大概的轮廓。
志远把雨蓉送到了张家的门口,临走时,还是依依不舍的模样。
“八年前,你下水救的那个姑娘,如今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了。”临走时,雨蓉爬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
志远良久没从这句带着满满温意的话中走出来,但随后,他笑了,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笑着。
也许,正是这般的缘分,让他们走在了一起,而张雨蓉,注定是他这辈子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